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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拜师

三人来到了山中,潘俨发现这儿幽静如画,说世外桃源也不过分。冬天落下的积雪才刚化了一半,白色点缀在一片新绿当中,犹如一层棉纱。空谷中传来了婉转鸟鸣之声,悦耳迷人。朝阳刚刚升起,晨雾弥漫没有散去,潘俨朝远处和脚底眺望,仿佛置身于一处人间仙境。

来到了童渊山门之前,这才看到原来山上别有洞天。这儿有成片的耕地,散布在高低起伏的山头上,其中唯一比较平坦的地面,是一处校武场。

“云儿,你回来了。”武场旁的院落内,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头子走了出来。他背负一双手看着赵云,很快眼光移动到潘俨与夏侯兰的身上,不过他仅仅皱眉,没有第一时间说什么。

赵云行礼后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这名老头就是童渊了,潘俨偷偷打量起他,谁知眼神刚刚瞄向童渊,便被他抓个正着,吓得潘俨连忙低头。

童渊来到赵云身旁,轻声问道:“我给你半月之假,这才不过五日,你就回来了,你说发生了何事。”童渊眼光锐利,早已从赵云的神态中发现了蹊跷。

赵云黯然说道:“师父不知,前日到家发现黄巾贼为祸乡里,杀了全乡所有人家,尸横遍野,倘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我阿母便要凶多吉少。我不敢多逗留,就带着阿母赶来了赵郡,寻一人家住下。”

童渊听完也不由愕然,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他做不了什么,只好安慰道:“云儿,你娘能活下来便好,不知你娘在赵郡何处,一人居住在外我想你也实在不放心,等你空闲下来,就把她搬到童家来,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可以说,童渊练武上虽然对待赵云严苛无比,但生活上无微不至。赵云从来没有埋怨师父对自己的打骂,这时候更加感激,动容道:“多谢师父,云感激不尽。”

童渊不喜欢赵云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谢来谢去,他不重礼节,只看重内心真实的想法。他觉得礼节都是外在虚假的东西,内心所想才值得关注。

“他们二人是何人?你为什么将陌生人士带到山中?”童渊一双老利的眼睛刮过潘俨,夏侯兰二人。

被这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过后,潘俨仿佛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瞒不过他,脸上只能报以尴尬的笑容。夏侯兰则是身体微颤,诚惶诚恐。

赵云自知自己行为冒失,但还是解释道:“师父,二人一人是我同乡,一人是中山无极人士名叫潘俨。他们都愿拜师父您为师,故而我将他们带来。”

潘俨当先说道:“童大师,云兄说的没错,我听闻您乃是河北枪术大家,年轻之时单枪匹马独闯塞北,取匈奴之头二十级而归,事迹经久流传荡气回肠,实在是吾辈楷模,令晚辈佩服敬仰。能拜在您的门下,真是三生有幸。”

童渊听完哈哈大笑,立即走到了潘俨身旁:“原来你就是潘俨,真是令我没有想到,原以为你是名孔武之力的少年,现在发现你居然如此油嘴滑舌。”

赵云一愣,奇怪地看了潘俨一眼,这么听来,似乎师父早就听说过潘俨的名字。

早在七天之前,郡中就有人来到童家告诉童渊一事,冀州中郎将潘凤的公子想要拜自己为师,叫他做好准备。童渊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骤然听到这么说,有种强权压迫的味道,他当即对此有抵触情绪。

现在听到潘俨奉承的话,心中觉得十分畅快。童渊话锋随即一转,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虽然满嘴真话,不过我早就说过,从赵云之后不再收徒,你为何还要前来,你快回去吧,实在是白跑了一趟。”

童渊转过头看着夏侯兰道:“这位少年你也快点回去吧。我早就不再收徒,你们此次前来真是浪费时间。年轻人的时间宝贵,我在好心提醒你们。”

夏侯兰表情慌乱,不甘心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师父,弟子诚心向学,望师父给一个机会。”

潘俨没像夏侯兰一样跪着,童渊的话虽然一口回绝,但语气有回旋的余地。潘俨执著说道:“童大师,我并非一点不会武艺,十五岁之前一直跟着父亲打熬身体,练习斧法,常常听说大师的威名,如今虽然拜师不成,但想要领教一下大师的武艺究竟达到何种地步。或许此次乃是我最后一次前来贵处,望大师成全我的心愿。”

赵云一脸吃惊地看着潘俨,他根本没想到潘俨居然会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连忙说道:“潘俨,刀剑不长眼睛,你和家师比武,岂不是自取其辱。”

潘俨道:“云兄放心,我与童大师只是切磋,并非你死我活。”

童渊冷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潘俨在自己面前也配谈切磋二字。

不过,就是因为太过悬殊,童渊隐隐觉得这是潘俨设下的一处陷阱,就等着自己跳进去,但偏偏童渊想不明白里面装着什么。

他作为枪术大家,被人恭维到这种程度,自然不能回绝,以他傲视群雄的绝对实力,不管什么诡计摆在他面前,他自忖都不会起作用。

童渊点头应道:“好,英雄总是少年人,老夫当年像你这般年纪也是狂妄得很。你既然想要试试,那我成全你又有何不可。我倒要看看,你从小练武到了什么程度,你也可以放心,我自然有分寸,不会伤你性命。”

潘凤被誉为河北第一名将,童渊早就想和他打上一场,奈何潘凤乃是将军,童渊根本没有机会。这次,他很想试试潘凤的儿子是怎样的水准。

潘俨见他上钩,果然童渊如赵云所言,是自负的家伙,自负便是他性格的弱点。潘俨问道:“大师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吗?”

到了童渊这个年纪,已经将近古稀之年,一生中操练了不知多少兵器,虽说枪术乃是最为精通的,但是在其余兵器的领域,他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赵云深知童渊的能力,童渊无所不能,就算是一根树枝也能玩出花来,潘俨想要找一件童渊不擅长的武器来比试,那只能是找错了人。

赵云哀叹一声:“家师没有哪种武器是不擅长的。”

童渊捏着胡须自矜道:“没错,潘俨,我也不难为你,看你年纪轻轻,别说我欺负少年人。十八般武艺当中,就由你选一项与我比试吧。我满足你的愿望。我会尽量点到为止,不伤到你。输了过后,我也不送你,你自行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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