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愣了足足三秒，反应过来，咬牙切齿：“谁跟你说我要死了？”
余甜歪头，眨了眨眼睛：“如果没事的话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放心，我也是第一次结婚。”顾燃双手撑在轮椅两侧的扶手，垂着眼，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似笑非笑：“还没过够瘾呢，怎么舍得死。”
还能骚得起来，看来是真没事。
余甜放心了，抬了抬下巴，很熟练的使唤他：“那进去吧，我要饿死了你可就没老婆了，也过不了瘾了。”
顾燃：”……“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二楼雅间。
包倩轻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放下后，直勾勾盯住坐在对面的男人。
橘黄的灯光投射在男人俊朗斯文的脸庞上，他身上穿着熨帖妥当又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了线条流畅的手臂。
江翰言神色平淡：“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包倩声音温柔，双手交握托着下巴，笑着说：“就算当不成恋人，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吧？”
江翰言微抿着唇，没说什么。
包倩又不经意地问道：“你心里的那个人，她知道你回国了吗？”
想起余甜，江翰言的瞳仁明显暗了几分，心不在焉“嗯”了声。
包倩：“你们见过面了吗？”
江翰言抬眼看她，直言：“你想问什么？”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包倩默了下，轻声：“她心里还有你吗？”
江翰言皱了下眉。
包倩蓦地捏紧手里的高脚杯，轻嘲一笑：“她心里没有你，所以你为了她放弃美国大好的前程跑回来，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江翰言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余甜的场景。
那天的天气很糟糕，他的心情同样是如此。
可也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那个女孩像一个太阳，明媚又张扬，毫无防备闯进了他的世界，甜甜的叫了他一声：“学长。”
出国后，江翰言就时常会梦见余甜，梦见她心灰意冷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甚至有时候还会梦见她出车祸被困在车内满脸是血一遍一遍向他求救的画面，每当午夜梦回惊醒过来的时候，他总是痛苦万分。
良久，江翰言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这些年包倩一直都知道江翰言心里有余甜，虽然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江翰言的钱包内格里夹着一张余甜大学时期的照片，她第一次不小心看见的时候，只觉得照片上的女人漂亮又张扬，过目不忘，让人心生嫉妒。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余家大小姐。
家境好又相貌出众，单单是这两点包倩就比不上，可老天到底还是公平的，余甜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双腿，余生极有可能在轮椅上度过。
她可以等，等江翰言彻底忘记这个女人。
一年不行就两年，她不相信这样一个残疾的女人值得江翰言抛下美国大好的前程，她觉得只要自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总能让他接受自己。
可是她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