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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约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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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次终于安安分分地看起了电影。因为他们买票买的迟,只好坐在了最后一排。

鹿兮兮一看见沈腾叔叔就想笑,一看见黄景瑜,内心就不停地说,好帅,好帅。当然,尹正跳起钢管舞的时候,鹿兮兮简直要疯掉了。

电影最后留了一个悬念式的结局,张驰开着赛车冲向了大海,冲向了落日的余晖里。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结局,但却深深为他追梦的精神所感动。

那恍如童话故事一般的结尾彩蛋,也给了鹿兮兮足够的慰藉,让她相信那父子俩能够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

林深也被电影所打动,那句写在银幕上的话:把你的全部,奉献给你所热爱的一切。让他备受激励。

张弛的梦想是赛车,而林深的梦想是绘画。

小时候妈妈总是会陪他去上一整天的美术课,会带他去各种各样的美术展。他对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象,是用各色颜料所描绘的世界。于是他拿起画笔,去描绘自己心中的世界。这十几年来,他的所有悲欢喜悦,都于他手下缓缓描绘。

他向来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

想念妈妈的那份心情,被爸爸忽略的那份失落,无人可以倾诉。

他惟有拿起画笔,勾勒线条,晕染色彩,将他的心事一一诉出。

刚要分科的时候,老林不可置否地让他读理科。他向来不做无谓的反抗,默默听从了老林的意见。

高二这上半学期,他试着放下了画笔,试着用别的方式向这世界表达的自己所思所悟。

他去学更多的语言,去学音乐,学书法,他把自己埋在题海里,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做任何与绘画有关的事情。

他明明做得很好,却一点也不快乐。

这半年多来,唯一令他开心的事情,就是遇见了鹿兮兮。

快放假的时候,他思考了很久,问了许多教过他的美术老师,想象过无数次和老林谈话的局面,却还是没有避免那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他第一次觉得那样委屈难过,第一次不想服输。

自妈妈离开这个家以后,他从未主动去找过她。和老林发生争执的那个夜晚,他几乎是一路奔跑到妈妈的家。

和妈妈通完电话以后,他呆呆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很久很久,冬日的夜风呼啸而过,却没有吹散他无可依靠的孤独感。

在那个没有人知道的夜晚,他悄悄落泪,直至凌晨。

拖着疲惫的身躯,他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忽然间,他想起了鹿兮兮。

在某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午后,天色阴沉,他因为担心鹿兮兮,悄悄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小区门,他才放心回了家。

后来他偶然听庄彦提过,老林在这间小区买过一套房子。本来是给一个员工的项目奖励,出了一些事情,便闲置了下来。

那时候他就让庄彦给他拿了钥匙,一直放在自己床头的抽屉里。

他做好了面对老林的心理准备,打算回家拿钥匙。

但回去了却发现家里人都不在,便拿了钥匙,带了颜料和画笔,离开了家。

鹿兮兮叫了林深好几声,才戳戳他胳膊,“林深,散场了,我们该去吃饭了。”

林深回过神来,瞧见鹿兮兮脸颊红扑扑地,不知是刚才笑得太开心,还是影厅里暖气开的太足的缘故。

“嗯,走吧!”

……

林深将菜单推给鹿兮兮,手指敲敲桌子,“你点吧,我喜欢和不喜欢的,你都知道。”

服务员小姐姐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把狗粮。

“啊?”鹿兮兮疑惑地望着林深。

他是不是想多了?

自己就记得这人很挑剔。

鹿兮兮看看服务员小姐姐,又看看林深,碍于两人期待的目光,只好说:“那,我点了。”

蘑菇,生菜,面筋,土豆粉,鱼豆腐,油豆皮。

不吃羊肉。

“牛肉吃吗?”

林深点点头。

“要鸳鸯锅?”

林深笑笑,乖乖点头。

“谢谢姐姐,少放点辣。”

鹿兮兮递上菜单,小姐姐立刻离开了这个虐狗的地方。

那帅气的男生,全程盯着点单的女孩。女孩抬头问他话时,他还低头假装玩手机。

哎,好想谈恋爱呀!

交了菜单,又看了男孩女孩好几眼,哎,年轻真好。

店里的人很多,有的是一家人来聚餐,有的是闺蜜聚会,剩下的就都是情侣了。

鹿兮兮也不好意思一直看着林深,只好拿起手机,翻微博。

林深瞧着鹿兮兮也不和他说话,只好拿起手机给鹿兮兮发微信。

叮,林深时见鹿发来一张图片。

手机提示弹了出来,鹿兮兮瞄了林深一眼,打开微信。

色彩温柔的图画,是少年和少女一起吃火锅的画面。

鹿兮兮忍不住开口,“林深,这是?”原来他除了成绩好,画画也这么厉害啊。

林深放下手机,看着鹿兮兮问:“喜欢吗?”

鹿兮兮心脏漏了一拍,“喜欢。很好看。”虽然是正正经经地夸赞,可鹿兮兮偏偏说得没什么底气。小蚊子似的嗡嗡了几声。

林深听的清清楚楚,继续乘胜追击,“我昨天画了一晚上,所以刚才睡觉不是故意的。”

“啊,那你这会儿还困吗?”鹿兮兮其实想问的是,你昨晚不困吗?为什么画了一晚上?

林深摇摇头,“睡了一会儿,精神多了,而且,美食当前,馋虫打败了瞌睡虫。”

鹿兮兮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原来林深也会讲这样俏皮的话。

那个高冷男神的形象,大概是被学校的女生加了滤镜吧。

女孩笑弯了眼睛,林深一头雾水,他没有讲笑话啊。

鹿兮兮好不容易收住笑容,“林深,你知道同学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林深摇摇头。

“说你清高孤傲,说你高冷易怒,说你有洁癖,说你生性寡言,说你毒舌刻薄,说你除了成绩好就是个废柴,说你是个少爷脾气,说你拒绝了那么多的女生,以后肯定遭罪,反正有很多很多的传言和八卦。”鹿兮兮掰着指头细数,见林深的脸色由晴转阴,只好住了口。

鹿兮兮眨巴着眼睛望着林深。

林深心里叹一口气,“想说就说吧。”

鹿兮兮双手抱起桌上的茶杯,手指摩挲着,开了口:“可我觉得你和他们说得完全不一样。你会陪着替人送情书的我一起写检讨,你不经意间的留言让我撑过了最难过的日子,我见过你背着体育课受伤的同学去医务室,听说过你给你们班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开小灶补课,遇见你喂过学校的流浪猫。我虽然在学校里和你没说过几句话,却真的认为你很好。”

即使你真的毒舌刻薄,让人想揍。

林深听着听着,鹿兮兮不说了。

怎么回事,夸人还有夸一半儿的?

“还有呢?”林深忍不住追问。

“没了,就想到这么多。不过林深,你生病的时候那么脆弱,爱撒娇,有点烦人,还是个离家出走的中二少年,被爸爸哄一哄又乐呵呵的回了家,我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高冷在哪?你说,你是给了大家什么样的错觉呀!”

“鹿兮兮,你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损我几句吧。”

“诶呀,你还听出来了?”鹿兮兮哈哈大笑。

林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了?

笑够了的鹿兮兮,终于等来了着火锅。

吃着火锅,瞧着林深,在心里说:“林深你大概是会某种魔法吧,我现在看你仿佛也被加了滤镜,觉得你哪里都好,温柔体贴,善良阳光,英俊帅气,想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来形容你。林深,我好像比上一秒更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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