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子的学生!”
校长愤怒一句回敬,看都不看老头,握着左轮快速下车,一踏出车门校长就发出雷霆怒吼:“许三!还不把枪放下!?”
许三还在发愣,他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震住,失去了思考本能,变成一桩木头,一个雕塑。
校长的吼声震醒了他,让他醒悟到自己还是个活人。
许三下意识地想把枪放下,但同伙中还有一人清醒,是个脸上有疤的凶人,赶在枪手倒下的同时扑上去,要抢那把枪。
刘五当然不让,然而螺丝刀陷入枪手胸膛拔不出,只能用拳头上,于是两人纠缠到一起。
刘五力大,瞬间就把那厮掀翻,压倒,便是这时,传来校长怒吼,那厮听见立即冲许三大吼:“蠢货!开枪打他,你想进监狱啊?”
喊完这句,刘五的拳头就到他脸上,砸的白牙横飞,鲜血溅射。
早先被刘五捅了一螺丝刀的两个家伙此时也从地上爬起,看见校长举着左轮乱瞄,一个纵身扑过去,抓住校长手腕,上口就咬。
校长左轮掉落,发出痛叫,同时气怒,另只手掌成刀猛斩那厮侧脖颈。
胡慧娟说自己老公年轻时也是一枚英雄好汉,倒是没说错。
张文渊才五十三,年轻时下乡干农活,后面又当了八年兵,身体不是一般的硬朗,知道打人该往哪里打,一个手刀下去那厮就晕厥。
于此同时,刘五也解决了自己身下的家伙,他抓着对方头发按住脑袋连续往地面猛磕,三四下对方就休克。
校长弯腰捡左轮,地上二哥施施然苏醒,睁眼,看到这一幕,对着旁边许三怒喊:“日你妈,开枪啊。”
二哥的命令像是有魔力,给了许三勇气,让他端起枪,瞄着自己敬爱的校长,咬牙,双眼喷出怒火,面部肌肉扭曲,扣动扳机。
“校长——!”
刘五一声吼,身体往前一个鱼跃,堪堪挡在张文渊胸口。
“轰!”
喷子里面装的是铁珠,声音比来福沉闷多了。
随着枪口黑烟,上百颗铁珠成扇面轰击在刘五小腹,剧烈冲击力打的他衣服破裂,简易防刺软肋甲里面的书页也变成碎片,呼啦啦乱飞。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三米,喷子发出的势能全部被刘五吸收,身体像口袋样砸在校长身上,两人一起跌倒。
“漂亮!”
二哥咬牙切齿地夸赞,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结果由于脑袋受到重击,走路摇摇晃晃不稳。
虽然不稳,那也两三步走来捡起地上的来福,咔嚓上膛,瞄向刘五。
然而不等他开枪,一把铁锤就抡到他脸上。
是中巴车司机
老实巴交的司机,退伍后借钱买辆汽车跑运输,他开车媳妇卖票,起早贪黑,虽然辛苦,收入还倒可以,也算生活幸福,这不,媳妇肚子又大了,怀上老二了。
多美的事,结果遇上这帮狗日的,一枪就把媳妇脑袋掀个窟窿。
司机不想别的,他就是要给媳妇讨个说法,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拿起锤子给拿枪的狗贼来了一下子。
刘五和校长倒地的瞬间,许三就尿了裤子,眼下二哥被司机用锤子捍倒,他就没了主心骨,端着喷子对着司机乱叫,“我草!日你妈,滚!”
因为恐惧,他发出的是破音,唾沫连成丝线向外吐,裤裆湿的一塌糊涂,几乎站不稳,手指更是疯狂地连续扣扳机,然而喷子是单发,打完一枪就变成了烧火棍。
就在这时,山弯那边过来一辆绿吉普,后面带着漫天黄土尘烟,看见这边景象的瞬间,车顶红蓝警灯就开始闪烁,呜哇呜哇,警笛声大做。
张校长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心想:原来是自己人来晚了,难怪刘五一个人上。
唉,治安这帮家伙不靠谱嘛。
吉普上下来四名军装警差,各自抓着五四手枪瞄向还站着的几人,许三见状,哇地一声,双手举起人跪下。
“不是我,都是他们逼得,呜呜……”
……
……
在医院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张文渊才弄明白,刘五根本不是卧底,他就是个脑子进水的莽夫。
据老战友王振透漏,前来报复狙击刘五的八个人,里面有两个是A级通缉犯,属于就地击毙的类型。
被当成人肉盾牌的家伙叫王军,拿来福的叫王涛,是亲弟兄,这两在治安厅缉拿名单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两弟兄从豫州越狱,沿途抢车杀人劫财,有钱之后再买枪,再抢劫,手上无辜人命十多条。
这两货都在昨天抢劫现场被刺身亡,其中王军甚至连枪都来不及掏就被连续刺了十多次,直接毙命。不然若是让他掏出枪,现场还得添几条无辜性命。
还有一个瘦子叫范振君,他是衮州的劳改犯,他不爱财,但好色,抢劫时凡是遇到稍有姿色的妇女必遭其毒手,是个天打雷劈的恶心家伙。
这三人流窜到河阳,和河阳当地的流氓许二等人一拍即合,经过一番推心置腹,他们组成犯罪团伙,计划去青州搞事。
他们把抢劫不叫抢劫,叫搞事或搞钱,说的很轻描淡写。
在许二带领下,他们要先弄个仇人,一个碎猴猴高二学生,说是以前有点小恩怨。
王家弟兄原本不想来的,他们看不上这点“碎事”,但许三极力邀请,并许诺,事成之后可以介绍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学生。
于是几个恶贼便埋伏在芦苇丛里等,酿造了这起惨案。
不幸中的万幸是,售票大姐脸颊被打碎击飞,未伤到大脑,人破了相,但命保住了,腹中胎儿也未受影响。
犯罪动机许三全都招了,他们就是要报复刘五,谁让刘五坏了他们晚上找乐子的事情。
警差们顺藤摸瓜,连夜突击审讯,竟打掉了一个专拉良家下水的犯罪团伙。
据说是青州治安署署长亲自带队,与河阳城治安署联合,抓获了二十多个小流氓,省厅都发来贺电。
王振竖着拇指对张文渊笑呵呵道:“可以啊老战友,几十岁的人了,宝刀不老,知道下面娃娃们咋说你的?文武全才!”
张文渊哼哼,“你以为我是你,要不是当初学校缺老师,我现在少说也是个署长。”
“还吹?咋不叫贼娃子一枪打死你个老不死的。”随着幽怨的女中音,胡慧娟提着食盒出现在病房门口。
进来还嗔怪地瞪了张文渊两眼。
王振笑着招呼,“嫂子送饭来了,你可别说,老张这回厉害了,听说县长要亲自来探望老英雄。”
“切,不稀罕!”胡慧娟虎着脸责怪:“教书不好好教书,净搞些没用的。”
张文渊嘿嘿笑,眼往后看,“咦,小妍没来?”
“来了,代表班级看望同学去了。”胡慧娟笑吟吟地说,语气略带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