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了？”杨北辰确认道。
“干掉了。”伊万诺维奇紧绷的脸终于放松。
“返程吧！”杨北辰道。
海鸥号调转船头，往千顶城的方向返回。
贝尔加湖离九隅国相对而言不远，杨北辰本想在此分别，返回自家据点去看一看。但他转念一想，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随船返回，将护送任务做到底，给安戈列夫一个交代，也能体现出自己对他的重视。这样一来，以后需要合作时，双方之间的隔阂就能少一些。
感染生物那边的幕后boss不知是兵力不足还是决定暂时休整，总之从贝尔加湖直到乌拉山脉前时，海鸥号都没有再遭遇感染生物的骚扰。
“你问问安戈列夫，这批货放哪里。”杨北辰道。
如此大量的弹药，势必会挤占地铁站内有限的空间，而且地铁站内全无防护，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意外。万一因为什么疏漏把地铁站炸没了，那简直是避难所界的笑话与耻辱。
伊万诺维奇点了点头，转身去联系安戈列夫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安戈列夫的新指示：把弹药全部运到大剧院。
大剧院位于五号环线附近，是一座白色的古典主义建筑。它高二十一米、长二十五米、宽二十六米，平常可容纳一千五百人。如今，灾后的世界里，没有人再会去看歌剧表演，大剧院里面那华丽的摆设也几乎被扫荡一空，只留下一个宽阔的大房间。
大剧院附近，是同名的地铁站，从站内可以沿专门的通道进入大剧院内部。
大剧院处于千顶城的中心区域，那边冻土比较结实，海鸥号开不进去，便停在了出发去卡山的地方。当伊万诺维奇停好船后，附近早已有卡车与装甲车待命。
“装甲车我知道是那些援军的，但卡车是从哪里来的？”杨北辰问道。
“是安戈列夫从别的地方调度来的，”伊万诺维奇回道，“我估计就是跟他汇报完的时候，他就发动自己的人脉，从别的站点调了卡车来。”
除了车，外面还有人在等着。
其中一部分杨北辰算是见过，是那些跟海鸥号一起来支援的武装人员。另一些人杨北辰就面生了，应该是跟随卡车一起调来的其他地铁站的幸存者。
杨北辰和伊万诺维奇下了船后，人群分开，安戈列夫从后面慢慢走出来。
安戈列夫伸出手，伊万诺维奇十分默契地将无线耳麦丢给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安戈列夫塞好耳麦后，杨北辰问道，“外面这么危险，万一被感染者袭击了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想亲眼看一下货物。”安戈列夫道，挥了挥手。
他带来的那些人立刻开工，配合海鸥号的船员，将船上的各种弹药转移到卡车里。等所有货都卸完后，卡车排成一队，由装甲车在旁边护卫，开往大剧院。
“感谢你帮我拿到了货物。”装甲车里，安戈列夫对杨北辰致谢。
“这只是作为盟友的一点帮助，日后如果我有需求，希望你们也能帮我一把。”杨北辰道。
“那是自然，”安戈列夫道，“话说，朋友，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因为我在想，有些事该怎么告诉你。”杨北辰道。
安戈列夫交叉双手，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杨北辰：“什么事情？”
“我们遭遇了感染生物袭击，它们不像以前那样散兵游勇，显得有组织有战术。我有理由猜测，背后指挥那些感染生物的，可能就是你那个朋友。”杨北辰道。
安戈列夫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叹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有办法。”他将身体缩了回去，“如果他已经变成人类的敌人，那我就只能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待他了。”
“关于你那个朋友，有什么情报吗？”杨北辰问道。
“他叫谢尔盖，是一个私人武装组织的成员，但他并不怎么受组织重用……说白了就是那种三四线地位的雇佣兵。我让你去的地方，就是他们那个组织的备用军火库之一。我有时候由于业务往来，需要雇佣一些武装力量，所以才会认识那个组织，才会认识他。”安戈列夫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喏，这个，就是谢尔盖。”
照片是两人的合照，一个是安戈列夫，另一个是比安戈列夫还要年轻的寸头男人。
“照片归你了，反正我已经记住他长什么模样。”安戈列夫道，“万一哪天你真发现是他在幕后搞鬼，不要有顾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知道了。”杨北辰应道，收好照片。
大约两三个小时后，卡车停在了大剧院门口。
大剧院前的台阶已经被埋进冰雪下方，因此正门和路面保持齐平。门旁的墙体有部分损毁，从而使入口变得更加宽敞了一些。在安戈列夫的指挥下，卡车没有卸货，而是直接载着弹药开了进去。
当卡车整体停放好后，装甲车在门前停下，进入警戒状态。
“我们把弹药公然摆在这里没问题吗？”杨北辰问道。
“你放心，”安戈列夫道，“我会加强守卫的。而且，地下也没空间放这么危险的东西，对吧？”
杨北辰想想也是，反正他已经帮安戈列夫把货物搞回来了，怎么存储就是他的事了。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安戈列夫问道。
“我打算……”
杨北辰话还没说完，耳麦里突然蹿进温炎的声音：“杨北辰，我联络上联合舰队了。”
“但我这边已经结束战斗了。”杨北辰道。
“你那边是结束了，但他们那边开始了。”温言道。
杨北辰一愣，怎么回事？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露出顿悟的神色。
明明自己给出了吩咐，相信以柳依云的技术联系上对方不会花太久时间，以温炎的水平应该也能说服对方，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取得联系，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前来支援？
为什么自己返程的时候，没有受到感染生物的袭击？
如果是感染生物去袭击了联合舰队呢？
那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对方战况如何？”杨北辰问道。
“联合舰队被包围，但还未发出求援信号。”温炎回道。
杨北辰默默沉思了一会，做出了决定：“温炎，告诉我联合舰队现在的方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