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扬这两日,算是忙得焦头烂额!薛雨然被抓,找不到线索!他只好,亲自去请神捕王王洛川帮忙。可是,人还未回旗城,便有人来报,听说薛雨然已经被救回,欣喜赶回家。
半路上,又听人回报,薛雨然又被抓了!他又是一急!回到家中,好在薛雨然已经被救回。不过,这一来二去,惊忧惊喜,把他累的不轻。
吃过午饭,薛扬与谢旭商议,还得召集人手,对悟嗔和尚进行全面的通缉和悬赏。
两人刚刚走进大厅,却见到白发剑者!两人疾步上前,恭敬施礼!
薛扬很是恭敬,拱手道:“原来是,颜老前辈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客气!我在剑关,听闻雨然出事,特意赶来。既然,雨然已经被救出,我便放心了。”老太婆,面色平淡,高人之姿,说道。
“多谢前辈关心,请后堂饮茶,叙话。”薛扬,立刻伸手,请道。
老太婆,却是一摆手,看着落凡,问道:“等等!这个捕头是谁?我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薛司正和谢神捕,都是治下有方,远近闻名的。治下捕头,怎会有如此无状之辈?”
薛扬也是第一次见到落凡,他看向谢旭。
谢旭急忙,解释说道:“前辈,此人乃是落凡。他刚从龙县调过来两日。雨然两次被恶徒捉走,我等束手无策,全凭落凡救出。他刚从下面调来,年轻气盛,还不懂礼数,莫要见怪。”
“哦!屠杀三县十八山,七百多人的那个恶捕落凡!”老太婆闻言,心中一动!多看落凡一眼,还是一般无二的平淡普通,甚为奇怪。
“正是此人。他因为解决了龙县,几十年无法根除的匪患,立了大功,才被调来旗城总捕司。”谢旭点点头。
颜一剑打量落凡几眼,眼中尽是精明!
倏然,老太婆脚步一转,好似凭空消失,来至落凡背后,一掌袭出。
老人速度快的不见踪迹,如瞬移一般,惊愕薛扬和谢旭!
落凡本能的回首一掌,却是落空,对方一掌,不可抵挡,击中他的胸口!连同屁股下的椅子,落凡被一掌打出几米,摔落在地。
“反应不错!功力也还凑合。不过,恶捕之名,名过其实了。”颜一剑背手站定,看着落凡,小瞧一句。
“呵呵,落凡不过二十有余,岂能挡下前辈一招!能反应过来,已经不错了。”谢旭,一旁打岔说道。他心中也是,惊了一惊,这一招别说落凡了,他挡下的机会都不大!
江湖传言,神侠颜一剑,剑法天下第三,看样子名不虚传!
落凡起身,佩服老者功力,两人的差距,不可估量。再观老太婆,背后金剑,才知晓其人乃是当世绝顶剑客之一,神侠颜一剑。
“晚辈,失礼了。多谢前辈赐招。”落凡抱拳施礼,对自己刚才不尊敬的行为,道歉说道。
“嗯,知道就好。”颜一剑,教训了落凡一招,大步而去!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服的时候。落凡,你连日查案,必然困乏。放你半天假,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点卯即可。”谢旭,呵呵一笑,摆摆手说道。
“嗯!”落凡点头离去。
落凡离开大厅,便往总捕司侧院走去。他要到兵器库,再换一把钢刀。只希望,这一次,能换一把好一点的!
总捕司左侧院落,兵器库前,一个小茅庐,此刻内中,炉火冲天,巨大的火焰将周围燃的一片赤红。
一名白发老者,眼神精光闪烁,面色如酱,赤着上身,露出不下与年轻人,结实隆起的肌肉快!他正以强悍内劲,挥动手里重达三百余斤的巨锤,不断锻打着一块精铁。
落凡看了一眼,见老人忙得热闹,也不打扰!趁着午后暖和的日阳,这么穿着湿衣服,躺在樱桃树下!任由日阳照射,闭目酣睡。
落凡,自幼是个孤儿,受尽冷暖人间。即使现在,有条件过舒服的日子,但是,他依旧不敢忘记,当年,习武的初衷。身上的湿冷,他喜欢承受!
他认为,只有坚持,朴素艰苦的生活方式,才能逐渐磨掉,人类享受安逸的天性!
