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向加斯顿道别时,风还在猛烈地刮着。亚历山大用一只胳膊搂住克丽的肩膀以便在她跨过摩托车的时候保持身体平衡。
“你真应该看看刚才你脸上的表情。”他一边玩笑道一边弯腰靠近她,好让她在呼啸的大风中能听清楚,“在被迫盯着你漂亮胸部一整晚之后能吃到像它们一样美妙的甜点真是令人欣慰。”
“加斯顿可真淘气。”
“你才淘气,亲爱的。你能想象我数小时一直‘坚挺’的感受吗?”
克丽确实想象过他一直“坚挺”的问题。她希望每当她朝他的方向瞥一眼,他就痛苦难耐,因为她一生中从未有过这样饥渴难耐的感觉。
永不满足的,饥渴的,贪婪的,渴望的。有趣的是,这么多描述性的词汇竟也是形容食物的。
对于他们之间的渴望,尽管对解决方式心知肚明,但跟她今天下午刚采访过的人做爱,这是不可能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一些朋友似乎什么也不在意,只想拥有大量的性生活。但如果她再坚持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家独自安睡了。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坡行驶,摩托车的强劲引擎缓慢地跳动着,丝毫没有帮助。这一次,她不需要鼓励便用手臂搂住亚历克斯的腰,紧紧地抓住。她改变了主意,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可爱的男人。不仅是看上去帅的没天理,而且为人风趣,体贴,聪明。
只是下周一就要离开。
想到“周一”时,她的心揪了一下。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希望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他。他坦白被她吸引。尽管她确信他很高傲、专横,并且是个工作狂,但这种欲望是相互的。而当她像这样依偎在他身边时,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离周一不过只有几天。他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他也不赞成她喜欢打赌的习惯。
当她提到为爸爸填写下注表时,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黑暗而警惕。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吗?只是找点乐子而已。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算是在空虚无聊的生活中还能让她感到兴奋的事情。而其他人都是用家庭时光来填满这些空白的。
也许她没有家人,但她有很好的朋友和她喜欢的工作。她才二十四岁,还不愿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她干吗要考虑这个问题?
亚历山大在一个十字路口放慢了速度,在他刹车时克丽抱得更紧了。她当然不愿意和他绑在一起。他们没有任何共同点。他们一直在斗嘴,就像她的父母一样,她的父母总是不停地为钱而争吵——她母亲尖叫,她父亲辩解。
爸爸去世后,她的母亲很快便找了新的丈夫。爱德华·布朗正好与喜欢搞笑的托尼·勒什相反。因为他在石油公司工作的关系,他把母亲带到了迪拜。克丽并非毫不介意,但她从来没有接受爱德华成为爸爸的替代品。
相距几千英里反而更容易和他们相处。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还算过得去。他们很严格,但是年纪大了,有时很容易糊弄。
当他们驶过较黑的路段时,克丽又长叹了一口气。在光与影的交错中穿梭,弯腰避开摇曳的树枝时,他们靠得更近了。很快他便把摩托车停在她公寓外的公车站边,他们从车上下来。
她摘下头盔放在车座上。
“谢谢你的这顿大餐。”她边说边拨弄她的头发。“加斯顿是个可爱的人,我会很喜欢写关于他的文章。”
“那我呢?”亚历山大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他脱下自己的头盔,不由自主地把克丽推进灯光昏暗的公车候车亭。“你也会喜欢写关于我的文章吗?”
她的心跳得太快太猛了,在肋骨后面敲着狂野的节奏。
“是的,”她低声说道。“也喜欢写你。我以为你会不停地控诉赌博,但你挺有趣的……。”
她来不及说完,因为他的嘴唇贴到了她的嘴唇上,温暖又挑逗,温柔又强硬。
一股热流席卷全身——慢慢地流进她的手指,往下一直到她的脚趾。她想要……
想要淹没在他怀里。太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心跳更快了,一只手放在他的脑后,把他抱紧。
她不知道他们在那里站了多久,俩人挤在一起,嘴唇和舌头分享着令人眩晕的快乐。
他尝起来像酒渍樱桃又像咖啡,像加斯顿在晚餐时提供的每一道美味。他闻起来暖暖的,干净,昂贵,高不可攀。
这个旧公车候车亭在风中吱嘎作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越来越狂热地拥抱着。
“老天,克丽,你太诱人了,美丽动人,风情万种。”他呻吟着,终于松开了。“我觉得我们在玩火,不是吗?我想要和你做爱,但不能在这样的地方,也不能在萨拉会听见的地方。”
克丽感到有一阵失望。只能就此打住吗?她敢不敢提议去他住的酒店?
