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随着时间的流逝,即墨蓂从一个可爱的软娃娃变成了越来越水灵的小姑娘。圆嘟嘟的脸蛋,黑珍珠般的眼睛像海水波澜,海藻般的秀发,左脸庞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可是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外貌乖巧,从小跟着爷爷出海考察,没事就和村里的孩子上蹿下跳,爬树潜水完全不在话下。
这天,即墨蓂把功课一做完就耐不住在家干坐着,就冲着在花园里的奶奶大喊了一声:“奶奶,我功课做完了,我出去找柔儿他们玩去了!”徐渺还没反应过来,即墨蓂就一溜烟跑了。
虽然即墨蓂才五岁,可是由于爷爷经常一投入研究就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孙女,而奶奶是村里小学的音乐老师,因此奶奶就带着她一起去学校。
奶奶的歌声很好听,即墨蓂觉得比海豚的叫声还好听。
即墨蓂虽然很淘,但是一到课堂上,就特别乖巧,学着一年级的哥哥姐姐端端正正地坐着,认真听讲。慢慢的,徐渺就没太干预她的学习,让她顺其自然地学着。即墨蓂本来就比同年级的小一两岁,个子和长相都特别讨喜,班里的同学都挺照顾这个小妹妹。可偏偏有个小霸王许欻特别不服气,觉得是她把自己的风头都抢了,每次见面就欺负即墨蓂,即墨蓂也不是个服软的主,吃软不吃硬,因此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架,乐此不疲。
即墨蓂一出门就直奔她和柔儿的秘密基地——海边的一个洞穴。在海滩上和其他小伙伴正在玩沙子的许欻,一抬头就瞥见远处一个小肉球在鬼鬼祟祟的,他用手肘捅了一下身旁的发小崔维喆,用眼神示意前面的小肉球。崔维喆和许欻从小一起长大,亲密得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这不,崔维喆一看就知道许欻又在打鬼主意。崔维喆一直和村里的这群混世魔王从小玩到大,好事坏事都干尽了,惹得村里的大人们人人喊打。虽然班上也有女同学,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即墨蓂那么可爱水灵的小肉球,明明那么小一只,但和许欻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被打疼了也从来不哭,大眼睛里闪着泪花但憋着,当然除了告状的时候哭起来也一点不含糊。可是,作为许欻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又不得不帮着许欻。
崔维喆一晃神,许欻早就蹿到即墨蓂身后,猛地一声大叫,把即墨蓂吓得一下子就坐在地上懵了,许欻看到即墨蓂这个样子笑得可乐。即墨蓂听到许欻的笑声回过神来,撇着嘴皱眉,指着许欻就开始吼他:“臭嘘嘘,你干嘛呢怎么那么讨人嫌呢!”
许欻听到她喊他“嘘嘘”,顿时脸就黑了:“不许叫我嘘嘘,你个小胖子!”
“不许叫我小胖子,我才不胖!许奶奶说我这是婴儿肥,比你可爱多了,而你就是臭嘘嘘,比崔爷爷家的黑风拉的嘘嘘都臭!”
“那还不是肥,小胖子!小胖妞!”
“那也总比你臭嘘嘘强!”
“你!说了不许叫我嘘嘘,我叫许欻!许欻!你到底识字不识字!”
“我不识字怎么地!臭嘘嘘!臭嘘嘘!哼!”即墨蓂说完也不想搭理许欻掉头就走,刚摔得她屁股疼死了,她想回去找奶奶。
许欻一看她要走,不服气拉住她:“你走哪去!不许走!不说清楚不许走!”
“你松手!臭嘘嘘!”
“你再喊我嘘嘘,我揍你!”
“我就喊就喊!这是我的自由!你松手!”
“你!你!”许欻气得手攥拳抬起就要揍即墨蓂,崔维喆赶紧跑过来拦着许欻:“你还打她呢,忘记了之前的‘猪肉焖粉条’?不疼啊?”
