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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鹰爪金钩

原来,奇天大侠哈和元真创此殳后,一直保密不授外人。一天哈和元真气闷病发卧床不起,突然屋顶火起,顷刻就将燃遍全屋,哈和元真从床上滑掉地上,马上就要被大火吞噬。一个少年冲进屋来,大火已封住出口,少年抓起在火光中闪闪发光的金箍长殳,猛喊一声挑开屋顶,背起哈和元真跳了出来,房屋在他俩身后倒塌了。哈和元真为了感谢这少年,才把保密多年的武林奇宝金箍长殳传给少年。这少年就是额勒登保。此殳法除他之外,无一人知晓。

额勒登保哪知漠河侠霓曾与哈和元真切磋过此殳之法。他更不知无极仙翁是漠河侠霓丈夫。

额勒登保暗吃一惊后,想使个毒招“空中飞人”,变殳头为殳尾,把无极仙翁揽死在空中。这一招是额勒登保自己悟出,满以为出招必胜。哪知那殳头还没挑起,无极仙翁却双足一夹,坐在那满是钢齿的殳头上,骑殳揉进,双掌似两座大山扑面推来,锐不可挡。躲开此掌非撤殳不可。额勒登保怒火冲起,心中骂道:“欺人太甚,老东西!我死也不会撤下这金箍长殳!”

额勒登保冒着头脸粉碎之险,拼命把手中金箍长殳一抖,猛地举起。无极仙翁长笑一声,久久不绝,双足一滑来了个“倒挂金钩”,双足倒挂在金箍长殳棒中。双掌还是奔额勒登保面门而来。额勒登保使尽了全身劲力,见那双掌又逼来,激恼得双足一夹,那马被夹得人立起来,前蹄乱踢,无极仙翁没料着这一变,疾忙卷身腾空,又落在那马背上,身子往前一送,那马前蹄落地,浑身一抖,却把个额勒登保甩出丈外,跌倒在地。

无极仙翁稳坐马上,长啸一声,如老龙清吟,笑道:“堂堂旗王高手,还不如一马之技!何不撞地而死?”

额勒登保从地上一滚而起,双手舞着金箍长殳,疯狂地疾奔而上,要拚命。无极仙翁提缰勒马长笑不止,见这金箍长殳疾刺而来,不由得勒转马头,那额勒登保刚好挤进胯下,无极仙翁劈头一掌,那马头骨破碎,立即倒下。无极仙翁腾身立在一旁哈哈大笑不止,象个疯老头。那马刚刚压在额勒登保身上。额勒登保恼怒至极,被马压扒在地上,眼看就要气绝身亡。

鹰爪金钩再也忍耐不住,千里嘶风马长啸一声奔上前。鹰爪金钩左手疾出,两指抠进马骨,举起死马摔向无极仙翁。拉起额勒登保揉摸几下,额勒登保喘气不止,抱着金箍长殳又欲冲上,被鹰爪金钩一把拉住,附耳嘱道:“都统先休息一会,我若是战无极仙翁不下,你和万氏兄弟率领各位高手一齐围上,杀死这老贼!”

额勒登保脸呈不悦,但还是点头答应。万氏兄弟走马上前接住额勒登保退至一旁。

鹰爪金钩观看无极仙翁连击三名高手毫不费力,如耍猴一般,不由叹道:“此人武功当真深不可测!”他是想让这三人消耗无极仙翁体力,但看这无极仙翁力量无穷,无竭无尽,不由得搔腮,心生毒念:自已生平未逢敌手,若是战不下此人,这些高手一齐杀上,还愁杀不死这老东西。他出手就用鹰爪救了额勒登保,想来个下马威。顺手把那死马又掷向无极仙翁。

无极仙翁恰好这时立在“绿衣”之后,一见那死马飞来,慌忙腾身而起,抢过死马掷回给鹰爪金钩。鹰爪金钩见无极仙翁总是护着那蹲在香炉上的怪动物,不由得心中顿生恶念:万不得已时非得如此。疾又五指硬接住死马,抛起来凌空一掌,那马断成两半,肠肚子滑落一地。

