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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营救

“美蒂希老师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出来呢。”

此时,我们一行人在入口处的崖壁上休息,打算今晚就将就着在这过夜了。即使崖壁上狭窄,仅仅只能让我们七人坐下。即使强风在峡谷间吹出鬼哭狼嚎的响声,吵得我们无法入睡。即使在这崖壁上没法升起营火,能将我们的湿衣烤干。但也总好过在水里继续泡着。虽然按理说,我们应该回到南岸的悬崖上扎营的,可是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实在没力气再爬回去。况且,到现在为止美蒂希一直没出来,我们在这里也是为了等她,想了解一下她一个人探索的进展。

“放心吧,珍娜。她就是这个遗迹里最大的危险了,她不祸害遗迹里别的东西就不错了。”见珍娜担心自己的老师,我只好出言安慰她,却没想到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来。

我只好干笑着打岔,“对了。你们想到办法处理那条鱼了吗?这地方那么大,要刻意去找,不一定能找到它。我们下次看到它就直接动手吧。”

“科尔曼主教不是说了,把门窗破坏掉嘛。”

“这可是山的内部,万一敲坏了什么东西,山塌了就全完了。”

听我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接话。谁也不敢打包票说,砸了门窗这遗迹不会塌。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就是累得不想说话。

“其实吧,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救那条鱼,又能不破坏遗迹。就是有些残忍。”

珍娜听我说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兴奋地拽起我的胳膊连连摇晃。“快说快说。”

她的脸靠得如此之近,让我不禁有些春心荡漾。我一下子有些不能自已,俯到她耳边轻声对她耳语道:“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珍娜的脸唰一下就红到了护颈,然后我就看到她的脸迅速离我远去。

哦。远去的是我。美蒂希突然从我们背后出现,把我提到了悬崖外。“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扔下去。”

我被她提在半空,手刨脚蹬地向她求饶。

为了确保安全,美蒂希把我放下来后,我跳回了遗迹里,并死死抱住了窗台。

“呐,欧布。你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吧。”珍娜的脸还是红红的,话语中也带着一点娇羞,煞是可爱。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把那条无齿鷶切成几段,分别抬出来再给它治疗,重新接上以后,就能把它放回法赞河了。”

“这……死了的话,就不能愈合了。这样应该行不通。”科尔曼主教可能以为我对神术不太了解,稍微向我解释了一下。

“只要不伤到内脏和脊柱的话,应该不会立即就死的。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只削掉它一部分的肉,让它能通过门窗就行了。”

美蒂希一听更是嗤之以鼻,“这是个精细活啊。怎么可能让一条活鱼任你切割自己身上的肉啊。那个体形一挣扎起来,你们谁都制不住的,还谈什么切肉?”

“美蒂希老师。如果是您因为体形巨大被困……”我看到美蒂希眼神中露出了凶光,连忙改口,“如果是洞口太小,您因为洞口太小出不来。”美蒂希手里凝结出了一把由冰构成的长剑。我赶紧在她捅死我之前,把后面的话都说了出来,“我跟您商量,把您切碎了运出来,然后再帮您接回去,您会不会同意?”

我们小队的人大概已经猜到我的办法了。

美蒂希抱着冰剑想了想说:“虽然听上去很不爽,让我很想把你刺个对穿,但是最后应该还是会同意的。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跟那条鱼对话?”

我拽出了一路假装成松鼠的红女巫小姐,捧在手里,隆重地向美蒂希和科尔曼主教介绍了一下。

美蒂希眯着眼打量着我手里的红女巫,不停用手指戳它。“你去年在我房里吃水果,吃就吃了,干嘛每个都啃一口?”

“呵呵……都是没见过的水果,都想尝尝味道。”平时一直颐指气使的红女巫,此时在美蒂希面前显得唯唯诺诺。

“你这松鼠什么时候不要了,拿给我来研究一下。”她把研究一词说得特别重,我手里的红女巫明显得哆嗦了一下。

“不过这事大家都得出力。还要请美蒂希老师帮帮忙……”

我话都没说完就给美蒂希拒绝了,“我可不帮你扛鱼。”

“欧布,你是想让老师把无齿鷶冻起来再切?”还是珍娜了解我的想法啊。

我索性把整个行动的计划说了出来。“红女巫小姐和无齿鷶商量好后,让它自己告诉我们哪里能切。然后美蒂希老师就把鱼冻起来保持新鲜,再按鱼的说法一一切开。我和珍娜把冰冻鱼块运到窗口,贝尔托和黛把鱼块拖到窗外重新安装。由于外面的平台太小,放不下这条鱼,所以科尔曼主教需要在平台外维持一个神圣障壁,用神圣障壁盛放大鱼,让帕克进行治疗,并且由卡尔同时解冻。”

