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道理?
笨蛋,她说的何止是有点道理,她说的就是真理,好不好!
东方语别过脸,懒得去看他两排令她妒忌的白牙,直接迈步就走。
“还发什么楞,赶紧去前面带路!”夏雪冷冷瞟了威崖一眼,出口的话也夹着绝对冰冷的命令式。
威崖一边搔着头跑到前面领路,一边在迷糊地思考,他刚才有答应要带他们进谷里去见他爷爷吗?
翻过一座山坡,顺着蜿蜒山道而下,入目,尽是一片淌着绿意的田野,田野两旁栽种着各种果树;一阵清风吹过,送来稻香果甜的气息,令人顿时陶醉在这自然的田园风光里。
不远的矮坡上,隐约可见有牛羊在低头啃草。而开阔的草地上,还有着三三两的牧童在嘻闹玩耍,果香里夹着孩童清脆的笑声,光是听着闻着,便让人心里透出无限温馨美好来。
这个欢乐谷,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入侵,一定是个充满祥和安宁和谐气息的地方,就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样。
这个欢乐谷也是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居住在这里的人自给自足,没有过多贪婪的欲望,所以他们过着简单、纯朴,却绝对平静快乐的生活。
威崖走在前头,带着他们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处绿意盎然的院子前停下脚步,道:“这就是我家,我爷爷与何大夫就在里面。你们看不远处那所院子就是谷主他家。”
“爷爷,我回来了。”威崖一入院子,便扬高声音。
东方语一行则在院子里稍候,他们总得给个机会让威崖进去与他爷爷密语一番。
东方语趁机静静欣赏起院子里的景致来,一排翠竹,一排绿树,中间摆放着几盘鲜花,临着回廊一排轩窗下,有两三颗光滑的的石头,虽然布置不成章法,但看过去,这点红翠绿相映成趣之间,却令人觉得赏心悦目得很。
“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去猎梅花鹿,你居然、居然又给我带了几个外人进谷里来,你是嫌我们谷里现在还不够乱吗?你看看你叔叔,想想小寒她……”声音听着有些苍老,但暴怒之中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
一听这几句怒骂声。
东方语立时什么好心情也没有了,什么花什么竹什么石,此刻在她眼里,都比锋利的钢针还令她觉得扎眼。
少女双眉上挑,脸一沉,眼眸光芒一闪,敛了绝世容颜上那抹平静淡然的笑意,抬起腿,便大步霍霍挟着凛冽煞气往屋子里走去。
“是我逼着他带我们到这的。”东方语一进屋,清澈双目泛着幽芒,极具威慑力的眼光立时电射向屋内一个胡须一翘一翘,却精神只烁的老头。
也不待那个气得七窍生烟的老头反应,她接着又连串炮似的道:“我们是外人,还是与那些之前被关起来的外人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若不想整个欢乐谷的人都被你拖得药石无灵,就少在哪指鼻子瞪脸骂你的孙子。”
她换了口气,又瞪着那老头,气哼哼道:“因为我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我还有办法治好他们。”
前面那噼哩啪啦的一大串,本来让屋里两个正在商量的老头傻眼,连威崖都目瞪口呆来着,后面那两句,却让那两个准备对她炮轰的老头立即转怒为喜。
横眉竖眼转瞬变成喜笑颜开,那速度简直比东方语说话的速度要快多了。
“小丫头,你真的有办法治好他们?”
东方语不用看,也知道这话一定是胡子一抖一抖的那个老头说的,这德性,跟他的楞孙子简直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小女娃,老夫都快愁死了,你真能医好他们的话,老夫愿意立刻拜你为师。”
穿着灰衣粗麻布的老头一拍大腿,眉开眼笑站了起来,直往东方语跟前凑。
这话一出,东方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她哀怨地看了那灰衣老头一眼,连忙手脚并用,嘿,别误会。她是摆头兼晃脚外加摇头,三管齐上,惊骇地嚷道:“不不不,我可收不起你这样的徒弟。”她还想好好活个百八十年呢。
“你这是嫌弃我老?还是说你能治他们不过是在这诓我们?”灰衣老头两眼一瞪,脸色说变就变。
东方语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这对活宝,人说越老越孩子气,这话果然没错。
“嘿嘿,不说医术,就你老人家的见识肯定比我广了,我一个黄毛丫头怎敢做你的师傅。”东方语露出狗腿的笑容,眨着明亮眼睛,道:“我之所以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也知道治疗的法子,不过是因为我们凑巧在同一个地方待过而已。”
“是这样吗?”灰衣老头疑惑地看着笑意晏晏的少女。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给他们治呀。”
东方语觉得威崖的爷爷特别搞笑,他一张嘴说话,下巴那一撮小胡子立马就一翘一翘的耸动。
“小丫头,这位就是我们谷里的何大夫,我们平时都爱叫他何爷爷。”看见他的爷爷不再说要赶人走,威崖立时眉开眼笑走到她旁边,小声道:“对了,我姓原,走在前面那个就是我爷爷。”
东方语眯起眼睛,斜眼看着浓眉大眼的楞小子,凉凉道:“喂,再叫我小丫头,小心我在你爷爷跟前打你的小报告。”
威崖盯着风姿卓然笑意如花的少女,搔了搔头,困惑道:“什么叫打小报告?”
我去!东方语脚下一个跄踉,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少女狠狠瞪了威崖一眼,昂起头,踩着杀伐生风的脚步,气昂昂往外走。
她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傻蛋,才会用对付风昱那招跟一个与世隔绝的楞小子说话。
夏雪微微一笑,快步跟上去,轻轻顺了顺少女的背,避免她被自己闷在胸口那口气给憋死。
欢乐谷的谷主姓石,他家与威崖的叔叔家相邻,也就隔了十几丈的距离而已。
东方语在门口外停了停,抬头看了看匾上的石府二字,才缓缓走进院子里来。入目,也是很普通的布置,一样的绿意盎然,但这花红树翠的院子里,到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任谁走进这样的空间,心情都无法欢快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