两个时辰后,日阳渐渐西斜。
老人停止锻打,看了看手中,堪堪打出刀型的陨铁,老头子叹道:“平生罕见的异铁!以晴灼赤焱,锻打三月,不过如此。此刀打出,不知威力如何。”
“老铁,我的刀又断了。”
老头子太过专心,没有料到院中有人,忽然出现的声音,吓的老头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又断了!你小子会不会用刀呀?”
老人定神,认出落凡,一听此话,气的眼珠子瞪圆,嘴角喷沫!
他打的刀,竟然两日被用断了三把,这岂不是嘲笑自己的手艺。
落凡也不废话,拔出背后断刀,递过去说道:“你自己瞧。”
老人接过断刀一瞧,但见整把刀,刀锋尽数磨光!而断裂处,很清楚能看到锋利的弧面。
老头子,打量着刀口,眼神一凛!这种伤痕,他见过,是赵雪的秦武金刚所留!心中吃惊,这小子的功力,能挡下赵雪的秦武刺马!
看着落凡,老头子,气道:“这是赵雪的秦武刺马,干的吧!你小子,你吃饱了撑的。用这种廉价钢刀,当然对付不了秦武金钢剑了。就是给你十把这样的钢刀,也不够她刺的。”
“那你不能给我一把好点的?这天天让我往这里跑,你不觉得烦呀?再说了,我的命也很值钱的好不好!老是给我这么差的刀,你不怕我拿着你的刀,被人杀了呀!到时候,你要负责任的,你知道不?”落凡,给老头子一个白眼,也是不高兴的样子。
“还要好的?差的也没有了。按照天都王朝的规矩,按照品级,每个捕快只配一把兵器。而且,如果损坏,每年最多,也只能换一次。超出的部分,要自己买。先前,我免费替你换了两把了。现在,你还要想要刀,一把钢刀五两银子。”老头,一伸手,冲着落凡要钱。
“街上这样的一把,轻质窄背钢刀,才三两银子。你收我五两!你这破刀,自己找补两锤,补起来就行了。好意思收钱吗?我可是,为救薛雨然才毁了刀的。你难道还要我自己掏钱呀?”落凡,也是不愿意花冤枉钱,和老头子争起来。
“我管你怎么坏的刀!规矩就这么定的!不给钱,没刀!滚!滚!滚!”老人,连连摆手,一脸不爱搭理的模样,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落凡见对方不理自己,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嘲笑说道:“老东西!你的刀,质量确实低劣。若是遇到强匪,只怕因为武器不济,枉送性命!我还是去街上买吧,保险一点!”
老头子一听,当即炸毛了,抄起手边一把长柄大刀,指着落凡喊道:“小子!你说什么?你敢骂我,还说我的刀质量低劣!我打了一辈子的刀了,就没有说我刀不好的!我看你是找打!”
“好吗?我看你这就是从街上便宜批发来的破刀!你是不是从街上买来,放到自己库房里,就说是自己打的!说你赚了多少黑心钱?”落凡,看着老头子,脑袋一扬,调戏笑道!
老头一听,气的眼珠快要瞪出来!脑袋一热,没什么理智了。一步跳出去,扛着大刀,抡圆了冲着落凡的脑袋,一刀重劈!
刀猛似虎扑食,霸道威猛,一刀斩下,地裂数尺!
落凡早有预料,脚步轻点,却似乎踉跄的退后,引得老人持刀猛劲,追击而去。
老人,刀刀狠!落凡,急急退!院中,刀风赫赫,脚步连连!
