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到祠堂,蓦地得睁大了眼睛,嘴角抽搐。
烈日炎炎,强光照射之下,她只能半眯着眼里向上看,哪怕使劲踮起了脚尖,也只能看到最上面的房顶。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阶梯?
见南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旁的祁君淡淡道:“祁家宗祠,依山而建,一共有二百六十九级阶梯。”
南星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每年都要扫的吗?一级一级扫上去不得累死了?”
祁君冷哼了一声,不语。
好吧,南星心里叹息。
这恶人此刻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代表扫完不会累死。
“公子——”
风茄靠在祁君肩上,低吟了一声,声音带着娇若,姿态柔媚,“今天这日头太大了,奴家觉得好难受啊。”
南星心里本就烦躁,这风茄一说话,昔日里觉得她我见犹怜的感觉也没了,现在胃里一阵翻涌,竟有些嫌恶。
但是接下来祁君说的话,更是让她火气上涌,差点想手撕了这对狗男女。
“好,我们先上去乘凉。”
南星瞪大了眼睛:“什么?那我呢?”
“你留下好好打扫。”
祁君说完这句话,淡淡看了南星一眼,就挽着风茄的腰,脚下轻点,几个飞身就上了顶层。
南星手拿着扫帚,愤怒地低叫一声,跳起来把扫帚狠狠掷在地上。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祁君不待见她,可今日他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祁君!你这厚颜无耻之人!
他竟然真的带着那个女人上去乘凉了,让她一个人扫这二百六十九级阶梯!
······
万安县渡口。
不断变换流动的人群里,始终有一蓝衣公子负手而立。他锦衣长袍,银线制底,墨发纤长飘逸,身形修长俊挺。
他一双墨黑色的眼睛沉若湖水,似极目远眺,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公子,该走了。琼州每日只有这一班船。”一灰衣小厮犹豫了许久,还是低声说道。
苏方木轻叹了一口气,心中苦笑。
她已为人妇,人在深闺,怎么可能来送他呢?
只是,此去一别,应是再没有机会相见了吧。
苏方木垂下了眸子,掩了心中的情绪:“走吧!”
船动,泗海风浪起,蓝衣已去,再去归期。
······
南星才扫到一半,却已经未时了。
她长袖擦了擦额间的汗,微微喘着气。抬头望了望天,日头正大,她无奈地坐在了阶梯上。
午膳未用,此刻又渴的厉害,她咽了咽口水,轻轻咳了两声。
轻叹了一口气,这阶梯是又宽又长,扫起来是真的很累。
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闪过狡黠的光芒。
她从怀里拿出两个红色的小纸人,这两个小纸人神态生动逼人,赫然就是她与祁君的模样。
这是前两天别的院里做剪纸送给她的,有讨好之意。她瞧着有趣,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