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互相寒暄过后,寿宴很快开始。
不同于皇家寿宴,老夫人的寿宴就十分简单了。
随着一声‘开席’,男宾客这边便动起了筷子。女宾客这边也是如此。
不过因为慕容端郢三兄弟的特殊身份,所以他们和老夫人寒暄过后,便离开了寿宴。
三人离开后,男席这边的气压才略显欢快。
毕竟慕容端郢三兄弟,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万一他们要是喝酒喝过头,说出一两句大逆不道的话,被慕容端郢三人听到,那他们可就乌纱帽不保了。
慕容端郢三兄弟离开后。
“大哥,刚才那何子炎似乎在打听魏彦的消息。”三弟慕容端邻率先开口。
慕容端郓也点头,“没错,我也看出来了。”
“他打听麓儿倒是不足为奇,毕竟麓儿和他的关系……可是他偏偏总把话题带到魏彦身上,这可就耐人寻味了。”慕容端邻、慕容端郓能看出来的东西,身为大哥的慕容端郢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那你们说,他打听魏彦到底想要干什么?”慕容端邻问道。
两位兄长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哥、二哥,我总觉得这个何子炎似乎怪怪的。”见两个哥哥都不说话,慕容端邻忍不住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慕容端郓问道:“哪里奇怪?”
“你们看哈,何子炎是在麓儿刚满十八岁的前几个月中了状元才来到我们国都的。他刚一出现不过几天,就遇上了麓儿不说,甚至连兵部尚书府的宁菲儿也看上了他。麓儿为了他,甚至不惜顶撞父皇母后,不愿意嫁给魏彦。我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啊。”慕容端邻蹙眉,心底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慕容端郓忽然冷着脸,道:“我曾经在麓儿说出非何子炎不嫁之时,曾去查过这个何子炎。可是让人疑惑的是,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的父母都是乡下人,他从小出身贫寒,好不容易读书考取状元,父母又因为闹饥荒不慎饿死了,既然出身贫寒,那他第一次面见父皇的时候,理应有些恐惧,可是他却没有,反而表现得异常平静,最重要的是,我查不到任何跟他有关之人。”
“查不到?”慕容端郢的表情更疑惑了。
慕容端邻听着二哥的话,面色忽然一沉,“不好!他恐怕来者不善!”
“不管来者善不善,现在我们手头上没有任何证据,根本无法证明何子炎的身份。但是,我们暗中就要对他多些提防,不能打草惊蛇。”慕容端郢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下定论,恐怕不好。
“那我们要派人跟着吗?”慕容端邻问。
慕容端郓摇摇头,拒绝了:“不行,如果他的身份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的话,冒昧的派人去跟踪他,势必会引起他的警惕,反而打草惊蛇,得不偿失,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等魏彦出手。”
“魏彦?”慕容端邻撇撇嘴,“这种事,等他出手可行么?”
“别忘了,魏彦喜欢麓儿,而麓儿又喜欢何子炎。”慕容端郢勾唇,眼底早已有了主意。
闻言,慕容端邻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啊!若不是魏彦是个阉人,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他和麓儿的,但是谁叫他出生不好,偏进宫当了个阉人,不能给麓儿幸福。”
“……”
慕容端邻这句话,偏生在慕容端郢、慕容端郓两个人的心上扎了一刀。就像慕容端邻所言,魏彦无论是能力或者心计、谋略,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手,按理说他和自家妹妹,最是般配不过了。
可偏偏这样有能力,有心计,有谋略之人,却是个阉人,身体残缺之人。他这样有残缺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家那最最尊贵无比的小公主呢?
“行了,这事以后不要当着麓儿的面提。毕竟现在再怎么说,魏彦已是麓儿的夫婿,我们这么说只会让麓儿觉得难堪。”慕容端郢感慨了一句,便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在麓儿面前乱说的。”两个弟弟当即点头。
“对了,郓,你带一队御林军去国都城门口,等麓儿回来,悄悄地护送他们回去,这件事要很隐秘的做,不能被人发现了。”慕容端郢又侧头看了眼慕容端郓,小声提醒道。
慕容端郓点头,“放心吧大哥,我会挑几个我最信任的属下一起去。”
……
视线再返回到大将军府。
宁菲儿和欧阳燕、欧阳念去拜见了下老夫人,聊得甚是欢乐,在临行前,宁菲儿向老夫人行了个礼,意有所指的道:“老夫人,菲儿该走了,希望老夫人能够早一日享受天伦之乐,我相信舅舅和表哥,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宁菲儿便离开了。
宁菲儿走后,明月夫人看着宁菲儿的背影,看向老夫人,面露疑惑,“老夫人,这菲儿小姐怎么说这种话?大将军常年镇守边防,大公子更是大将军的副将,其实想回来就能回来的?明月说句不该说的,就算是老夫人您……大将军和大公子也未必赶得回来。”
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忽然间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责怪明月夫人说她去世的话,而是道:“明月,坤儿想要回来,不是不可能,除非……朝中会有大事发生。”
“老夫人?”明月夫人面露疑问。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明月,我们都是妇人,管不了朝堂上的事。但是菲儿不同,她的父亲可是兵部尚书,管理着军队的任何事情,想必菲儿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提醒我们。你觉得,坤儿镇守边防,什么东西最是重要?”
“老夫人,这还用说嘛?自然是大将军手里的虎符了,只要有大将军手里的虎符,进出边防不就是小菜一碟么?”明月夫人说到这儿,脑子里灵光一闪,道:“难道是有人要打这虎符的主意?”
“老婆子我虽然未曾步入过朝堂,但是也听说过,这几个月燕国使臣来访一事。多年前,燕国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臣服我朝,可偏要每年派遣使臣来访我朝,其中打得是何主意,我想你也心知肚明。如今听说那燕国还特意把一位王女带过来联姻,更重要的是,那王女一开口,就说的是魏彦那个小子的名字,这其中……”
“老夫人,明月明白了,奴立刻让管家给大将军寄信。”明月夫人郑重的点点头。
老夫人笑了笑,道:“你不要说得太明显,对了,你还是让燕燕亲手写上一封,对外就说是家书。”
“老夫人,奴省得。”明月夫人点头。
老夫人:“明月呀,老婆子说过多少次了?不必在我面前称奴,这坏习惯你这都多少年了,还没改过来?”
“是,老夫人,我习惯了。”明月夫人一楞,当即反应了过来,改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