十几刀后,落凡已经引得老人,离开兵器库几丈远!此刻,他一个箭步,甩开老人!飞身闯入茅庐,从墙上抄起一把,他早就看上的好刀,跳窗飞离。
老人拿着大刀,累的气喘吁吁,追之不及!这才察觉上当,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心说,这总捕司哪来的夯货,敢大白天在自己地盘抢东西!这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老铁,你持刀伤人!违反总捕司规矩,我被你打伤了。这刀算是赔礼了。你按规矩来,我也按规矩来!多谢了!”落凡背着新刀,脚步轻点,踏墙头飞离,一边哈哈一笑。
“你!你小子!别让我抓住你,要不然我非劈死你不可。”老头举着大刀,喘着粗气,气的发抖!自觉上当,只能朝天,怒嚎一声。
“那把精钢刀,我买了。”此刻一声清冷,自院外传来。
老人听到声音,便知来人!冷静下来,抬头看去,但见一名白衣风流,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手持银剑,如风沐然,缓步而来。
“洛神捕!你回来了!”老人见到来人,态度恭敬许多。
旗城总捕司,三神捕洛天遥,听闻师妹出事,自外赶回!见了薛雨然后,他便来寻找落凡,以示感谢。
刚才,在院外,他看到了落凡与老人争斗的一幕。大概,了解了落凡的为人和功法。
洛天遥,走到茅庐前,捡起柜上断刀,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小师妹出事,我理当回来。只是,外面的案子,也颇为棘手,还未查清,耽搁了许多时间。”
“哦。刚才那个小子,不过是个捕头,按规矩只能佩戴普通钢刀。可是,他抢走了,我所铸上品精钢刀。那一柄刀,他可不配用。我自寻回就是了。你不必替他买账。”老人,将大刀放回,说道。
“锻老。恕天遥直言,刀乃是武者第二条命!无论贵贱,也需用心铸造。自你得了这块陨铁,这半年将心血全部投注之上!我当然,可以理解。但是,你这些日子,铸刀其他武器,质量却是差了许多。”洛天遥,举起钢刀,将刀放在老头子面前,让他自己查看,一边说道。
“我所铸之刀,皆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每一把刀我敢保证绝对比市面上其他家同价位的刀要好数倍!”老人闻言,一眼不瞧,拍着胸脯,激动的说道。
洛天遥闻言,举刀往柜台上的铁砧上,轻轻一挥,顿时断刀在碎裂几段。
老人见状,不得不羞愧起来!他岂能看不出来,这刀的质量,确实不能合格现在,直接被洛天遥揭穿,一张老脸,也是挂不住面子!
“以前你的刀,至少是三千六锻!现在这一把钢刀,不过一百锻左右!其中差别之大,你比我清楚!兄弟们,带着这样的刀办案,你觉得合适吗?”洛天遥回头看向老人,淡淡说道。
老人,面色通红,也是支支吾吾,不敢再争辩了。
“锻老的本事,总捕司尽人皆知,我也深信您老的手艺。所以,我给你拨银五百两,请锻老将散发出去的不合格兵器收回,重新回炉锻造!十日内,我希望总捕司,不会再有任何一把不合格的钢刀!”洛天遥,看着锻老,淡淡一笑。
老人闻言,点点头,尴尬一笑!
洛天遥,点点头,微笑离去。老人看着离去的身影,轻呼一口气。谁都知道,洛天遥说一不二,虽然个性温和,但是,绝不徇私!若是,接下来,有一点差错,自己吃饭的饭碗,估计不保。
老人咒骂一句,落凡这个煞星,偷了自己的刀,还害得自己,又得多干不少活!
总捕司后院正堂,神侠颜一剑端坐首位,与一旁薛扬叙话。
颜一剑,身姿端正,淡淡而言,“此次,一则前来探望雨然。二则,还有一大事,与你商议。”
“前辈请说。”薛扬,一旁恭敬听候。
“雨然今年,二十有三。当年,你与我义兄之子姬诚交好,定下两家亲事。后因,姬诚之子姬长空,跟随紫柳道士深山学艺,所以一直耽搁下来。如今,姬长空已经学艺大成,回到剑关。他们欲即日上门提亲,你意下如何?”
“自然是喜事呀。姬长空与雨然本来早定婚约,因他学艺才耽搁这些年头。此事,也应该尽快操办了。”薛扬,面色一喜,笑道。
“嗯!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句。姬长空虽然学艺有成,但是性格大变。我在剑关,观姬长空气相,发现此人眼中含煞,心中似有阴毒障碍,大有入邪魔道之可能。”颜一剑,眼眸一挑,看着薛扬,毫不隐晦,说道。
薛扬闻言心中一紧,心知颜一剑为人,言必直,行必果!而且,其人人称神侠,观察识人,自不会错!一时间,忧心起来!
薛扬,面露难色,只得请教问道:“前辈慧眼如炬。所言,自然不假。那,前辈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人之本性皆善。一时之所念,往往决定一生之成就。不过,命运也并非不可改变。雨然,面相端庄,骨正气清,将来是有大福之人。若她嫁给好人,能助夫,飞黄腾达。若是嫁给恶人,也定能导其为善。我之看法,先请姬诚一家前来做客几日,让雨然与其相处。若是雨然愿意则嫁,若是不愿,则取消婚事。”颜一剑,见状,额头轻点,说道。
“这江湖规矩,定下的婚事,岂可轻易取消?恐怕,于理不合吧。”薛扬闻言,有些踌躇回应。
剑关司正姬诚,乃是薛扬过命好友,两人可谓知己!这么多年,几乎是好的不分彼此!无论如何,薛扬倒是不愿意毁约!
