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但是空气之中吹来的微风还是带着一股燥热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终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厢汗蒸,汗流浃背、满身鸡毛的李醉终于回到了陋室。
顾不上管会不会生病了,用冰凉的井水洗了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才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一定要尽快赚到钱,买马!——李醉目光坚定,短时间内第100次暗下决心!
小心翼翼地搬完众人给的礼物后,李醉一脸纠结的看着手中的荞麦枕头。
思绪良久,满是不舍地把枕头递给了李琼“姐,这是荞麦枕头,枕起来不硌,而且有助于睡眠。这东西现在可是个稀罕货,在猎天皇朝,那绝对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送你了!”
李琼接过枕头,白了李醉一眼“你呀,现在说话怪怪的,与以往大相径庭。”
接着展颜一笑“不过,有心了,听起来不错,我试试。”
看着李琼迈着欢快的脚步,渐渐远去,李醉也笑了——感觉就像自己当初挣了第一笔工资,拿这些钱给家里人买礼物,家人拿到礼物时候的欣喜是溢于言表的,虽然花钱了,但是很开心。
这样一想,今晚继续枕着木头枕睡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看样子,有个亲姐姐似乎也挺不错的,久违的亲情,久违的温馨感……
天黑了
“啪啪~”“啪”!
院子里的众人围着火堆团坐,听着木柴在火中炸开的声音,时不时地拍打着恼人的蚊子。
“嘿!我给你们说,今儿个,家主又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拨了拨火堆,刘虎、李山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今天所见所闻说给了众人听,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屁股决定脑袋。此言非虚啊!
关上门,门外的热闹与李醉无关。大小也是一个领导,他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
单身公寓内,李醉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不停地写写算算。
好一会儿,李醉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在屋里活动了一下身体。
“八千多两乍一看挺多的,可是不管怎么算,这钱也不够啊!”李醉喃喃自语。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枕头900个,一个200文,合180两。为安温张氏之心,给了200两;今天接济村民,花出去120两;近卫军原有19人,加上现在的43人,一共就有62人。
加上老管家李忠,手下现在就有63人:其中60人,一个月月俸5两,合计300两,剩下3人属于高级人才,一个月月俸加起来是28两。
也就是说,一个月,光是月俸就得支出328两!!!
还好,一年12个月,上学十个月,有一个月近2000两的房租打底,不然,怕是要喝西北风啊!
不过~李醉又头疼起来了:砌墙要钱,装修房要钱,盖房要钱,姐姐李琼买丫鬟侍卫,得花钱!近卫军特困家庭子弟马上要加入近卫军了,也得发月俸稳定军心!
喔,还有,刚刚算了一下,一斤荞麦一文钱,一两银子也就是1000斤=500公斤=500千克=半吨,也就是说——二两银子一吨荞麦。
一个村子按400户人家计算,怎么着也有30吨左右!合计60两!
整个关中~
噢不!只给了五天时间,应该就是中都附近的村子,跑不了太远。人多力量大,那估计也得有100个村,6000两!
日常吃喝也得花钱——没什么大的进项,还想着每顿吃点儿好的,顿顿得有肉!
唉!我太难了!
“砰!”
李醉无力地砸在床上,呈“太”字摊开: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让你当数学老师,让你算那么清楚!
上辈子被学生气!没啥钱~
这辈子还是没钱!
该!
蓝星人日常吐槽完毕后,问题还是得解决。没钱,怎么办呢?
……
新居
李醉原先的住所和书房被李琼派人修补、拾掇了一下,增设了一些家具,暂时作为李琼的住所。
新聘来的女侍卫像两尊门神,尽职尽责地守在了房门口。
屋内,新来的侍女没有经过调教,做事有些笨手笨脚,好在为人还算老实,伺候李琼泡完脚后就退了下去。
床上,新的枕头取代了原先的木头枕。李琼摸着新枕头,像个好奇宝宝似地用手摸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弟弟有时候会说一些怪话,虽然弟弟小时候有一些纨绔做派,虽然弟弟李醉以往有着太多太多不足,不过啊,突逢家中大变,弟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别担心,天塌不下来,有我呢!”
他真的撑起了一片天!
父王,母妃,我过的很好,你们不必挂念了!不必再来给我托梦了!
泪水打湿了枕巾,哭累了。李琼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
“娃睡着了吗?”
“刚睡着”……
啪~
贺吕氏一把打开了贺英作怪的大手,整了整自己的肚兜“知道你这几天忙,忙的不着家,憋的慌。你等会儿,老二刚刚睡下,睡的不稳,等会儿,等会儿顺了你的意~”
“等不及了,这几天都快憋死我了!”说完,贺英翻身上马,立时春色满屋,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令人瞎想无限的啪啪声。良久,随着男人一声闷哼,屋里又陷入了宁静,只余男人女人粗重的呼吸。
屋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刚刚做完“运动”的夫妻聊起了家常:
“孩儿他爹,你说这荞麦壳真的值钱吗?会不会是家主怕他们不好意思拿这个钱,故意编来骗他们的?”
“回来的路上,我也想过。我觉得不能,一来家主那儿也没多少钱了,经不起这么折腾。这二来,这费时费力的,犯不着这么干!”贺英头枕双手,进入了贤者时间
“哟,这才几天呀,就态度大变,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说来着?要是生了这样的儿子,怎么来着?不如尿桶溺~呜~”
“别说了,让人听见!”贺英放开了捂老婆的手,一脸唏嘘“谁能想到啊,以前就是一个纨绔,那时候大家伙儿表面上不说,背地里没少说虎父犬子的话。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真遇上事儿了,不怂,就是杀!当初那一手可是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啊。我猜,皇族表面上都谴责家主,但暗地里,对这样的人,那也是佩服的!没说的!”……
“哎,孩儿他爹,你说家主为啥把赚钱的机会交给乐安村的人,没交给你们啊!?都是近卫,分什么三六九等啊,你说?”
“啪”~
贺英狠狠地打了贺吕氏屁股一下“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特殊照顾一二是应该的!我们几个好歹还全须全影儿的!那几个呢?!你是没见今天那场面啊,昔日的兄弟~看的我都揪心!以前哪个不是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啊?”
“再说了,当日那情形,你不知道!没他们几个断后,近卫能回来几个,还真不好说!”贺英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小点儿声,别把孩子吵醒了!”贺吕氏压低声音,揉了揉发麻的屁股“我就是和你闲唠,没别的意思!我是那样的人吗?!以前你拿银钱贴补那些袍泽,我说过啥了吗!?”
贺英静默,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贺吕氏粗糙的双手。
老夫老妻,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