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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窒息

等天亮之后,科尔曼主教体力透支,需要留在崖壁上休息。美蒂希也借口昨天忙了一晚上,不肯参加今天的探索。

最后留下两个老人,我们的六人小队再次进入遗迹。早先的时候,众人凭借记忆,帮卡尔绘制了一部分粗略的地图。我们今天的目标是先绕着遗迹最外侧的走廊走一圈,将遗迹的规模确定下来。然后才是向内搜索,逐步排除潜在的威胁。至于调查遗迹内的文献,还是留给后来的学者们吧。这地方房间实在太多了,就凭我们几个恐怕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初步调查完。

“里斯克,你想到什么办法能把这里水抽干吗。”贝尔托扒在一根立柱上喘息不已。

我摇头苦笑。“我自己也被泡得受不了。要是有办法的话,我肯定会先把水抽干再搜索的。”

“这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了。我们回去以后,让后面的调查团自己带着抽水泵来吧。”

“欧布!快来!我和黛姐姐找到入口了!”

在我们前面的珍娜大喊着打断了卡尔的话。

珍娜她们所在的房间是一间宽阔的大厅。大厅南北两侧连接着走廊。东西两侧都有着巨大的石门,高度几乎可达建筑的屋顶。东侧的两扇石门紧闭,它非凡的材质与宏伟的尺度与遗迹中其他的房间截然不同,显示着里面这间房间的重要性。而西侧的两扇石门大开,露出了山体的岩壁。看来确实如珍娜所说,这里就是整栋建筑的入口了。

这间大厅比先前的走廊要高出五级台阶,这里的水只到我的膝盖,甚至连贝尔托都能站立。

“欧布欧布,这石碑下面有古代语。你快来看看写的是什么。”珍娜和黛站在一块高大的方尖碑前呼唤我。

女神之泪纪念碑:

黎明女神降临于此,为卡奥斯王子注入神力,使其肉身成圣。

帝国历一百七十年十月十五日立

“其实,女神之泪的传说就是个误会吧?”我把纪念碑上的内容翻译给其他人以后,众人都蹲在纪念碑前沉思,我率先打破了沉默。“结合纪念碑的记载和小公主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女神被这个卡奥斯王子感动得哭了,然后用神力把他救活。后来为了纪念这件事,大家立了一块碑,就叫女神之泪纪念碑。后世以讹传讹,都以为是女神的眼泪救活了卡奥斯王子?”

“哎。感觉好不公平啊。世界上那么多悲情的故事,为什么女神偏偏只对这个王子情有独钟,唯独救了他一个。”珍娜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

“珍娜,你不能这么想。女神可能也救过不少普通人,只是只有王子这一次是被确切的记录了下来而已。”

“是,牧师先生。”

帕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站不住脚,被珍娜调侃了一句,也没再多说。

“不过我们至少把女神之泪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可以让国王陛下死心了。他对自己女儿那么执着,真担心他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我拍掌示意众人收敛心神,准备继续探索遗迹。

“里斯克,这个石门要打开看看吗?好像也不像有活物的样子。”贝尔托贴在石门上,拍打了一下,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回应。

“说不定这道石门里还没进水,保存还完好。我们晚点弄点东西把这里的水挡开再开门。”其他人听我这么说了,也没什么意见。其实大家已经烦透了这个无时无刻都要浸泡在水里的遗迹,都想赶快结束搜索离开这里,除了贝尔托之外没人想多生事端去开这道门。

离开遗迹前厅,进入北侧走廊。北侧的走廊要比遗迹里其他的走廊窄上不少。而且从前厅下来走了近十级台阶,看起来是这个遗迹最深的地方了,不知道以前是作什么功能的。

在这条走廊里,只有我、卡尔、帕克三人还算勉强能站立,其他人都必须游泳前行。珍娜因为一身重甲,游起来特别辛苦,就由我在边上托着她前进。

经过第一个拐角后,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幽香。而同时,水流也开始有节奏的涌动起来,仿佛海潮一般。

就在我想出言警示时,我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还没等我仔细品味是怎样的触感,突然那东西动了起来,瞬息之间就缠上了我的脚踝,将我拖入水中。

慌乱之下,我本能地开始四处乱抓,却也本能地松开了珍娜,不想将她也拖入险地。

珍娜反应极快,见我受困,举剑就砍。而我在水底则看到有一条胳膊粗的藤蔓,缓缓接近了珍娜的腿边。还没等珍娜的剑落水,藤蔓已经完全缚住了珍娜的腿。两条藤蔓将我和珍娜一同往走廊深处拖去。