“一切天定,人应顺应天时,随缘而为。理不过是人情,无须挂碍。雨然之幸福,才是我们应该考量之关键。”颜一剑闻言,言语有力,正然说道。
薛扬闻言,心中豁然,前辈之话,当真比自己见识高远。
黄昏西斜,落凡携酒,飞身而上,醉仙楼三楼的楼顶。躺在楼顶,一边饮酒吃肉,一边观看左右街道的情形。
四方城墙之中,街道宽敞,房屋整齐排列,错落分明。
东大街,地势最好的地段,坐落着旗城势力最大的武王府!高墙深院,四周护卫重重,倒是显得威严气派。
当年,天都王李云风,推翻金武王朝,建立天都王朝。他手底下所有人皆有封赏,其中,功劳最大的有八人,皆被封王。此八王,不仅有自己的势力,而且可以世袭罔替!
经历数百年的淘洗,八王却依旧存在。而且,他们相互勾连,连同一气,渐渐成为天都王朝势力强大的八位异姓王。武王府,便是其中之一。
落凡盯着武王府,打量了许久!忽然,朱门打开,一名着锦缎黄袍的青年带着十几名小厮,大摇大摆而去。
从那不可一世的步伐,落凡猜测这应该就是武王府的小王爷霍八风。脚步一点,飞身而下,落凡往东街,追寻而去。
霍八风上了街,摇着一把玉扇,眼见四处寻摸,不断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走了片刻,脸上满是不高兴,无聊说道:“哎,这旗城也算是天都王朝三十六城首屈一指的了。管理十三县,上百万人口。怎么这城里一个漂亮点的姑娘都没有。”
“少爷,那个不错。你看!”霍八风身旁紧跟着的小厮,一脸的机灵,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买卖饰品的小摊子,谄媚笑道。
霍八风,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一瞧。顿时,喜的心花怒放。
眼前这一名女子,二十五六岁,穿着黄色纱裙,头戴珠帘覆发,额鬓青丝轻垂,一回首!唇红齿白,面色清纯,笑起来,却是美的宛若仙子一般!
一旁路人也是忍不住,慢了脚步,多瞧上几眼。
“哎呦,真是大美人!今天,我算是走运了。你们别跟着,我先去会会。看着我眼色行事!”霍八风,色心大起,喜的口水都要流出来。扇子一收,吩咐身后众多打手远离,只带一名跟班,走上前去。
霍八风上前,装出一副,举止文雅,彬彬有礼的模样!先对女子,轻施一礼,抬眼说道:“姑娘,在下武王府小王爷,霍八风!有礼了。”
“嗯!在下,太平山杏春派,花羽落,还礼了。公子有事吗?”女子持剑略一还礼,打量霍八风一眼,问道。
“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在下喜好,结交八方侠客。远远瞧见,姑娘英姿不凡,气质出尘,有心结交。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结交姑娘这个朋友?”霍八风,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之态,言辞诚恳,很是仰慕的样子。
“江湖人,行走四方,自然皆是朋友。公子,谈吐非凡,气质高贵。能结识为友,花羽落,自是荣幸之至。”花羽落闻言,也是豪爽,大方回道。
“哦!女侠,果真巾帼飒爽。现在,正是夕阳斜下,天色将黑,姑娘一人,不知是否有落脚之地?蒙先祖阴德,我家中有屋百间,仆从几十人!家中父母也喜好,会客迎友。姑娘,不妨去我家中,略作停歇。”霍八风,很是高兴,立刻邀请对方。
“萍水相逢,焉敢叨扰!我已在前方悦阳客栈落脚。明日清晨,便要快马赶往内关与师傅汇合。不便叨扰。若无他事,在下告辞。”花羽落眉头一皱,推辞一句,便要离开。
孤身行路,江湖相遇。年轻公子,拦路相邀。这心思,昭然若揭,稍微有点阅历的女子,也不敢答应!
眼见女子拒绝,难以动容。霍八风立刻,向远处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几名护卫,立刻扮做街头流氓模样,赤膊抗刀,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