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美儿来了,他恭敬的向秦华师傅打招呼,今天到这里来,是因为她放心不下孟执与,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适不适合练功?
“师姐,你来了,是不是来看我?”醒澈斜睨着孟执与,故意说道。
美儿满面笑容的对醒澈说:“你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醒澈:“当然,刚刚师弟还对我甘拜下风。”
“哦?”美儿看向孟执与:“身体没问题吧?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妥?”
孟执与朝他们走过来:“别听他瞎说,我没事。”
醒澈嗤之以鼻。
美儿:“没事就好,过些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也要去摸一摸另外两个地方的生存状态。”
“回去?”孟执与诧异,“回家吗?”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而当要面对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心头一颤。
美儿:“嗯,你可以回你的家了!”
“可是……”孟执与犹豫了,“我们昨天说的事情……”
美儿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情:“你放心,在我们走之前我一定会再陪你去一次凌渊洞。”
“凌渊洞!”醒澈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兴奋起来:“你们还要去凌渊洞。”
孟执与:“……”
美儿:“……”
怎么把他给忘了。
醒澈:“我也要去。”
孟执与:“不可以。”
美儿:“不许去!”
他俩几乎异口同声。
醒澈不满道:“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我不可以去?”
孟执与:“你才多大呀!好好去上课吧!”
“醒澈,有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你现在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专心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受到伤害,大樊国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美儿这话说得语重心长,孟执与差点都觉得她像醒澈的妈。
醒澈用牙齿轻咬着舌尖,顿了片刻,道:“好——吧,我明白了。”
美儿不放心的问道:“真的?”
醒澈:“当然。”
“……”孟执与心说:这家伙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会不会打什么主意?不过美儿这样说,他也不好拒绝,姑且相信他吧。
自从上次孟泽远发觉有人在监视孟执与的住所,便在房子周围布下很多人手,希望可以有所斩获。
果然,连续多日的布防终于收到了效果。这天,他接到了消息,一个企图暗中窥探的人被抓住了,孟泽远相当振奋,第一时间来见此人。这是自孟执与失踪后唯一得到的对方的线索。
那人已经鼻青脸肿,显然,孟泽远的手下并没有客气的对待他。
孟泽远面色阴沉,坐在他的对面。那人被提了出来,趴在地上,尽显狼狈,孟泽远问道:“认识我吗?”
那人虚抬着眼睛,瞅了瞅孟泽远,道:“不认识。”
梦泽远笑道:“不认识,那你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那人提着气,缓慢地说:“我只是路过而已,不明不白的就被你们抓来了。你们现在私自拘禁我,是要担法律责任的。”
“是吗?我的儿子死了,而你在他生前的住所鬼祟窥探,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不是在找寻什么?如果我把你递交给警方,你肯定会被怀疑参与谋害我的儿子”孟泽远阴沉的笑着:“说吧,到底在找什么?”
那人眼神微颤,稍纵即逝:“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谁派你来的?你们在找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把我交给谁也没用。”他说的没错,此人只是被派来监视孟执与住所的一个小喽啰而已,顺便窥探孟泽远的行踪。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被捉住了。
“派你来的人,你应该知道吧。”孟泽远有些泄气,这人确实不像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他叫王哥,大家都这么叫他,我本身就是无业游民一个,惊人介绍才在他手底下干的。”
孟泽远站起来,他有些失望,打发手底下的人继续询问,然后再去查一下他的家人,再查一下这个王哥。
交代后,他自己走了出来,回到了办公室,陈琪沏好了茶,递到他的面前。
她已知道孟泽远在孟执与的住所抓到了一个人,并且却信那人对她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此刻见孟泽远回来。看他心情不佳,就知道他什么也没问出来,便更加坦然。
陈琪:“执与走后,您总是心事重重的,还是宽心些吧!他也不希望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她故意提到孟执与,想看看孟泽远的反应。
孟泽远神情黯淡,声色未动,真的是有很强的无力感。他看着墙上的两个字——‘不问’。
红尘一曲惊天梦,
醉魂独坎四时空,
悲喜无声心不怨,
万里长空,奈何起风?
孤雁单飞雨未停,
墨云压昼花飘零,
世间自此无颜色,
泪雨如眸,不问——不从…
孟泽远油然而生的疲惫,困顿,这是他失去挚爱之时所作,当时情景,他宁不从命运,不忘所爱,不变初心……
而如今,真真孤身一人,真似惊天梦,转眼四时空,纵使不问,岂能不从?
陈琪窥视着孟泽远,暮年老者之态尽显,她轻声问道:“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孟泽远摆摆手,走向落地窗前,立于此处,尽览新丽市风光——
卷云随风起,
孤风任性出,
末了倾覆雨,
尽散凋零地……
陈琪站在孟泽远身后,不再多言。她已同卓涯联络,希望可以找到来自云境的实验者,做进一步的实验。
孟泽远感慨万千,却并不知晓。此刻,站在她身后的女人,这个他依赖的,帮助他的女人,就是把他儿子推向深渊的那个人。
陈琪自认深爱卓涯,她坚信她的心,她的命都属于他。为卓涯做的一切,在所不惜,哪怕昧着良心,哪怕被人唾弃,哪怕万劫不复,陈琪的心里永远向他,无怨无悔。
此刻,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时站在可以尽览大好风光的落地窗前,各自心怀暗流,却只能看到自己心中的风景——昏暗的,阴郁的,自私的,讽刺的,谁知道呢?
就在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新丽市,此时已翻云覆雨,电闪雷鸣,雨点似银线般坠落,乌云涌动。
而太阳却躲在乌云的后面,为它镶上了金边,阳光虽未穿透乌云,却也展现出肉眼可见的那一抹金黄。
孟泽远与陈琪还站在那里,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