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似乎看透了余欢的想法,不免有些伤感,自己大儿子回来,却让儿媳妇生出了离家的念头,说到底还是儿子不争气啊!
“欢啊,娘又不会看账本,你不是还要良子好好念书嘛?现在让他看那么多账本不就耽误他念书了?还是你来管吧,咱家就让你管家。”
周氏为了给大儿子创造机会,自然不会给余欢做离家准备的机会,得让儿子抓紧时间获得媳妇的认可啊!
余欢也知道这事儿不能一蹴而就,只能以后慢慢跟周氏交接,便不再多言。
吃过饭,余欢想着去河边下篓子捉几只螃蟹和小虾,中午杀鸡留下的内脏正好派上用场。
余欢带着彤彤去河边把篓子放进河里,系好绳子就回家了,过几个时辰再来收。
下午陆秋继续扒棒子,余欢去后院帮周氏整理菜地。
地里的老茄子、老豆角、萝卜、黄瓜、南瓜…都要摘下来,晒干或腌制留作冬天的储备。
周氏把地里的菜能摘的都摘下来,余欢在后院支了桌子和案板,该晒的切了摊开在笸箩里晒干,该腌制的清洗之后腌在坛子里。
菜地里的菜处理得差不多了,余欢见时间不早,就准备先去河边收篓子,待会儿回来正好做晚饭。
出了门,余欢直奔河边而去,路上却遇到了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
“哟,还有功夫出来串门子呢?你一嫁到人家家里就守活寡,还给人家养家,养婆婆养小叔子,可锦生哥在外面都已经成亲了,这都带了孩子回来了,你这后娶的是算填房还是小妾啊?还得伺候人家正牌媳妇和孩子吧?”
竹生媳妇端着木盆,应该是刚在河边洗完衣裳,看到余欢就口出恶言。她这几天听说陆锦生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和俩孩子,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可想到余欢又觉得幸灾乐祸。
今天她远远地看见了陆锦生,这会儿再想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英俊刚毅的脸庞,就愈发想把心里的酸涩发泄到余欢身上。
余欢脸色未变:“竹生嫂子好灵通的消息,陆锦生确实带了俩孩子回来,不过这外头不管有多少女人都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算不得正头娘子,我才是陆锦生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可真不要脸,真敢说,锦生哥承认你了吗?锦生哥可是在外见过世面的,你以为你这副样子能迷住锦生哥的眼?我都觉得你可怜,这给人养了大半年的亲娘和弟弟,又买地又买粮的,最后再被人扫地出门,要不就直接被贬做小妾,真是可怜!”
“要说可怜,我倒觉得竹生嫂子才是值得同情的那一个。陆锦生带回来的大闺女年纪可是跟你家大妞差不多,如此看来你成亲那会儿陆锦生也有了别的女人,你们这算不算彼此辜负,真是让人唏嘘啊!”
“你!你得意什么!我看锦生哥迟早会休了你,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人做妾都不够格!”
“我够格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我倒是不明白了,陆锦生带着孩子回来,我作为正头娘子还没着急,你倒急了?一口一个锦生哥,叫的那么亲切,难道你对陆锦生旧情难忘,所以心里吃味了?”
“你胡说八道,瞎说什么!”竹生媳妇又气又怕,上前作势要打余欢。
余欢后退一步,伸手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眯着眼开口:“竹生嫂子也知道难听的话能伤人,那为何就能对我信口吐脏话?恶言恶语你能说却不准我说,这是何道理?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是不爱与人争执,可我不是怕!你要是再敢几次三番地招惹我,我便让你知道我到底是病猫还是猛虎!”
说完甩开竹生媳妇的手,余欢不再搭理这个满身酸气的女人,抬步朝河边去了。
“你…哼!傲气什么?有你哭的那天!等着被锦生哥扫地出门吧!”竹生媳妇冲着余欢的背影吐完酸话才扭着腰端着盆回家去了。
余欢在河边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心里的郁闷,本来一早因为陆锦生把她的图纸私自处理的事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又因为他的缘故被个酸妇挑衅,实在憋屈。
余欢又在心里骂了陆锦生一通,才算缓和了心情,正准备弯腰去把河里的篓子拉上来,却突然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腰。
“啊!”余欢只觉天旋地转,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用两只手握着腰举了起来,然后转了个圈被放在了远离河边的岸上。
站稳后,余欢才转身看向惊吓到自己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陆锦生。
这个从早上就惹自己不高兴的腹黑男,这会儿竟然敢如此惊吓自己!
可他脸上的担忧不像作假,似乎是在担心自己。
陆锦生只是见余欢离河边太近,担心她滑进河里,没想到吓到了她,忙开口询问:“吓到你了?”
“你…你干嘛?”余欢明显气势不足,心“咚咚咚”跳得很快,明明是自己占理,质问的的话却说得这么没底气。
余欢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刚刚被他碰过的腰侧的皮肤烫的厉害。自己前世跟男性朋友勾肩搭背都是有过的,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余欢想现在要是照镜子看,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
陆锦生低头看着红透了脸的女孩儿,下意识地把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陆锦生感觉心里软软的,就像刚刚双手的触感一样,他从来不知道女子原来是这样软软的,以前跟陆秋几个女手下过招的时候有过的肢体接触明明不是这样的,都是跟男人一样硬邦邦的。
还有那腰细得自己两只手很轻松地就能圈起来,那身子轻得自己两个胳膊轻轻一举就举起来了,陆锦生告诫自己对面前的女孩子必须要小心轻拿轻放,要不肯定容易伤到她。
俩人这么各怀心思地站了好一会儿,还是余欢先回过神儿,暗骂自己花痴。
余欢重新又向河边靠近,螃蟹篓子还没拉上来呢,自己就被拎起来吓到胡思乱想。
还不等余欢走到河边,陆锦生拦住了她,拉起了系在树上的绳子。
“你躲远一点儿,河边危险,我来!”陆锦生说着就把河里的篓子轻松地拎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