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闻言,赶紧将衣服从身上扯下来,换回原来的衣裳。
“别介,你穿挺好,让凌将军瞧瞧,前些日子你们不是还说,谁能攀上他,谁就风光了么?这可是个好机会。”梁沐锦拿起衣裳往她怀里塞。
玉珍躲的好远,连连摆手:“你可不要害我!”
梁沐锦看看卫良,卫良一缩颈子:“你身量经我们高,穿起来更好看,你自己试试。”
“给你们机会出头,你们却又畏畏缩缩的,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倒要在人后说混话,真正是气人!”春月冷着脸喝一声,拿起衣裳自去里面换去。
……
凌镇风走进绵阳宫,远远便看见那屋里有位穿着奇装异服的美人在走来走去,他的眼睛便有些拿不下来,太特么的美妙动人了!
眼神追寻着那美人,不由自主的上了台阶,正要进去,被突兀的一声咳嗽打断了神思。
凌镇风手握成拳,掩了掩嘴,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流鼻血了?”梁沐锦倚着门扇,凉凉的声音。
“不是你?却是哪个?”凌镇风抬眼往屋里瞧,美人不见了,不由遗憾的啧了啧舌。
“衣裳好看不?”梁沐锦又问,把自己的递给他,他真的是流鼻血了。
凌镇风接过来,擦擦鼻血,老实回答:“美人好看,衣裳倒是不曾注意。”
他在梁沐锦眼前,倒是敢于将真实的自己曝光,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这样很好很舒服,虽然在皇宫大多数人眼中,他是位容貌俊美,聪明能干,又被皇上宠信的高高在上的将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高尚,并不是旁人眼中那样完美,甚至于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卑贱的小人。
他的两面性经常让他感觉到苦痛,可这种苦痛却又无从发泄,好像也改变不了,也许只有在见到梁沐锦的时候会好一些?也许在梁沐锦面前的他才是真实的他?这也是他时不时来见她的原因?
梁沐锦朝地上啐一口,骂他一句:“德行!”
凌镇风上下瞅她两眼,将脏了的手帕还给她,学她凉凉的口吻开口:“不过要是你穿,大约我就能看出那衣裳的美了。”
“你滚,再也不想见到你!”梁沐锦对他怒目而视。
凌镇风得意的笑:“终算是看见你发脾气了,样子真难看。”
梁沐锦嘴角一弯,露出甜美的笑容:“有时候笑的甜倒是杀人的刀,你可不要被看到的表面蒙蔽了。”
“那位美人呢?怎么不见?如此诡异荒诞的衣裳,必是你的主意?这要是被后宫娘娘们看见了,却是件大事!你这清闲日子尽不用过了,只等着升官发财就好了。”凌镇风眼睛往门里瞟着,却是十分认真的跟她说着话。
梁沐锦心里却又是一紧,这个人,真的活的很通彻,智慧也真的是很高,可惜误入歧途,一心想着美人美色,是个登徒子。
她似乎也明白了,这人一直找她商量如何破案,根本不是自己破不了,只是不想破而已。
“把这衣裳给我一件如何?”凌镇风见她不开口,得寸进尺。
“滚!”梁沐锦骂他一句,进屋关门!
春月已经把衣裳换下来,折好放进了盒子里。
”这是要送到哪里去?”卫良好奇的问道。
梁沐锦端起盒子,咧嘴笑笑:“这可是买命用的,这就送过去了。”
春月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因为有卫良和玉珍在,梁沐锦也不好说什么,冲她扮个鬼脸,抱着盒子走出屋去。
她把这件晚礼服径拿到了银屏的屋里送给了银屏!
银屏连盒子都没打开,不肯收,一脸凌冽的让她拿走。
梁沐锦便是一脸委屈,眼泪都要掉下来:“姐姐,因为子虚乌有的谣言害得你挨了骂,我这心里一直难过的要命,又没有什么能补偿的,好容易得了件珍贵衣裳,还望姐姐笑纳,不要嫌弃,本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聊表我的一点心意就是。”
说着,便打开了盒子,抖出里面的衣服。
银屏看呆了。
梁沐锦又晃了晃,唤她一声,她方醒过神来,笑一声:“这却是个什么狗不识的玩意儿?”
“可不是个狗不识,不过做出来玩的,博姐姐们一笑。”梁沐锦笑道。
银屏瞧了瞧那衣裳的料子,不过是粗制的绸缎,也并不值钱,便拿过衣裳丢进盒子里,收起来,却又笑道:“看你诚心过来赔不是的份上,也就收下了,以后尽不用这样,也不知是哪些不知死的鬼编出这样的谣言,尽快查出源头来才是。”
“姐姐,这个却难,真要查起来,大家都头一缩成了乌龟王八,肯定问不出来源头,大家互赖而已。幸亏尚宫大人英明,并不为谣言所困,再说了,这些年你一直跟着大人,她不信你难道信这些莫须有的谣言?为这点事就难为你不成?”梁沐锦笑道。
银屏一时红了眼圈子,怕她看见,忙装作垂头瞧衣服的模样,将那衣裳翻来翻去,偏偏梁沐锦眼尖,一下子瞧见她露出来的手腕子上有细长的血痕,便是一声惊叫:“姐姐,有人打你不成?谁这样狠心,将你打成这样?”
银屏忙扯着衣袖遮挡,边苦笑道:“哪有什么人打我,不过是走路不小心划着了罢了。”
“我这有上好的创伤药,睡前抹一抹,有奇效,不留疤。”梁沐锦自袖里摸出个小瓷瓶给她。
银屏默默接过去,没有回言。
“我可听别的弃妃姐姐们说过,姐姐你当年因手艺高超,深受尚服大人的喜爱,眼看就要被提拔成司衣司的司衣,却被尚宫大人相中,硬是把你要到了尚宫局来,一待就是这些年,大人一定是想把你培养成她的接班人,所以才会对你严厉要求对吧?”梁沐锦瞪着看似纯真无暇的双眼,真诚的声音说道。
银屏垂头不语,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滴到盒子里的晚礼服上,绸缎被洇湿,留下难看的印。
“姐姐,我可是说错话了?你怎么哭了?”梁沐锦弱弱的问一句。
“姐姐,我从别人处得了个消息,好像说是太后娘娘开恩,准了尚服大人回乡养老的折子,不日之后,她老人家便会离宫。你知道她跟太后娘娘提的新任尚服人选是哪个吗?”梁沐锦见她不言,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