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醉走了过去,抓起一把,看了看,像是不放心似的,又闻了闻,不由喜上眉梢——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是荞麦壳和荞麦皮,鉴定完毕!
上辈子,李醉的老家内蒙就是荞麦的主要种植地之一,内蒙的荞麦更是长期出口日本、韩国等地。
瞧见众人看傻子似的目光,李醉笑了,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呵呵,你们懂个锤子!
“温老六,这一亩地能产多少荞麦?”原谅李醉吧,上辈子记得一亩地好像能产200多斤,不到300斤荞麦的样子吧。他哪知道这里能亩产多少?
“啊?”温老六虽然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李醉的问题“回家主的话,一亩地年头好的话,差不多能打200斤。”
“200斤~嗯,也不错了,这附近种荞麦的人家多吗?”李醉二问。
“家主,咱们这关中之地,最是适合荞麦生长。像这东西,可以说每家每户都有种,就是种的多与少的差别而已”唉,肉食者鄙~贺英实在忍受不了周围的鄙视目光了,脸红地回道。
切!需要你替本家主脸红吗?“那荞麦壳怎么卖?”李醉三问。
“这~家主,这些东西啥用都没有,没有人会花钱买的。院子里这些是我前段时间打荞麦打下的,寻思着扔了也浪费,晒晒还能烧,所以才堆在院子里的”温老六不明白李醉发什么疯,还是耐心解答。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李醉右拳狠狠地砸在左掌“合该我们大家发这笔财!”
“家主!”贺英一脸关切,家主该不会是受刺激,发疯了吧?
一片没有人踏足的处女地,足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吃的肚子溜圆了!李醉懒得猜测众人的想法,立马发号施令:“温老六,你现在立刻召集村子里的近卫!立刻!晚了的话,发财的机会就被别人抢走了!”
一听可以发财,贺英也是马上催促,论发财,他可是见识过李醉的能耐的!瞬时,“兵”分数路,连温老六的儿子都派出去了!
……
“诸位,都是军中的汉子,我也不说虚的!我知道大家过的难,这次来,我带了500两银子,本来想的就是接济一下大家。虽然这些钱摊给这么多人,每个人也落不下多少,甚至可以说这些钱无异于杯水车薪,但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温老六家的小院内,此时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几乎所有人都是身上带伤,有的人瘸了一条腿,有的人少了一截胳膊……各种伤势不一而足。
但是这些伤势似乎并没有影响这些人的精气神——虽然衣着破烂,但是一个个站的笔直,如同一杆杆刺破天空的长枪!
“家主!用不着!你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现在没了食邑,你也不富裕。所以接济的话,大可不必!我们一个个有手有脚的,饿不死!战场上凶残的敌人都没把我们吓住,这么点儿困难就能将我们吓倒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行了,听我说完。本来想着分一分,好歹也能贴补各自家中一二”李醉朗声道“但是啊,我现在改主意了!给大家每人发几两银子,能救急,但是!它救不了穷!”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发财的机会来了!”李醉笑着抓了一把旁边的荞麦壳,大声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就是荞麦壳吗?谁家还没有个几十斤了?”唐川小声嘀咕。
其他人虽然没说,但也是一脸疑惑,显然也是有着同样的疑问。
“对,这是荞麦壳”李醉给大家解惑“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荞麦壳有清脑、明目之功效,对失眠、多梦、头晕、耳鸣等疾病具有良好效果。用它做成的枕头夏凉冬暖、透气安神、可解除疲劳,也可治疗颈椎病。这可比木头枕强多了,至少,它不硌啊!可以说,这荞麦壳就是个宝啊!”
“而且,我问过温老六了。荞麦,关中每家都种,但是没人把荞麦壳当回事儿,烧了,甚至直接就扔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众人的呼吸加重了,一个个直勾勾地盯着李醉手中的荞麦壳,仿佛眼睛都红了——这不是荞麦壳,这是钱啊!
“近卫军听令!五天!只给大家五天时间,五天之内,发动你们的亲戚朋友,发动这乐安村的所有人!我收这荞麦壳!一文钱一斤收!至于你们多少钱收的,能从中赚多少,看你们个人本事!”此时的李醉唾沫星子飞溅,犹如《亮剑》中的李云龙附体,“有能耐的吃肉,没能耐的,汤都喝不上!”
“遵令!”……
“还有!先小人后君子。对你们,我是放心的。但是其他人,人心隔肚皮,我也不认识他们,我信不着!你们得把好关,荞麦壳必须得是晒干的,不能往里面掺土!”李醉恩威并施“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违背的,谁找来的人谁负责,军棍伺候,勿谓言之不预!”
“是!”
