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茄朝公孙柳跪了下来,哭着辩诉:“风茄照顾公子六年了,公子待风茄恩重如山,风茄怎么可能加害公子?”
“何况,风茄一弱女子,怎么可能将公子推下来呢?”
南星越听,心里越想骂人,她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这女人真是把假的说得和真的一样,字字情深呀!
她沉下了声音:“母亲,难道我就不是弱女子吗?”
言下之意,风茄不可能有力气推祁君下来,她南星就能了吗?
公孙柳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哼了一声:“先带下去,等老爷回来审。”
说完这句,她又跪坐了下去,扶着祁君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来。
重重叠叠的云飘过遮住了太阳,地面有了片刻的阴暗,偌大的空地上,只能听见女人的哭声。
南星被那两个家丁死死地拉住了手臂往远处脱,她心里一片死寂,再没有力气挣扎了,只是眼睛依旧看着地上被染红的白衣。
太阳渐渐西沉,群鸟归巢,而祁君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风华绝代的第一公子当真就这样去了吗?
她的......夫君。
······
祁家祠堂。
“大人,公子是中了天蚕软筋散,此毒无色无味,中此毒者筋骨酸软、内力尽失。在下猜,是有人先下毒,再推公子下了这阶梯的。”
说话的人是琼州名医白蔹,他说完,跪下身轻轻将白布盖在尸体之上,眼底多了一丝叹惋。
屋前天井,摆了两个太师椅和八仙方桌。
主座之上,南鹤仿佛手肘撑在桌上,一手抚额,满脸倦容,他似乎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昔日的威严不再,多的是失子之后的痛苦。
另一边,公孙柳看起来悲痛欲绝,手帕掩面,抽泣声不断。风茄脸上两道泪痕,面色苍白,安安静静地在她后面陪着。
左右两侧,早已站满了两排人,祁志、祁勇还有刘妈等人都来了,祁家所有的人,哪怕曾经利益相对,此刻皆是满脸愁容。
也许悲伤少一些,多的是担忧。
对这个百年家族未来的担忧。
祁君已死,剩下的祁家人虽说对接下来世袭的郡公之位虎视眈眈,却也知道自己没这个镇守琼州的能力。
当今天下的和平之势,只是因为五国暂时陷入了僵局。
一旦开战,琼州和南陵隔了一个泗海,孤立无援,怕是第一个被分割。
爵位重要,但小命也同样重要呀!
祁家人心中郁结,以前,他们总是盼着祁君死,此刻祁君真的死了,他们反倒是更担心了。
祁石南咳了两声,声音里带着怒意:“都别哭了!还嫌不够乱吗?”
公孙柳蓦地被吼,吓得噤了声,底下众女眷也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听见声音没了,祁石南才叹息了一声,又是几声咳嗽,才沉着声问:“可有办法查出这毒是谁下的?”
公孙柳声音哽咽道:“当时和君儿在一起的只有风茄和南星,除了南星还能有谁?还用查吗?”
“你闭嘴!”祁石南大怒,反手狠狠一掌拍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