他牵着她的手,领着她走到门前。他们现在不能停下来!不能在她颤抖得像一枚即将冲进未知漆黑太空的火箭时停下来,离升空不过只有几秒了。
他们在门外驻足。难以置信,他伸出手来准备握手,而她不假思索地照做了。
“感谢你陪我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克丽。”他说。
接着便匆忙地走下台阶离开了。
她惊讶地站在那里,直到听到摩托车点火的声音,接着是加速时发出的低沉的轰鸣声。
她摸索着钥匙,把门打开,没有管萨拉,砰的一声关上了身后的门,蹒跚地走到卧室里。
*
周一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她买了一包杏仁糖霜,在一端撕了个口,然后把它放在桌上的一张纸上。在温暖的报刊阅览室里,杏仁香味飘向她,让她很容易想象成亚历山大的古龙水。
周二、周三和周四,普通得和往常的工作日一样,除了那个高个的法国人一直在她电脑屏幕前浮现,导致她总是按错键盘。
忘掉他,克丽!他说过周一就会动身前往努美阿,你听到他对加斯顿说他马上就要离开新西兰了。把他从你脑子里赶出去。
那篇关于他的文章她写得很顺利。事实证明,描写他的慷慨、聪明和有趣是很容易的。一点也不像那个让她觉得自己在匿名戒赌会众多宾客面前打嗝出糗的独裁者,也不像对她赌博习惯指指点点的控制狂。当然,她没有提及那个在公车候车亭里拥抱她的性感男人,但她会不断地想到这一幕。
她闭上眼睛,尽情地在办公椅上回味这种感觉。她的欲望被激起好几天了,内裤似乎总是潮湿的,她的腹部一直忍受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他太迷人了,这都是他的错。
周五她检查了一遍校对完的文章。
我赌为了让它配合版面,他们删掉了很多内容。
她看完之后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把注意力转到所附的照片上。
照片上亚历山大穿着正式,浓密的头发很平顺,领结和礼服套在他无可挑剔的衬衫外边。他注视着她——眼睛乌黑,鼻子修长,下巴坚挺,嘴唇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她把他的照片剪下来,塞进她的公文包里,然后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放松紧绷的肌肉。
也许她应该在午餐时间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漫步到水边会是个好主意。可能会路过他的大楼,不过她是不会进去拜访的。
但她没料到他正匆忙往外走。
匆忙到差点把穿着高跟鞋的她撞倒,她不得不扶着旁边的红绿灯柱才站稳。
“克丽,真是对不起!”他用胳膊搂着她防止摔倒。又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的味道闻起来很美妙,穿着一件非常板正的西装和淡蓝色的衬衫,显得很帅气。她的脉搏飙升到非正常水平。“你在这儿干什么?”他问道。
“当然不是来找你的。”
“那是?”
“享受美好时光。”她继续说,“散散步。”
“我能给你买杯咖啡吗?我正要去给莉迪亚和其他人买咖啡。”
“老板被派去买咖啡?”
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老板,只是来这参观一周。”
“确实。”她说着,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出来。她不会忘了这一点的,他只是在这里待几天罢了。再次见到他的兴奋感消退了一点。
“那么,来杯咖啡?我们可以一起走走吗?”他深蓝色的眼睛吸引着她,很难把目光移开。
“好吧。”她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
交通灯变绿了,一群行人涌上了马路,穿过被重新开发之后布满咖啡馆的老码头,靠海港的人行道也进行了景观美化。
“每个人都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在海边吃午饭。”
克丽在他旁边走着,点了点头说:“夏天这样很好。”
和你在一起更好。
“你这周过得好吗?”
他真的想知道?他干吗在意?