“计划是挺好的。就是你这说法太奇怪了。”已经不需要伪装的红女巫叹气到。

美蒂希说她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无齿鷶了,她要和红女巫去把鱼叫过来,今晚就动手,让我们准备一下。我们几个衣服好不容易阴干了,本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下去找无齿鷶的,可听这个暴躁姐姐这么说了,谁也没敢反抗一下。

美蒂希刚才说的是让红女巫去跟鱼交涉,让鱼自己游回来。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回来时,却是美蒂希拽着鱼尾拖回来的,那鱼还在无力地扭动身体。

“红女巫小姐,怎么回事?这鱼不听话被揍了?”

“失策了。鱼的说话方式跟我不一样,我听不见它说话……”

“那它能听懂你说话么?”

“我怎么知道。”

“你这时候怎么犯傻了。你跟它说,听懂了就拿尾巴拍拍水,表示‘是’。不同意就摇尾巴,表示‘否’。”我鄙夷地看了一眼红女巫。

有了这办法,后面的交涉就很顺利了。无齿鷶拍水的时候,大家就相安无事,岁月静好。它摇尾巴的时候,美蒂希就拿拳头捶它脑袋,直到它拍水为止。接着美蒂希和红女巫与无齿鷶又沟通了一下下刀的位置。最后美蒂希从鱼的后背上扯掉了几块鳞片,以作下刀位置的记号。

我想象了一下,有个人要把我给切成三段,还要把下刀的位置的皮扒了,当作记号。然而我还不敢挣扎,因为一挣扎就会被暴揍。我越想越觉得可怜,略带同情地抚摸了一下无齿鷶。

所有人就位后,美蒂希站在水面,双手持冰剑立于胸前,开始咏唱魔法。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正经地施放魔法。她的声音悠扬婉转、节奏抑扬顿挫,恍若天籁。对比之下美蒂希的施法才叫咏唱,卡尔那种古怪生涩的施法就只能叫念咒。随着咏唱声渐行渐高,美蒂希身周开始有点点白色霜花绕着她旋转,黑发黑裙随风飘舞。

咏唱声骤停,美蒂希用冰剑轻点在无齿鷶头上,一道绚烂的白光从美蒂希的剑尖爆发开来。随着白光亮起,那条大鱼所有的活动立即停止。

无齿鷶静止后,美蒂希一改先前平静的面容,表情狰狞地大喝一声,同时一道剑光袭向大鱼背部。

“嗯……好像不太对啊。都看到内脏了,怎么把腹腔切开了。”我望着大鱼光滑如镜的截面,喃喃自语。

“我是按照它说的位置切的啊。”美蒂希也蹲下研究了会儿。“好像这鱼没有肋骨啊,就是肉包着内脏的。没事,反正冻着,死不了。你们赶紧搬过去吧,我切下一段了。”

美蒂希看起来那么纤瘦,没想到力气那么大。光这一段冻鱼,我和珍娜两人抬着都费劲。她刚才居然能一个人把一条还在挣扎的大鱼拽回来。

“我怎么感觉像在烤鱼?”卡尔蹲在崖边,在大鱼周围燃起了一圈火焰,给盛在神圣“餐盘”里的大鱼加热。由于峡谷风强劲,火势难免会燎到大鱼身上,时不时发出阵阵烤肉的香气。

“脊背上这块肉要不就别给它安上去了,直接用愈合术给它再生出来吧。我们把那块烤了吃怎么样?”这鱼超过窗户的高度,刚才无法通过窗户。我们只好沿着脊椎又削下一大片肉。这会儿帕克还在给大鱼治愈躯干部分,脊背上的冻肉现在正在贝尔托手里。

珍娜听了贝尔托的话,反问他:“这遗迹里这么干净,你猜这条无齿鷶是吃什么东西长那么大的?”

贝尔托想了想,厌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冻肉。

等这条巨型无齿鷶再次开始活蹦乱跳,维持了一夜神圣障壁的科尔曼主教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大鱼径直落入法赞河中。

科尔曼主教虽然满脸疲惫的神色,还是对我点头致意。

那条大鱼回到河中,久久不愿离去,屡次跃出水面,似是在感谢我们的相救。

珍娜悄悄把我拉到人群后,温软的嘴唇在我脸上轻轻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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