鹰爪金钩勒缰提马冲向无极仙翁,寒光一灿,达摩剑出鞘,疾向无极仙翁刺来。这一招可谓阴毒至极。鹰爪金钩已到无极仙翁面前才拨剑,是想乘其不备,就置其于剑下。鹰爪金钩出手疾快,眼看剑尖己沾上无极仙翁背颈,不由心头暗喜,全身劲都抖上剑尖,左手牢牢抓住马鬃,前胸贴在马鬃上,以免用力过大,摔跌马下。这一剑浸淫了鹰爪金钩几十年的内家力道,论你是全身铜打,也要穿透。鹰爪金钩这一招“天下扫龙”可真用得恰到妙处。无极仙翁抢住死马掷给鹰爪金钩后,急忙转身抚摸炉器上簌簌发抖的“绿衣”,好让这动物平静些。“绿衣”眼珠一转狡黠地一笑,静了下来。无极仙翁忽觉背颈一阵凉风袭到,心头一怔,暗思忖道:“达摩剑当真不弱,若换一人必中剑身亡!”

无极仙翁本可躲闪,但这一剑疾快无比,内劲淳厚,非刺死“绿衣”不可。无极仙翁只好冒险转身,那剑擦颈而过,无极仙翁指剑疾行,顺剑刃而上,同时右肘前撞,直捣马头。千里嘶风长嘶一声,忽地腾起前蹄避过此肘,鹰爪金钩疾收剑换花,惊出身冷汗。若不是坐骑腾开,他那达摩剑早已被无极仙翁剑指夺走。鹰爪金钩心头卜卜乱跳:好个武林领袖,竟把空手夺剑和武当太乙拳法熔于一招之变,顺其自然,化险为夷,反败为胜。鹰爪金钩凝神提气,双足一点,千里嘶风长啸一声,跨到无极仙翁身前,直立而行,甚是神骏。鹰爪金钩身剑如一,熔为一体,手中长剑尽是杀招。无极仙翁抖开袍袖,随剑舞动。两人斗成一团,剑袖难分。一个马上挥舞疾猛,欲置其死;一个地上腾跳轻巧,视若儿戏。额勒登保换了坐骑和万氏兄弟各亮兵器,带着二十几名高手包抄上来,心想若是总管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让无极仙翁跑掉。众人都是武林高手,赫赫有名之辈。此时只觉剑气森森,竟然看不出达摩剑究竟要刺向何方,仿佛每个方向都可到达。但那无极仙翁身法之疾,变化莫测,在剑刃中穿梭游行,时而如蜻蜓点水;时而如风浪跃鲤;时而若长虹饮涧;时而若澜中戏珠,竟与剑身浑然一体,未伤丝毫。

那鹰爪金钩似苍龙搅海,猛虎下山,一口气把三百九十七路达摩剑法全都使尽,还是奈何不了无极仙翁。鹰爪金钩恼怒地猛哼一声,突然身剑展放,千里嘶风马腾空而起,好似压紧的弹簧,凌空向下一击,腰背劲力透达剑尖,拨开袍袖,直刺无极仙翁咽喉。这帮内侍高手围在一旁,不由惊喜喊道:“老东西找死!什么武林领袖?!”

