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者!”
突然展现出异常的白迪让五个壮汉大吃一惊,他们前冲的步伐也停滞了下来。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向前,反而升起了脱逃的念头。
他们站着不动,可不代表白迪也站着不动。
冷笑一声,猛的一踏地面,白迪身如离弦之箭,一瞬间便到了为首的那个壮汉身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白迪一棍子就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骨骼脆响,壮汉整个人侧飞出去,他捂着胳膊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胳膊随着他的滚动而甩来甩去,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格外的瘆人。
所谓武道,便是一招一式的重复练习,把招式融入自己的骨髓,变成自己的习惯。敏锐的感知力,是要感受空气的流动,元素的细微变化,纵使不用眼睛,也能清楚地捕捉敌人的每一个动作……
突然之间,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在低声回响,好像来自远古的记忆涌现出来,白迪陷入一个很奇妙的境地,仿佛自己身处云端,轻飘飘的,但发力却出奇的大。
幽灵似的从四把大刀的缝隙中飘过去,身体不可思议的倾斜着,手臂轻轻地一甩,铁棍落在一个壮汉的腰间。
砰!
空气似乎都炸裂开了,那个壮汉弯成了弓,脊椎都被巨力打断,烂肉似的飞出十几米远,落在田地里,没了动静。一击毙命。
另外三个壮汉见此,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哐啷啷武器也不要了,撒腿就逃。
白迪面无表情,好似突然学会了什么神功,只见得几个幻影出现,那三个逃跑的壮汉就相继飞上了天,落到地上的时候全都没了生息,都是一击毙命。
村民们战战兢兢地目睹了这一幕,此刻他们才有人敢从躲藏的角落里出来,眼中充满的仍然是畏惧,和对那几个壮汉的害怕般的畏惧不同,他们对白迪流露出的是对强者的畏惧和敬意。
“谢谢,谢谢少侠救命大恩,您救了我们李家村,实在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老村长第一个带头磕头,他声音颤抖,嘴角留着血。
村民纷纷跪倒一片,感谢的声音参差不齐的响起,在这夜里传的很远。
仿佛梦游的人被叫醒一般,白迪啊的一声,茫然四顾,看见村民们纷纷朝自己下跪,他忙去扶那个老村长,看着他如此年迈还受到这样的屈辱,感到深深的悲哀。
“老爷子快起来,你这样让我怎么受得了。”
“受得了,受得了,您救了我们村庄,实在无以为报。”老村长颤抖着握住白迪的手:“要不是您,我们全村都完了。”
白迪叹了口气,对着跪倒的村民说:“大家都起来吧,这群恶徒,只要是稍微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允许他们为所欲为的,我不过是碰巧遇到了罢了。”
“村长,村长,您快来看看黄大姐她家丫头吧,她好像不行了!”村民声音中带着急切,大家寻声看过去,看见一个村民抱着一个小女孩,她就是刚才在恶徒脚下饱受摧残的那个小女孩。
刚想往那边走,另一边又叫了起来:“村长,还有大牛,大牛他也快不行了!”大牛就是刚才被斩断手臂的那个人,他早就疼得昏迷过去了。老村长拐杖跺得咚咚响,脸上的皱纹紧紧地挨在一起,焦急地说:“老丁在不在?快去请他来,快啊,二娃你跑得快,快去找你丁叔来!”
老村长看看大牛,又望望小女孩,极速跺了几下拐杖:“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送床上躺着!”
“哦哦哦,对对对!”
村民们嘈杂起来,一个小伙子抱了小女孩要去她家里,另一个胖女人在大喊:“傻蛋,你往她家里放啥哩,她家里全是死人哩,快放我家来!我家床铺多,大牛也放我家来!”远远的还听到响亮的嗓子在喊:“,丁叔快出来,别躲了,快来帮忙,出人命哩!”
人声、犬吠和夜里风的呼呼声混在一起,显示出这个小村庄的急躁来。
“村长,他要跑了!”又一声呼喊,只见一个小伙子往一个地方冲了过去:“大家捉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众人看去,原来刚才那个被白迪打折胳膊的壮汉正要偷偷摸摸逃离。
那个小伙子扑上去,吊在了壮汉的裤子上。
壮汉又怒又急,一拳便打在了那个小伙子的脸上,打得他鼻血直流,但是他死抓着不放手,任由拳脚落在自己身上。
其他村民也反应过来,纷纷往壮汉身上扑,五六个人七手八脚把他亚在地上,不让他动弹。然后有人拿来了绳子,把他给绑了起来,哎哟哎哟的声音不断传来。
“村长,怎么处置他!”
壮汉被怒气冲冲的村民打得鼻青脸肿,一脚给他踢到了老村长脚边。
壮汉此刻完全没了刚才的傲气,以面抢地,哭嚎着说:“大爷,大爷饶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能放过他!他杀了黄大姐一家四口,必须血债血偿!”
“烧死他!”
“把他剁了喂狗!”
群情激奋,村民摩拳擦掌,眼中的怒火几乎喷了出来,有的甚至已经去找菜刀锄头了。平时温顺的他们,一旦有放纵的机会就会变得无比狂躁。
看着眼前狂暴得像是猛兽的村民,白迪不寒而栗,虽然此人确实该死,但同为人类,施暴者也不该将毫无反抗的人以凌虐的手段杀死。然而白迪也没有什么资格来说他们,再怎么说无辜死去的四个村民也不会再活过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李家村作孽?”老村长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威严。
壮汉慌乱地答道:“我是天宝寨的土匪,白天山寨被起义军剿灭了,我们几个运气好逃了出来,碰巧到了这里。大爷饶命啊,我们真是饿的没办法了,想找点吃的,真的不想杀人的,是他们先动手拿菜刀砍我们的!”说着他还露出背上的一道伤口来。
“放屁!黄大姐一家老老实实,人好心又善,怎么可能拿刀砍你,你那伤口都结痂了,哪里是刚刚受的伤!村长,这家伙到这时候还在说谎,不能手下留情,必须血债血偿!”
