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和掌声中,马文远如有霜打的茄子一样,站在那里蔫头耷拉脑的不做声。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李厚信说话了,声音里透着愉快,大声说:“伯玉兄,快磕头拜师吧!”
李厚信是李家最小的儿子,也最是开朗活泼,因为跟大鹏年龄相仿、意气相投,一见之下就觉得特别投缘,再加上看到大鹏大方、仗义,所以对大鹏是又敬佩又喜欢。而他的这个表兄呢,仗着马家庄比李家庄大,马家比李家还有钱,平时跟他们兄弟交往也不免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回又中了举人,就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其他哥几个由于年龄比马文远大很多,城府也深,也不跟这个马文远计较,可李厚信则不同,他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喜欢装腔作势的表兄。是以刚才在酒桌上就配合大鹏气马文远,这回看到他当众出丑,他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马文远一听,就愣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喏着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更是生气李厚信心向外人,想让他出丑。
这时那个牙签又说话了:“刚才马公子也没说对不上,朱公子就说出了下联,我看这个不能算,不是还有一联么,第三联还没出呢,怎么能算输呢?”
一听这话,马文远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又来了精神,道:“是呀,我还没想好呢,你就说出来了,你再出一联,如果我对不上,我就拜你为师!”
大鹏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我就送佛送到西,今天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不过,咱们这回可要说好了,你多少时间对不出算输,别是你回家想半年再来找我,说你对出来了,那可不能算啊!”
大鹏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里的人哄堂大笑,远处的李瑾梅也忍不住掩嘴轻笑,更是觉得大鹏实在是比他的几个哥哥和那些个形形色色的表兄弟们都有趣的多。
马文远的脸上更是难看,看着大鹏的眼睛更是充满恨意,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大鹏此时早已死了N次了。
“少啰嗦,我们就以一炷香为限,如果我对不出,我就拜你为师!”马文远狠狠地道。
李厚信听了忙道:“快去准备”仆人听到吩咐忙不迭的下去了,不多时,一柱檀香插在了在大厅前面的桌子上的香炉里。
大鹏不慌不忙,身子往椅背上一仰,双手抱肩,他故意放慢声音道:“这是第三联,你可听好了,我可要说啦,这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又听李厚信大喊:“燃香!”
大鹏此联一出,大厅上就传来不少嘘声,表示遗憾,没想到大鹏这第三联竟然如此简单,马文远紧绷的脸上表情也是一松,觉得大鹏也不过如此,正琢磨着怎么能对出一个文采绝佳的好对,好风风光光地扳回这一局。
这时就听大鹏又悠悠地开口道:“我这上联里已将金、木、水、火、土五行蕴含其中,要续此对,也许五行,马公子莫急着张口,可要想好了哦!”
此言一出,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看似简单的对联里却暗藏玄机,于是又有人议论道:“烟锁池塘柳,对啊,果然暗含五行,朱公子真乃高人啊!”,
“是呀,是呀,我说朱公子这么好的学问,不能出这么简单的对子嘛!”
“嗯,看来这回马公子可真要拜师了!”
“就朱公子这学问,马公子拜师也不亏啊,哈哈”
“哎,别瞎说,马公子好歹也是举人啊”
这些议论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马文远的耳朵里,此时的他又羞又怒,看着大鹏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心里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在那里搜肠刮肚的想词。
大鹏刚才出言提醒其实是怕马文远看不出其中的门道,随便对一个蒙混过关,这样被他一语道破,马文远就不敢轻易出对了,看着马文远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大鹏心道“小样的,我还没给你出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长长长长长长长呢!”
看着一炷香即将燃尽,而马文远坐在那里还是不得要领,大鹏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场比试,虽说还不至于举全国之力,但也可以说是侥幸获胜,一是大鹏平时说书也积累,再加上随机应变的小聪明,二就是大鹏看的电视剧多啊,什么《铁嘴铜牙纪晓岚》、《乾隆下江南》,反正是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也多亏了是对对联,要是比作诗,大鹏恐怕就真是坐哪哪湿了。这也是大鹏为人低调,作诗的时候老老实实地认输,给人以胸无点墨的错觉,以至于被人打上门来,这才让不怀好意的人上了一个大当。
“看来还得低调做人啊”,大鹏无限感慨,可转念一想,“老子要是一直低调下去,还不得被欺负死啊,低调做人的下一句是高调做事,从今天起老子不仅要高调做事,也要高调做人,争取干出点轰轰烈烈的大事来,也不枉我穿越一回。”
一炷香燃尽,马文远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坐在他旁边刚才还拍他马屁的人也都默不作声,那个牙签男更是把脑袋恨不得塞进了裤裆里。
李厚信可一点也不含糊,冲着呆呆发愣的马文远道:“伯玉兄,拜师吧!你是我四哥的弟子,以后见就得叫师叔了,哈哈!”
李厚德喝住小弟:“厚信,休要胡闹!”然后有看了看大鹏,他想出来打个圆场,毕竟马文远也是他的亲戚,可他又有些不好张口,他也怕让外人觉得他有亲疏远近的分别。
正在为难之际,见老大李厚仁走了过来,李厚德向见了救星的似的喊了一声:“大哥,你来的正好!你看这事怎么办?”
李厚仁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什么怎么办?”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直在大厅招呼宾客的李厚仁都看在眼里,他就是看到二弟想阻止才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