无极仙翁只觉一阵清风袭到,剑尖已破袖而入,不由长笑一声,来了个“童子拜佛”,合掌就要挟住这股清风,鹰爪金钩一见无极仙翁看破此剑,竟以少林拳中最平淡无奇的拳招,化解了最繁复奥妙的剑招,不由额头冷汗直冒。原来这路剑法是鹰爪金钩在达摩剑的基础上悟出的独门剑道,内外结合,内为武当剑,外为达摩剑。鹰爪金钩纵横武林大半辈子,希望全寄托在此剑上。

此剑使出只见清风,不见剑影,虚实不定,欲左先右,出奇制敌,危中取胜,既有刀枪之术,又有破擒拿之道。剑通阴阳,上剑为阳,下剑为阴,阴阳不定,反正相和,变化无常,神出鬼没。

鹰爪金钩收缰勒马,挥剑而起,乘机拂去额头之汗,怕众人观见失体。他手中长剑挥了半个圈子,蓄劲不发,蓦地变数招,一吞一吐,化作万般剑影,直奔无极仙翁。

鹰爪金钩随着剑影屈伸吞吐,人马合一,进退盘旋,转折拧抱,而不失顶头正脊,含胸拨背,松腰沉气,缩胯敛臀。这千里嘶风马也闪电般地移动,踢起弥天灰沙,以遮敌方视线。

无极仙翁裹在灰沙之中,进退自如,他本想出手废了鹰爪金钩。但打着打着,觉此人功夫来之不易,岂是一朝一夕,手下就留了些情。但他转念一想,数十年后,老夫不在人世,无一人与其匹对,岂不灭绝武林,成天下憾事。无极仙翁还是不忍下手,想不到却反被其剑破袖而入。无极仙翁几十年来无一人沾过他身,这家伙却创此奇举。无极仙翁见鹰爪金钩出剑愈来愈神,已达上乘仙佛之境,不由长叹一声:“只可惜入了清廷。”无极仙翁狂笑起来。

那鹰爪金钩却乘无极仙翁松懈之机,人伏马头,剑尖一颤,疾出夺命绝招“金龙吐舌”,猿臂长伸,剑尖从上斜下直奔无极仙翁咽喉。无极仙翁笑容收敛,冷道一声:“命该绝此歹徒!”

无极仙翁不避不闪,不躲不让,待剑尖已沾喉皮,忽腾后跌,双足踹向鹰爪金钩。鹰爪金钩挥剑上格来之不及,面门上早挨了一足,那马头也中一足,后蹄一歪,差点把鹰爪金钩颠下马来。千里嘶风马长嘶一声,勉强扑立,连连后退,乱圈一团。鹰爪金钩顿觉眼前金星乱闪,左手疾抽金鞭一挥,那旗王高手额勒登保、万氏兄弟早已等得不耐烦,呼地舞起兵刃,率众将围杀而上。无极仙翁笑着落地,腾空而立,怕“绿衣”受惊,“绿衣”却闪动着两只绿眼珠,高兴异常,伸出利爪要助一臂之力。

无极仙翁摸了摸“绿衣”,潜力一沉把鎏金钢节深陷土中,只露出银香炉盖,好护着“绿衣”,废除这些鹰犬。

额勒登保一马当先,金箍长殳抢刺到,无极仙翁侧身一闪,避过此殳。两柄大刀砍了下来,呼呼风响。无极仙翁脱身不得,护着“绿衣”,只好吞身闪躲。二十几名高手围杀而上。鹰爪金钩勒马提缰立于一旁,千里嘶风马头上之伤,已被鹰爪金钩拂袖治愈。鹰爪金钩强忍酸痛,自行提气疗伤,忙了一阵,总算把面门伤势缓了缓,不由暗暗叹奇,心头赞道:“无极玄空手当真武林奇技,如此厉害!”鹰爪金钩明知自己无法力敌,心中早生歹计,欲夺那炉盖奇物,诱杀无极仙翁。

此时正好二十几支长短兵刃裹住无极仙翁,各施其门绝技。无极仙翁毫无惧色,如浪尖戏水,火中取炭,似入无人之境,任意跳窜。额勒登保,万氏兄弟一殳两刀使出尽是夺命招数,本门绝技。搅得天昏地暗,风沙弥漫。忽见无极仙翁长啸一声,仰天大笑,转身腾起,使了招“旋子扫腿”,三匹高头大马一蹶而跌,摔死地上。额勒登保和万氏兄弟从死马上跳起,赶杀过来。无极仙翁双掌疾出变三抓,磕掉一殳两刀。又回头转身飞起,击倒数匹人马,笑声未绝。幸存高手不由退一步,相顾骇然,各自忖道:“真乃神人仙技,如此疯颠!”

