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对于认识的人来说,这可恶的面具约等于没有。
更可恶的是,张斯达明明和那个男人认识,还要和我比赛摘面具,难不成真是因为太无聊了?
“你们,认识?”不动声色地拿开张斯达的手,我退了一步,侧过身看向这穿着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
“当然,我们之前可是有段难忘的合作经历,你说对吗,张先生?”
张斯达的双眼微微眯起,那是一个警惕的表情:“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张先生谬赞了。”男人向右点了点头示意感谢,随后目光转向了我,“能在今晚这样的场合见到如此有趣的二位,我也不虚此行。只是看样子不能和小羊共舞了。可惜啊可惜。”
男人站直身子,向我鞠了一躬又恢复了绅士的站姿:“但洛林菲尔德的承诺永远奏效,美丽的女士,请容许我为你献上这个夜晚我最真诚的礼物。”他一手托住自己的面具,一手放在脑后,解开了面具的绑带。
随着面具两侧黑色的缎带落下,男人托举着面具的手带着奇异的慢动作放下。
不同于亚洲人的深邃五官,却是难以看透的褐瞳黑发,勾着笑的薄唇红得像是一个谜。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你,但我很高兴,瞿小姐。”男人将面具递到我手里时靠在愣住的我身边说了一句,“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我偏过头,看见了男人脸上幻觉般的笑意。
“安德森。”待男人走远,我才拿着那面具喃喃出声。
“什么?”张斯达问。
“我们见过,在之前的‘余生’艺术馆。”我说,“我以为他是艺术馆的讲解员。”
“这就是你觉得他熟悉的原因?”张斯达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对?又好像不对?”我似乎还没从上头的眩晕中缓过劲来,内心隐隐恐惧着女人的尖叫像是要随时回来。
“你。”张斯达看着我,欲言又止,“算了,你以后尽量少和他接触。”
“为什么?不是你要和我比赛拿他面具的吗?”
“不为什么。”张斯达停顿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比赛结果还作数吗?”我摇了摇手里的面具。
张斯达勉强地支起一个微笑:“当然,作数。”
“哦,那我没有别的想法了。”拿着面具仔细打量,我说,“张斯达,我得谢谢你。”
“怎么?瞿琰琰你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张斯达皱着眉头笑,笑得我心里发苦。
“哈,那我良心可大了去了。”
“那你不如多谢谢我几句?”
“我谢谢你。”
“还有吗?”
“我谢谢谢谢谢谢你。”
“还有吗?”
“再谢谢就不是真心的了。”
“那算了,不是真心的,要来也没意思。”
我和张斯达就这么在舞池的外围聊完了一首曲子的时间,再一曲开始,张斯达突然递了个东西到我眼前。
“怎么样,瞿琰琰,作为报答,陪我把今天这场戏演完?”
张斯达的睫毛可真是长啊,被水晶灯映下了一整片漂亮的影子在他的眼睛里。
我被那双眼睛蛊惑了。
取下自己的面具交到了张斯达手里,我说:“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聊聊陆曼曼邀请你来这场晚宴的原因?”
张斯达接过面具笑得咬牙切齿:“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