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天空刚刚飘雪的时候,葬桀生就跟在了这这支队伍的后面,如今这场雪连着下了五天,他就跟了五天。
五天只走五百里,对于镖局来讲进程很慢,究其原因就是天气和阻碍太多,剪径的强盗太多,镇远镖局自阳关起镖,一路东来已经遇到大小数百次的战斗,虽然镇远镖局的靠山飞刀雷家放出“谁敢劫镖,定灭九族”的狠话。
可打这件红货主意的英雄好汉还是像过江之鲫一样,所以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位姑娘将杀死的绿林大盗的头割下来,等会到雷家再算账。
“啪”
色鬼现在已经把姑娘摁在雪地上,直接甩了姑娘一个耳光,把姑娘打昏过去,正要夹在腋下带走,毕竟他虽然好色,可他们五兄弟总算是同气连枝,福祸相依,他断不会独享。
猛地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他的身后,来人身高八尺,身上着一件绸缎锦衣,腰里束着一条靛蓝腰带,这是正宗的强者打扮,只有到了贯通境中期才可以穿,否则必死。
“朋友,这是我们索命五鬼的事,你最后不要插手。”色鬼警惕的看着葬桀生,毕竟一个贯通境中期的高手可不是他能对付的,但是要是有他的四个兄弟就不一样。
他的大哥厉鬼,和二哥穷鬼已经是贯通境中期的高手,再加上他们三兄弟,足以斩杀任何一个贯通境中期的强者。
“啊”
葬桀生向来没有多说废话的习惯,快步上前,直接一枪扎向色鬼的胸膛,激起大片的浮雪,如同一道素白的卷帘。
色鬼赶忙扔下姑娘,抡锤撞在刺来的枪尖上,顿时火花四溅,在两人激起的雪浪里如同只开一瞬的昙花。仅是一枪,就撞的色鬼连连后退,他已经更加相信葬桀生就是贯通境中期的强者,这样海量元气,如同大山般压在色鬼的胸膛。
葬桀生把长枪刺的飞快,枪尖一次又一次的迫近色鬼的咽喉,让色鬼不敢放出锁链去进攻葬桀生,只能一手抓着铁链一手抓着铁锤,阻挡葬桀生凌厉枪势。
“神豹噬血”
葬桀生单手执枪,如闪电般扎向色鬼的肩头,凛凛的破空声就像鬼哭神嚎一样凄厉。
“天雷滚滚”
色鬼将手中的链子锤转的飞快,形成了一个罩子,将自己扣在里面。然而百密一疏,葬桀生抓住色鬼露出的破绽,将枪尖探了进去,在色鬼的胸膛上留下了三条五寸长的口子。
“银豹摆尾”
葬桀生拖枪后撤,故意抽身而退,引诱色鬼放出飞锤追击。
“雷霆万钧”
色鬼将链子锤头顶转了几圈,猛的将飞锤射向葬桀生的胸膛。那葬桀生并没有举枪阻挡,单是让过了飞锤,趁色鬼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葬桀生一把抓住了飞来的铁锤,直接一记回马枪扎向色鬼的咽喉。
“啊”
色鬼根本来不及抵挡,只能竭力后撤,可还是慢了一步,被葬桀生的滴血刺扎在了右肩膀,入骨三分,在被葬桀生枪尖一转,直接带出一块血肉,红色的鲜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异常的刺眼。
“朋友,别杀我,红货给你,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色鬼惊恐的看着葬桀生,被滴血刺洞穿的肩头还汩汩的淌着鲜血,右手紧握的链子锤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哗”
葬桀生没有理会色鬼的讨饶,倒抡长枪扫在色鬼刚刚位置,激起了一层雪浪,打在葬桀生的身上,让他全身挂满了晶莹的雪花。
“猛虎出林”
葬桀生的枪尖直接穿过了色鬼的胸膛,从色鬼的后背刺了出来,鲜血顺着枪尖不断滴在地上,五鬼之一的色鬼就这样陨落,他的瞳孔死死的睁着,死不瞑目。
葬桀生看了一眼死去的色鬼,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旋即抽出长枪,任由色鬼的尸体直直的倒在地上,再过半个时辰色鬼的尸体就会被风雪覆盖,消失在原野里,正是顺则生,逆则死,这就是生存的法则,残酷而现实。
“她送了你一路,你也该把她送回去。”葬桀生扛着姑娘昏倒的身躯,来到马车前,要是这姑娘长久暴露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面,那就会和死去的色鬼一个下场。
“你是说雷凤?”马车中的轿子里传出了天籁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格外清亮,悦耳动听,宛如黄鹂的清啼,更似弦乐的合唱。
“原来她叫雷凤。”葬桀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自言自语。
“你的本事不错,你杀色鬼就是为了雷凤?”轿子里的人好像对葬桀生格外的感兴趣,这倒是件怪事,毕竟轿中人看起来并不是话多的人。
“不,这是两回事,我杀色鬼,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仇,救她,是因为你。”葬桀生的面部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只是平静的诉说。
“咯咯咯”
马车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里面夹杂着一丝得意和好奇。
“我?我怎样?你又没见过我?”尽管葬桀生没有看见轿中人,但仿佛已经看到她得意的神色。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显法境界的高手,何必做马车,岂不是浪费时间?”这一直是葬桀生的问题,他的心中有了猜测。
“你见过新娘子不是用轿子过门的吗?”轿子里人轻轻的说,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就为你弹奏一曲。”
“叮叮,铮铮,咚咚”
温柔的乐曲仿若山间中袅袅的清泉,平静而甘甜,悄悄的流进葬桀生的心田,如同琼浆玉液,仙露甘霖,自然而恬淡,静谧而美好,十指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琴弦,流畅洒脱,就像滔滔之水,却无湍流。
“砰砰,隆隆,乒乒”
这美好的山景中猛地乌云密布,天雷滚滚,又夹杂着金属撞击的声音,雄壮而威隆,闪电肆虐,瓦釜雷鸣,滂沱大雨如同瀑布一样灌入幽幽的小溪,水花飞溅,与雷声应和,中间又好像夹杂着无边无际的哭喊声,尖叫声,鬼哭神嚎,凄厉而恐怖。
“铃铃,嘶嘶,呜呜”
渐渐地马车里的琴势又趋于平淡,然而并不是清幽与恬静,而是水流尽,山削平,豪舍变荒屋,良田成草野,人迹灭,鸟声绝,万里无炊烟,千壑多供果,山魈啸林,魍魉出没,荒凉而可悲。
等这曲终了,葬桀生尚未回过神来,忽地双眼中射出寒芒。
“哈哈……哈哈哈”
葬桀生先是小声嗤笑,后是放声大笑,猛地一回头,提起手里的长枪,用枪尖挑开卷帘,里面露出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