“一会儿派人回城找我姐,在场的人,每人10两本钱!到了最后结算!”李醉的嗓子都喊哑了,喝了一碗温张氏递过来的温水,感觉才好了一些。
清了清嗓子,李醉似乎找到了一些当领导的感觉了。嗯~村里的扶贫书记!
接下来,众人又集体探讨了荞麦壳的储存问题——即往哪存、谁驻守、如何避免走水;荞麦壳的收购问题——具体谁负责哪一片地方、统一收购价是多少等一系列问题。
探讨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期间,李醉拉过兴致勃勃参与讨论的贺英,嘱咐道:“你一会儿去转一转,记一下,家里确实困难的,这10两,我们到时候就不要了,你一会儿去的时候再多给点儿。总之一句话,不能让近卫军流完血还流泪!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唉,班主任就是操心的命!走哪都一样!
贺英正打算走,李醉又嘱咐道“还有,咱们现在缺人手,你看看谁家生活比较困难,他们家有合适的孩子就招进近卫吧,算是近卫军的后备役。一个月月俸2两到5两不等,考核优秀的,可与近卫军同酬!快去办!”
“是,家主!”
贺英刚跑出几步,李醉又急忙叫回“贺英,等会儿。我刚刚想了想,这些近卫军打今儿起,就算是又归于我的麾下了,那不能厚此薄彼,月俸那5两,也得提前发放!一会儿去找我姐拿钱的时候,把这些钱也算进去!”
“是,家主!”
“快去呀!愣着干嘛?!”李醉怒——最讨厌磨磨蹭蹭的人了!
“家主,还有别的事儿吗?您一次性吩咐完,不然,它费腰~”
看着贺英幽怨的眼神,李醉尴尬了,这事儿闹得~
转念一想,不对啊,我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啊!
“砰!”“滚!”
看着贺英揉着肩膀,渐渐远去的身影,李醉呲了呲牙,赶紧揉了揉拳头。
嘶~真疼!
……
午饭是在温老六家解决的,小鸡炖蘑菇:小鸡是村长唐川精心饲养的,蘑菇是温老六的儿子前段时间在附近的山坡上采摘的,全部都是上好的食材,再经过温张氏用大铁锅一炖,那滋味,简直就是绝了!绝对甩前世吃过的黄焖鸡米饭好几条街!
但这顿饭这可以说是李醉吃的最“煎熬”的一顿饭:无它,做的太香了,附近的小孩儿都馋哭了!李醉带着一种罪恶的心理硬是吃了两大碗饭加少半只鸡!
太香了!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
吃饭的工夫,李醉就想着,也许还可以给大家找一条财路!挣几个钱补贴家用也是好的!
“杨大,刘虎,你们两个去洗上10斤荞麦壳,晒干,一会儿要用!”
“李山,你去把马车上的那几匹布拿下来!快!”
……
“老六家的,你这手真巧!瞧这针脚,那叫个工整!再瞧瞧上面绣的这竹子,就跟真的一样!”
“婶子,你呀,就别笑话我了!当家的,赶紧拿给家主看看,家主说的枕头是不是这样的?不行我再改改。”温张氏将做好的枕头芯、枕头套,枕巾一并拿给温老六。
小院外此时已是人声鼎沸,把温老六家的院子围的是水泄不通。
院外开会的李醉挤进院门,看着温老六手中的荞麦枕头,一脸激动——今晚终于不用枕着木头睡了!
啊呸!我李醉是高尚的人,终于又给大家找了一个挣钱的路子!
“温家嫂子,做这么一个枕头得多少本钱啊?费事儿吗?”
“家主,您叫我温张氏就行。”温张氏一脸拘谨,此时已经没有了上午怼温老六时的那股泼辣劲儿“家主,这荞麦壳都是自家的,不值钱。也就是枕芯、枕套、枕巾用点儿布钱,枕芯用的是麻布,枕套和枕巾用的是绸,大概得100文钱多点儿。做的话,也就是绣竹子费点儿事儿,其它的,不费什么工夫的。”
“好!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就按照这个枕头这种标准,找人一起做!尽量找近卫军的家属!五天之内,我要900个枕头,一个枕头就按200文钱收,做好之后,温老六,你给我送过来!”李醉干脆利落地下着命令。
“这~家主,一个200文,给的太多了,不值那么多的!”温张氏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既期待又忐忑。
“无妨,我也有赚头。照做就是了”李醉摆摆手,转身吩咐贺英拿200两给温张氏,权作本金。
……
下午四时许,李醉一行人才在乐安村众人的欢送下出了村。
来时,马车上放着几匹布,放着500两现银。车上还空荡荡的。
归途,马车上全是众人给的礼物:自家晒的蘑菇、打的山鸡、捉的兔子、绑好的老母鸡、自家攒的鸡蛋……
塞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