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果然是豪华非常,燕歌行每天接待着南来北往的客商和显贵,也可以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了,今日凑巧还赶上了燕歌行请来了一拨波斯舞姬来助阵,今日的酒楼更是热闹非常。
柳师言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却一直没得机会去看一看,今日也是一时意气,才偷偷跑出来,决定去这个热闹非凡的酒楼看一下,刚走到酒楼门口,就看到了门口整整齐齐的站着一列小厮,一个个恭敬非常,不愧是专业的酒楼,连仆人都训练有素,小厮们见他们三人穿戴华贵,并没有多加阻拦,微笑着将他们迎进去,薄君慕进入之前向一个隐蔽的方向悄悄地使了眼色,然后面色镇定的走了进去。
找了一个二楼绝佳的位置,既安静又能看到楼下的事情,柳师言率先入座,然后请薄君慕入座,虽然说男女大防,可是柳师言今日不想去想什么世俗眼光,况且今日穿的男装,也不会被人知道她今日与一名陌生男子同桌进食。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薄君慕率先开口了,可是还没有听到回答,柳师言就制止了他,“嘘!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柳师言大惊,这么明显就被看破身份了吗?
“姑娘的记性是真的不好,你忘记刚刚这位姑娘叫你什么了吗?”薄君慕指了指辞素,这时柳师言想起辞素在墙头一直焦急的叫她小姐的样子,懊悔的敲了敲头,这个辞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在下柳师言,还未请教公子?”柳师言故作镇定。
还未来得及回答,小厮已经颠颠的跑过来询问客人要吃点什么了,柳师言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是特色的,“就将店里的特色都上来吧!”
“好咧,客观稍等!”小二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自然是开心的走了。
正当柳师言再欲询问的时候,眼神的余光瞥见了陈子仲带着两个如花美眷走上楼来,柳师言大惊,真的是走到哪里都能遇见瘟神,柳师言拉了拉辞素的衣角,两人齐刷刷的将脸背过去,期望陈子仲不要看到她。陈子仲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发现她们,柳师言这才安下心来,但是此地已经不宜久留,“兄台,我突然想起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先走一步了。”柳师言从辞素手中拿过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兄台慢用。”
柳师言带着辞素灰溜溜的逃离了燕歌行,折腾了一早晨什么东西都没吃,却是被陈子仲搅和的没有了胃口,柳师言带着恐慌和焦虑,“回府吧!”带着辞素就要走,大道上人太多了,柳师言打算从小道上绕过去,悄悄从后门回家。
走了一半,发现辞素没有了声音,一回头辞素也不知带去了哪里,“辞素!辞素!”叫了两声也没有人应,柳师言折回去,走到路口迎面而来的,撞上了陈子仲的脸,“这么匆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陈子仲的声音传入耳朵。
“没有,我正打算回府呢,好巧啊,子仲哥哥也在这里。”柳师言知道陈子仲的阴沉不定的个性,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怒他比较好。
“是啊,好巧呢,我就说嘛,酒楼里见到一个人酷似言儿妹妹,本来还想结识一下,没想到我才落座,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原来是言儿妹妹见到我落荒而逃了啊?”陈子仲这话说的嘲讽,柳师言见他如此,便直接逼问到:“辞素呢?你把她怎么了?”
“啊,那个丫头啊,也没怎么,就是怕她碍手碍脚,叫人把她困住了而已。”陈子仲话说的轻松,柳师言却慌了,陈子仲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那就劳烦子仲哥哥将她送回府中了,我也要回府了。”柳师言拔脚就要走,却被陈子仲一把拽住,“急什么,既然出来了,就陪本公子好好转上一转吧。”陈子仲一使劲将柳师言拉到怀里,紧紧地钳制住她。
“放开,我要走了。”柳师言使劲的退他,却是根本推不动,“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陈子仲摆了摆手,“你喊吧,你把人都叫过来我是无所谓,可是你可要非嫁给我不可了。”陈子仲抬手将柳师言的发髻散开,浓黑秀密的长发散落肩膀。“这样子才好看嘛,那个样子是个什么样子。”
“你放开!”柳师言还在挣扎。
“你如果不想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呢,你就老实一点,陪本公子转一转也就完了。”陈子仲说这话时,另一只手的指腹已经覆上了柳师言的脸蛋,滑到了她的脖颈,突然间有人从后面给了陈子仲一拳,陈子仲不防,身子踉跄的向前趴去,柳师言也被这人抓起手,连带着挣脱了陈子仲的钳制,柳师言定睛一看,是刚刚一起吃饭的薄君慕。
薄君慕看着摔倒在地的陈子仲,冷笑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陈子仲啐了一口,站起身来,反问道:“从背后偷袭又算什么男人?”
“从正面打你,你也是一样的结果。”薄君慕故意激怒陈子仲,陈子仲果然恼羞成怒,与薄君慕动起手来,打斗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行人围观,可是两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丝毫不肯罢手,柳师言看着越来越多的聚集的人,焦急万分,自己本就是偷跑出来的,可是谁成想遇到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情,这时辞素从人群中挤进来,“小姐,我们快走!”辞素拉着柳师言挤开人堆,跑掉了。
第二天街头巷尾,人人乐道的事情就是,礼部尚书陈经邦的儿子陈子仲和吏部尚书的侄子曹枫如为了柳相国的女儿当街打架,一时间把柳师言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才子佳人的故事最是得人们的青睐,故事一传再传,早已经变了味道,成了两个公子争风吃醋为夺美人芳心的风流韵事。
一大清早就听见清脆的掌声响起,柳松诲为女儿惹出这么一出事情感到生气,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跪下!女儿家不好好在家待着,你跑出去干什么?啊——”柳松诲今日一下朝就听见一众同僚拿这事情问他,他才知道自己女儿给自己惹了这么一出事情,脸都要被丢光了。
“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出去转一圈而已。”
“转一圈回来衣衫不整,还让两个男人为了你当街出丑,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柳师言自觉委屈的很,一时间小女儿脾性上来了,开始哭哭啼啼起来,这时候林如娘匆匆赶来,护在女儿前面,“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娘——”柳师言更显委屈的很,哭的更厉害了。
“你的好女儿可是出息了,如今丢人都给我丢到外面去了。”
林如娘一听事情的原委,反倒是开心的笑了,“老爷莫生气,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情,如此一来,老爷也可以拉拢一下吏部尚书那个老顽固,有了吏部尚书的帮扶,老爷还需要顾忌陈经邦吗?而且如果陈经邦知道老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柳松诲轻咳了一声,示意柳师言回房去反省,“回房去,好好反省。”柳师言怯怯的走开了。
“夫人此话怎讲?”
“老爷你想,吏部尚书素来耿直,如果与他成了亲家,既可以为太子殿下增添一份助力,也可以为老爷增加左膀右臂。”
“那岂不是惹恼了陈经邦?”
“老爷如今不也与陈经邦是面和心不合,他想与我们结亲家,无非是看中了老爷的权势,想要巩固他的权势,老爷和一个整天想着威胁老爷的人结亲,还不如和吏部尚书结亲,这样谁还敢威胁到老爷,陈经邦仗着知道老爷的把柄,才能够如此狂妄,可他不知道老爷做的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授意,对他礼让三分只是不想撕破脸皮,让大家都不好收场罢了,况且当今圣上与太子还要仰仗老爷,老爷怕他作甚?”听到林如娘的一番话,柳松诲确实动摇了,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