鹰爪金钩纵马上前,那帮高手只好拚命杀上。额勒登保和万氏兄弟见无极仙翁又击毙数人,都抢攻而上,妄图牵引无极仙翁。无极仙翁视而不理,忽地哼吟起来,声若老龙清吟,浑身发放出一阵雾气,腾空而起,手掌腿足疾颤。那些鹰爪、军官躲之不及,人亡马跑。额勒登保和万氏兄弟面面相觑,各自明白,此时不是他死,就是己亡。三人眼光齐射鹰爪金钩。鹰爪金钩金鞭一扔,掷向无极仙翁。三人都以为鹰爪金钩要拚命,竟扔下嘉庆帝御赐金鞭。

无极仙翁笑容收敛,森然道:“给你们气喘之机,改邪归正。要不人头落地,气绝身亡!”三人一愣,哪听这些。又冲杀上来,额勒登保抢在其先,也不搭话,手指剑行,疾向无极仙翁几个要穴点去,风声飒然,锐不可挡。万氏兄弟也联手展开师门绝技,一只手右手疾出风眼拳,直捣无极仙翁“太阳”穴,三只脚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当着一只脚,踹向无极仙翁裆部。无极仙翁气贯周身,知这几招都是毒手,也不招架躲闪,任他三人点穴打筋,若无其事。

额勒登保心头一惊,分明点中这老者几处致命要穴,他却还是仰天长笑,此人身上没有死***功当真深不可测!额勒登保惊诧之时,已使出大点穴功绝技,剑指颤起,直捣似若金钢、又如棉絮的无极仙翁。

无极仙翁笑容猛敛,心头暗道:“这小子当真使出了奇天大侠毒门点穴法!”无极仙翁身形一闪,早已晃到额勒登保身后,右掌翻起,猛地罩住额勒登保头顶死穴“周天”轻轻一按,额勒登保顿时汗流如雨,瞠目结舌,动弹不得,双膝跪陷土中。万氏兄弟一见心急,手脚并用,要抢都统大人。那知无极仙翁身子一飘,拳脚全落在额勒登保身上。三人面面相觑,额勒登保呆若木鸡。一只手不由狂吼一声,后手搭前手,使出夺命绝招“二龙戏珠”,双手袭向无极仙翁二目,三只脚旋腿而起,疾出一手,也是出一脚,直直踹向无极仙翁丹田之下穴。无极仙翁正欲躲闪,知这万氏兄弟已使尽本门绝技,要施杀手同归于尽。忽觉一阵风掠过,鹰爪金钩已抓起“绿衣”,未拨动鎏金钢节银香炉,直往山外冲去。千里嘶风马一声长嘶,已跃上一座山岗。无极仙翁脱身不得,不闪不躲,右掌潜气一按,额勒登保身陷土中,只露出个官帽头巾,早已气绝身亡。无极仙翁接住一只手前手,那后手奔了上来,也被接住,用劲一抖,一只手双臂己断,还欲挣回。无极仙翁送势一掌,一只手头骨粉碎,双臂离身,倒地而亡。三只脚空中一脚踹在无极仙翁丹田下穴,却象踹在一团棉花上。那腹部一收,竟把那只碎金捣石的“三只脚”沾进腹中,怎么也拔不出来。三只脚一看哥哥身手分尸,双脚不由拚命踹迸无极仙翁裆部。无极仙翁长笑一声,肚腹突凸,把那三只脚掷出数丈,撞死山石之上,粉身碎骨。

无极仙翁大氅一拂,拔起鎏金钢节银香炉,直往山岗奔去。顺手抓住一束马尾,抢上马背,双腿一夹,追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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