“你说起义军剿灭了你们的山寨?”这句话是白迪问的。
壮汉抬头看一眼白迪,吓得连连点头。
“怎么,少侠可有什么问题?”老村长询问道。
白迪摆摆手:“没什么,他就交给你们处置了,我去睡觉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暂时住在李大山家里。”说完也不管村长说为他安排新的住所,自顾自走了。
和李大山回到山腰的屋里,白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虽然哈欠连天,但思维却活跃的很。倒是李大山经历了今晚的事情,睡地上照样呼噜震天响。
世间百态,在时间面前也就如此而已,人类的生生死死并没有影响天地的运转。当太阳照射在山林的树木上时,金灿灿的光彩一如往昔。
那个壮汉被村民连夜打死,惨叫声持续了一个小时,具体是怎样残酷的景象白迪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的尸体被村民扔山里喂了野狼。
那个小女孩和大牛总还是保住了性命,大牛还在昏迷着,小女孩已经醒了,不过昨晚残酷的一幕让小女孩的心灵受到很大的冲击,现在还没有走出昨晚的恐惧,见谁都战战兢兢地缩在床角,也不说话。
白迪去见过那个小女孩一次,和村民说的一样,她瑟瑟发抖地缩在床角,脑袋埋在膝盖里,蓬乱的头发间露出一只惊恐的眼睛,眼珠眼白里无规律地闪动着。白迪叫她的名字她也不答应,跟她说话她同样不做声。想来,就算以后正常生活了,她也不可能走出这个阴影了。虽然是普通村民眼中神一般的人物,但面对这样的问题,白迪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让她自己克服了。
担心还有匪盗前来,白迪在李家村又待了一天。这天白迪受到了村民热情的款待,连同村民对李大山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热情地跟一家人似的。
第二天一早白迪就准备动身离开,也不知道姜木兰率军到哪里了,希望自己能赶上大军回城,不然到时候说好一起随军剿匪的,结果连人影都没见着,岂不是丢人。
许多村民堵在村口,他们都是来给白迪送行的。
老村长晃晃悠悠从人群里走出来,他浑浊的眼睛看着白迪,脸上满是笑容:“本来还想尽点地主之谊,白少侠却这么急着离开,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对啊,我们还想请白少侠到家里来做客呢!”村民们也七嘴八舌地说。
“大家实在太客气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大家的热情让我很是感动,不过我另有要事在身,也不好在叨扰了。”
“白少侠说的哪里话,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哪有恩人说叨扰的道理。既然您有重要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再挽留……”老村长回身招了招手,一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捧着一个好看的盒子走过来,老村长接过盒子,递到白迪手里,说:“这个是我儿在山里捡到的东西,不过我儿已经不在了,就把它送给你了。”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这是您儿子留给您的念想,我怎么能拿了去。”白迪连连推辞。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说着老村长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彩色的椭圆的东西,鹅蛋那么大,看上去好像是颗石头。“说来惭愧,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拿着也没什么用,反而因为这个招来了杀身之祸!”
不等白迪提问,老村长就自己说了下去:“十几年前几个外乡人来到李家村,我儿招待了他们,后来他们看到了这个东西,就起了不好的念头……”
白迪发现老村长说的,正是李大山前天跟自己说过的,也是李家村敌视外乡人的起因。
说完老村长合上盖子,将盒子交到白迪手上,真切地说:“您救了我们,我们李家村就是您永远的朋友,把这么个不明不白的石头作为答谢恩人的谢礼,我们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还望您不要再推辞了。”
见老人说的真切,白迪也不好再推辞,索性东西也不大,不占地方,他也就接受了。随后由李大山领路,白迪挥手告别了这个偶然与自己有所关联的村子。
其实白迪也没有太偏离大道,在李大山的带领下,翻过三座山林,便到了平坦的大道上。两人互道珍重,就此别离了。
寻着大军前行留下的脚印,白迪继续悠哉悠哉地跟了上去。希望姜木兰不要那么快剿灭匪帮吧,不然以白迪现在的速度,可能是见不着土匪的面了。
回去舒羽一问:白兄弟此次取得多少敌人的首级啊?白迪:首级,那是什么?我发现瓦里城周边的景色还不错!
天色渐暗,白迪物色了一棵大树。今晚就暂且睡树上好了,根据脚印的清晰程度,相信明天应该能够赶上大军了。
无聊之际,白迪把老村长送的七彩石头拿出来,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这玩意儿还挺硬,砸脑袋挺疼。
黑夜降临,天上显出了许多的星,望着满天的繁星,构想着星与星之间的图案,躺在树杈上的青年闭上了眼。
深夜是与白天不一样的世界,偶尔奇怪的响动和风声,便是这个世界的旋律。
一阵寒冷的风吹过,白迪一阵哆嗦,睡梦中他蜷了起来,翻了个身,人嗖地一下从树上掉了下去。
好像发生了灵异事件,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地上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白迪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只有树见证了这一幕奇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