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飒飒,萧索凄凉,嘶嘶的风回荡在山谷中,吹落了几片本已干枯的残叶,让那本就光秃秃的树木,又添了一抹孤寂。
一阵急促马蹄声在山谷里回响,“咈哧”,“咈哧”,伴随着两声马的嘶鸣,马蹄声也消失在了山谷之中。一匹毛色纯正的白马立在山谷里,汗水从马笼头上淌下,滋润着脚下的泥土。一只长满茧子的手紧握着马缰绳,风吹的这只手的衣袖和白色的长衣猎猎作响,而这只手的主人正瞋目望着山谷两边的矮树丛,那里黑黢黢的,不过,只是静静的看。
十几息的时间转瞬即逝,一声断喝从骑手的口中迸出:“藏着不累吗?都给我出来。”
这声音如晴空霹雳一般,空中的元气在不停的抖动着,如洪的气势响彻在山谷之中。几百个身影从矮树丛中跳出,呈扇形包围着声音的主人,他们统一着黑色的衣裳,黑色的帽子,黑色的面巾,手中有的是朴刀,有的是大砍刀,有的是长枪,统一指向了骑在马上的身影。
“小子,留下你的马匹和银两,你就可以走了”,声音是从最前面的那个蒙脸大汗的嘴里传来的,他手里提着一口朴刀,看起来有些分量,刀口上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虽然他一直很相信他的刀,但他的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忌惮,刚刚那一声断喝,他的耳朵还在吃痛,可见来人的元气雄厚。
“我这一路东来,经过几十家城镇,遇到了十几路土匪,还没有一路要不伤我性命,怎么,你是吃素的?”。马上的青年嘴角挑了一下,斜着眼看那大汉。
“小子,我看你乳臭未干,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黄口小儿,故而再三忍让,给你十息时间留下东西,否则,我可能会改变主意”。那大汉又紧握了握刀,瞋目瞪着骑手,试图让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有力。
“哈哈哈,十息太慢了,还是我送你上西天吧。”一杆通体亮银色长枪出现在白袍青年的手中,左手托枪,右手送出,枪尖便已经没入黑衣大汉的咽喉,鲜血喷撒在白袍青年的身上,留下一朵灿烂的血花,而那大汉却再也讲不出话来,形神涣散,再无生机。白衣人收枪回挡,架住了旁边砍来的大刀,翻身刺出,拔身与黑衣人们战在了一起,不时传来,“乒”“乒”的兵器撞击声。
那白袍青年的马并没有被惊走,而是习以为常的走到旁边一边吃草,一边用马尾巴驱赶虫蝇。灿烂的晚霞撒下金色的暖阳,温柔的梳洗着马儿的毛发,然而,这样的舒适注定不会长久,所以马儿分外珍惜。
几十息的时间流水般度过,白衣青年,不,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血衣青年了,他的白衣裳挂满了土匪的鲜血。刚刚飞扬跋扈,无恶不作的黑衣土匪,现在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那黑色的衣裳混合着他们的鲜血,是那样可怖,又是那样的诡异,与将将入夜的山谷,形成一幅凄美的晚景。
白衣青年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将这在眼前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虽然由于多日的赶路,蒙上了尘土,但依旧不失不羁与洒脱。
白衣青年走到一具“尸体”面前,奋起一脚,将那“尸体”翻了一个面。
“哇”的一声,那“尸体”捂着刚刚被枪刺中的伤口跪了下去,“大侠,不要杀我,我上有……”
“住口”,白衣青年冷眼看着脚下的土匪,内心并没有丝毫波动,倘若他技不如人,那现在他就算想这个土匪一样乞怜,也不会有人留他一条性命。
“带我到你们山寨去,不要耍花样”。说着,白衣青年将一条铁链拴在那个土匪的脖子上,而他翻身上马一只手握着铁链,一只手牵着马缰。
夜渐渐深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入了深山,化作了一片静谧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