“你帮着她干嘛!还揭我短!你是不是我兄弟啊?”
“我当然帮你啊!那你准备怎么办?”崔维喆一脸无奈。
“必须治治她这臭毛病!”
“那也不是你这动手就能搞定的啊,这小丫头哪次不是吃软不吃硬,你还被打得乌青乌青的!这样吧,新仇旧恨一起算,你们俩比赛打个赌,谁赢了谁提条件。”
许欻想了想:这小丫头手短腿短的,又那么胖乎乎,肯定比不过自己。于是点点头答应了。崔维喆转头看着小丫头,即墨蓂的屁股疼得很,知道不答应他们肯定还要磨叽一阵,便敷衍地答应了。
“那行吧,比游泳可以吧?”
“我可以。”海边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知道游泳的,许欻在他们几个人里面是游泳最好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随便。”即墨蓂敷衍的态度让许欻又开始火大,“那就游泳,赢了的人提条件!谁失信谁小狗!明天早上九点这里见!”
即墨蓂点了点头,甩开许欻就跑回家了。
“奶奶!奶奶!”一阵委屈的叫喊声从院子外传来后,才看到即墨蓂撇着嘴从门口进来。
“怎么了,小蓂?”徐渺放下手中的铲子,走到即墨蓂面前蹲下。
“奶奶,我屁股痛,哇啊!”一见到奶奶温柔的模样,即墨蓂更加委屈了,突然就开始嚎啕大哭。
“呦呦呦,小心肝,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找柔儿玩么?怎么,把屁股摔了?”徐渺将即墨蓂拥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即墨蓂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着哭得开始打嗝的孙女。
极爱面子的即墨蓂不好意思将许欻吓到她摔跤的事情说出来,便打着哈哈回答:“就是…在路上…摔了…”
徐渺当然知道自个儿孙女的性子,不会为摔跤哭得那么委屈,肯定是真的受委屈又怕别人笑话,便没拆穿她,将她抱起来走向屋内:“乖,不哭了,小蓂是个勇敢的姑娘,奶奶去帮你搽药,搽完就不疼了。”
扯下即墨蓂的裤子才知道摔得还有点严重,都乌青了一大块,轻轻帮她搽着药,在想是哪个家伙害的。即墨鸿刚好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受伤了,急冲冲地把身上的包往地上一扔:“这是怎么了?”
“嘘!她哭累睡着了,老头子你小声点!”
“这是去哪闹腾了摔成这样?”即墨鸿坐在即墨蓂旁边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
“刚写完作业就冲出去说是找柔儿玩,一回来看着我就委屈得绷不住哭了,又像你一样死要面子,肯定是受欺负了觉得难堪不肯说实话。”
即墨鸿尴尬地收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嘟囔着:“这不是说孙女的事儿么,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
“哈?你嘀咕什么呢?”徐渺斜眼看了丈夫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这肯定是许家那臭小子害的,每次这俩小孩一见面就掐,我家宝贝又比他小,肯定被他欺负的!我去找那许大炮算账去!让他好好管管他家臭小子,就知道欺负我孙女!”说着,即墨鸿站起来撸起袖子往门口走去。
徐渺急忙拉住他,生怕这老头还没见到许家那孙子就和许老爷子打起来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冲动,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子,还以为你这把老骨头能经得起折腾?先帮我把小蓂抱回房间里,在这里睡会冷。”
今天夜色降临得特别早,黑云布满整片天空,一道耀眼的闪电劈下,随之传来“轰隆”一声雷鸣,大风吹得窗户呼呼直响。即墨鸿把孙女卧室的窗子关好,拉好窗帘,看了眼没被雷声吵醒的即墨蓂,才轻轻掩上门离开。来到客厅,看到妻子端着热茶站在落地窗边,徐渺望着窗外的海浪翻涌着出神。即墨鸿走过去,从背后伸手拥着妻子,将下巴依偎在她的肩窝处。徐渺将一只手覆在丈夫手上,轻轻道:“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