在水底被快速拖行中,两人从最初的慌乱中缓过劲来,试图用武器切断脚下的藤蔓。可我在水中,而且是被拖行途中,完全使不上力气,长剑砍在藤蔓上连一次伤痕都没留下。珍娜倒是用她剑背上的锯齿,很快割断了藤蔓,她一挣脱就想要伸手来拉我。可骤然失去动力的珍娜,如何能抓得住还在疾行的我。只一瞬间,她便离我远去,消失于黑暗中。

我一口气用尽,身体无法控制地开始吸气。冰冷的水涌入肺部,撕裂般的疼痛传来。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时,藤蔓将我倒提出了水面。我不停将肺部的水咳出,同时又艰难地呼吸着飘荡着异香的空气。

稍缓了一下,我立即开始拼命挣扎,不停用长剑胡乱挥砍着不知是什么、在哪的敌人。而龙之瞳又正好在聚光模式,完全没法看清周遭的环境。

四周的香气越来越浓烈,甚至已经到了窒息的程度。看来我已经找到了香气的源头。

一道火光伴随着爆炸声,从我脑袋底下传来。同时远处卡尔的声音正在咆哮:“快出来!”

我闻言立即抬起身子去砍脚上的藤蔓。在长剑触碰到藤蔓时,那藤蔓仿佛感觉到了威胁一样,猛然收紧,旋即藤蔓如长枪一般刺穿了我的小腿。

斩断藤蔓,落入水中后,我顾不得腿上的伤势,手刨脚蹬地朝卡尔传来声音的方向游去。可没扑腾几下,背后又遭了重击,直接把我按进了水里。

卡尔可能是看见我落水了,又对着我背后的东西施放了一次火焰魔法,我在水中都感受到了一股爆炸的震荡。亏得这一次的爆炸,后背压制我的东西突然消失,让我再一次恢复了自由。

“你们俩怎么来那么快。其他人呢?”

“踩着水来的。我让贝尔托回去找女魔头了,黛和珍娜在后面,马上就来。”

我们三人躲在门外略作休息,等其他人到来。这时里面那东西好像也看不到我们,没有再度攻击。

没过多久,珍娜和黛也到了。黛是游泳过来的,珍娜是在水里一蹦一蹦,跳过来的,大概这样的前进方式对她来说要比游泳轻松吧……

珍娜蹦到我身边,关心地问道:“欧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点皮外伤,帕克已经给我治好了。”

“里面那是什么东西?”

“我刚被吊起来了,我也没看到。”

“好像……是朵花?”帕克插了一句,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卡尔。

卡尔似乎也不太确定,皱眉说:“好像是,刚才两次爆炎的时候看到的。”

“花还会动?难道也是被魔晶石魔化的?你们以前听说过么?”

所有人都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黛突然把卡尔和帕克拉离了门口,指着水中说:“来了”。

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卡尔的法杖照明,果然有两条头部尖锐的藤蔓缓缓向我们移动。我们不知道那花是不是发现了我们,也是一点点后退,试图远离这两根藤蔓。

我们几人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退入了一间房间,期待它可以放过我们,可那两根藤蔓还是跟了进来。不过当我们几人各自分散在房间里时,两根藤蔓有了明显的指向。它们都在跟着卡尔。

“光!它们在追光!卡尔把法杖熄了!”红女巫大声叫了起来。

卡尔可能也想到了,但还是犹豫着没有关灯。“不行啊。没光我们怎么知道它们在哪里啊。”

“那你浮到水面上,你先从门口出去,把这两根东西引开。我们去前面切掉点。”

卡尔依言将两根藤蔓引开。见他走远,我便挥剑朝两条藤蔓砍去。可惜在水中力气有限,只斩断了一条。那条被斩断的藤蔓如先前一样,开始极速往回收缩。而那条完好的藤蔓却开始疯狂扭动,一下套住了我的脖子,并且逐渐锁紧。我再次难以呼吸,而且那狂暴的力道根本就是要直接把我脖子勒断。幸好这时候其他人都在身边,珍娜很快就潜到水下帮我割断了藤蔓。

可击退两根藤蔓没多久,它们又好像毫发无损一样,再次朝我们蠕动而来。

“这是重生了吗?”珍娜扒着墙缓缓后退,似乎这样可以节省体力。

红女巫托腮想了片刻,一拍手。“有了。卡尔把藤蔓引上,跟我走。”

它说完自顾自地跳下我的肩膀,像美蒂希一样踏水而行。我心中不免感叹,这年头就连个松鼠都有这本事。当初我是不是该去魔法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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