“报社的工作总是很疯狂,”她说。这种礼节性的问题简直是在要她的命!她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可是在公车候车亭里气喘吁吁。而现在,在她的心激烈跳动的时候他却有心闲聊——是因为海风太凉了吗?“你这周怎么样?”她反问道。
“一般,好坏参半。”他耸了耸肩。
“这就是生活。”她附和道,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大长腿,他的大手,淡蓝色的衬衫里边毫无疑问隐藏着光滑的橄榄色胸膛,也许还有一抹黑色的胸毛。她垂涎三尺,并不是因为拿铁。
在前面的顾客点完离开之后,他们走到咖啡车前。亚历山大点了四杯不同的咖啡。冲泡咖啡发出的声音让谈话难以继续下去,克丽对此感到高兴。
“这几杯拿铁里有我的吗?”当服务员递给他四个杯子时她问道。
亚历山大闭上眼睛,低声说:“你让我大脑一片空白,亲爱的。再来一杯拿铁和一杯双份美式吧,”他边说边掏钱。
她对于他的尴尬笑了笑,接过那几杯咖啡,说道:“我拿着这些,你拿新点的那两杯吧。”她绕过等待的人群,站在路边等着,直到他走到她身边。他们一起穿过马路,他迈着轻松地大步配合着她那高跟鞋的踢踏声,进入了他的大楼。
“在你去散步之前,要不要在这里和我一起喝咖啡?”
这一次换克丽耸了耸肩。“行啊。”她同意了。
“你不太喜欢我的公司?”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没空,我也不感兴趣。”
她看见他有些失望。但她说的是实话,他确实触不可及。尽管她明明很有兴趣,却极力板着脸在那双敏锐的蓝眼睛前掩饰这个事实。他们默默地爬上楼梯,他从她那里拿走那四杯咖啡,把它们送进她认为的员工室里。她听到了低声说的感谢。
他把克丽带到回办公室,相似的感觉立刻将她包围。他的古龙水味道,以及当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时她所感受到的强劲有力的脉搏。他的腿紧贴着她的膝盖。
她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尽量不去回想他们在公车候车亭里热烈的吻。“我敢打赌你没想过会再见到我,”她说着,尽量显得很淡定。
“还跟我打赌,勒什女士?”他的声音很平静,充满了诱人的挑衅。颤栗顺着脊椎一路向下。
“当然不是,只是打发时间。”
他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我可以想出更好的消磨时间的方法。”他将自己的椅子向她推近直到膝盖相碰。
“不可能。”她说,送给他一个她希望看起来无所谓的笑。“想都别想。”
“想什么?”
“任何你想的事情。”
亚历山大坐在她面前,紧张而又强势地看着她,在充满渴望的漫长七秒之后,才把她拉到大腿上,把嘴压在她的嘴上。
当他抓住她的时候,克丽喘息着。他又高又壮,而且态度坚决。她重重地跌坐在他腿上,使他的椅子发出惊人的响声,向后滑行直到撞到桌子的边缘才停下。咖啡居然奇迹般地站着,至少她没有听到任何翻倒和飞溅的声音。
“见鬼[18]!”他吸了一口气,接着再去吻她,这个吻让她透不过气。他的舌头缠着她的舌头,安抚着,挑逗着。
“不要!”她喘息着,而她的手指却穿过他的头发把他拉的更近。这个吻比她之前经历的都要热烈而且充满渴望,她知道她渴望的至少是这个的两倍。她可以正常呼吸了,但把他推开是不可能的。
“要。”在他把嘴唇再次贴上她之前,她听到他坚定地说。
他是个天生的接吻高手。一个温暖的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闻起来很高雅,尝起来很绝妙。随着他们的嘴唇来回滑动轻咬,舌头缠绕,呼吸越来越重,她呻吟起来。
“停下来!”她最后喘息着说。
“没门。”他把她的一条腿拽到桌上,把她的红色高跟鞋脱掉,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
他的手从她的脚踝抚过她小腿的曲线,向上摸到敏感的膝盖后面,以及她暴露在外的大腿。然后,他的手指抚摸着她打底袜的蕾丝边。
“不要……”她呻吟着说。
“要。”他低声说,瞬间把嘴唇从她的唇上移开。“怎样?感觉好吗?”
他不安分的手指在她内裤上来回游走,克丽猛地抽搐了一下。一波难以置信的热浪冲击着她。她的大腿肌肉像水一样无力,她的心脏在肋骨后面怦怦直跳,随着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受他制造的每一次超负荷的感官细节上,整个明亮的房间变得越来越暗。
她高潮了——尴尬、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快乐。到处都是热浪,她喘息着,大口呼吸让感觉越来越好,然后回到现实。
亚历山大继续亲吻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安抚着她。他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以保证她的安全。
克丽的欲望从未被如此迅速或彻底地激起。
从未想过她的身体可以有如此极端的感觉。
“噢,亚历山大。”她呻吟着,终于把嘴从他的唇上挪开,把脸埋在他那淡蓝色的衬衫上。“真是抱歉,我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