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就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才让我觉得这句话有天塌下来般的严重,才会让我现在如此之痛心啊,因为我所有的努力莫过于讨好这位男人成为他的骄傲,怎么努力这么久的我到头来什么都不是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捂着刺痛的脸,手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样把那非常脆弱的一面给潜藏起来。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我没资格这么说你,那你倒是把你这么多年的成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我掏出自己写的小说:“当初你说我不可以,现在了我当代畅销女作家之一这是我出的书,不用你去提醒我也很清楚当初说的话。”
弟弟程默生接过我手中的书递到父亲面前道:“爸,你看老姐现在多厉害啊~”
话刚说到一半父亲直接将我带回来的那本小说撕毁在我的面前:“这就是你说的文学梦?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
“我写的怎么了?”没有什么比贱踏作品更加让人恼羞成怒了。
父亲:“用我念出来吗?无脑白痴化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里面伤风败俗的片段需要我读出来吗?”
程默生:“爸,现在小孩都喜欢这些,而且也不算什么伤风败俗莫言王小波都写过男女之间的风趣事,而且这是具有人伦艺术在里面的。”
父亲没有再接话,而我很明白父亲指的是什么意思,知子莫过父这一刻那欺骗我依旧的面具突然支撑不住我的虚伪,我踉跄了两下便栽倒在地上。
“雪儿你没事吧?“母亲想上前扶,父亲破口道:“别管她!”
我涕不成声的哭了,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委屈正如父亲说的那样,这些年我都干什么了?我的初心我的梦想难道就是这些哗众取宠的家伙,到底为了什么我打着梦想这个虚伪招牌,假装自己很努力并自吹自演骄傲了这么多年。
“爸~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过~”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想得到自己父亲的理解并挽救下自己的不堪。
父亲丝毫没有同情我反而说:“程墨雪,这么多年了你也有这么大了,你的努力永远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你什么时候切身为自己努力过。”
“不是的~”我哭着,开始陷入深渊去痛恨自己,每次和父亲交流你都会发现本身挺好的生活原来那么的不堪,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生活一下子变得何等的复杂直至你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它。
“我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你到底在上海干什么了,但是了你看看这次你回家干什么来着,欠债一千万程墨雪你本事也太大了啊,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这家你还回它干嘛,这钱我们这小家庭可架不住你去祸害,你走吧。”
原来父亲是这个意思,我抬起头眼眶中的泪水让我根本看不清对面父亲的样貌,这种像是被遗弃掉的小孩内心所有的苦难都被强制打压在身体里,她是多么渴望得到倾诉。
“爸,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家里的祸害,我只想坚持自己喜欢的事情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难道这有错吗?如果我知道这次会意外欠下这么大一笔钱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家的,我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这么的不了解我。”
我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可以得到父亲的同情,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父亲直接打开房门对我怒吼着:“你给我出去!我早在十年前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爸,你太自私了!”我不知道我以什么样的状态说出这句话的,那时的我一定很难看,尤其是夺门而出的时候那最后一丝牵强的尊严显得可笑至极。
很不巧天下起了暴雨,我在雨中行走了好一段路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亲人下楼找我,而我每一步抬得都那么的缓慢不知所措更加没有未来的方向。
因为父亲的话正戳中我的心,不是被遗弃的悲伤感,而是这十年我忘记了最原本的自己,那个稚嫩但又为了梦想满腔热血的自己。
十年之前我为了自己的文学梦一个人来到上海颠沛流离,在上海我睡过地下室去餐厅后厨捡过剩菜剩饭,为了经济问题差点把自己逼上绝路还好卖血给了我几天缓和的机会,同样为了经济我走上今天的道路从最开始别人笔下枪手慢慢的将自己的名字显现于人世。
这是不是看着感觉很励志很辉煌,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慢慢的觉得写作只不过是个码字换钱的工作,我的剧本要迎合导演迎合投资商,我的小说是跟风而我对于最初的梦想慢慢不敢直视,对于写作开始变得不耐烦。
所以我这次才想着回家一趟来找理由给自己颓废的机会,可没想到的是事故出现的那么凑巧,这些年所有努力原来都是在原地踏步,那些畅销女作家那些签约合作的编辑到头来只不过是一些虚名,而我以为自己可以骗过任何人结果这一次父亲的揭露才让我明白自欺欺人是何等的羞耻。
雨水稀稀落落的打在我的身上,不知觉间我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就在我精神恍惚的时候突然面前停了一辆白色的车差一点我就撞上去了。
这时候车窗门缓缓的打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张奉承他没有看我似乎是一早就过来看我的笑话似的,我向后退了一步想转身跑掉。
这时候他缓缓道:“城镇的房屋隔音就是不好。”
我顿了顿脚,看来他全部都知道了,我转身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冲着他嚷道:“张奉承,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和别的女人的事情总是能和我扯上关系初中是现在也是你觉得你的举动很深明大义吗?”
“哼!”他撇了我一眼:“你别想太多了,要不是我奶奶非得让我过来你觉得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多此一举。”
“好啊!那你滚就是了,我不需要。”说着我便绕着他的车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