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没有什么像样的玩具,但并不影响我们玩耍时的快乐心情,随手找个东西就能玩出好多花样来。杏核就是其中一种爱不释手的玩具,女孩子用来玩抓子,我们男孩子则用来玩吹杏核。
吹杏核简单又安全,玩的时候需要在地面上挖一个小坑,七八厘米深,十厘米左右的直径,坑外画一个圆圈。一般情况下两三个小伙伴参与游戏,多的时候七八个人也能玩,但需要挖一个更大更深的坑。
每个人需要在游戏开始前往坑里放五个或十个相同数目的杏核,用“剪子包袱锤”或者把右手伸出来亮正反面决定游戏的顺序。获胜者跪在小坑前,尽力趴下把脸凑到地面上,下巴基本接触地面,两手搭在旁边,鼓足腮帮子使劲去吹小坑里的杏核,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肺活量,使着吃奶的劲儿,闭着眼睛对着坑里的杏核吹,要把杏核吹到小坑外面的圆圈外,压线的不能算,重复吹气的就算作弊。
奋力吹气结束后,大家就开始认真清点吹出圈外的杏核。如果是单数,吹出来的杏核就归游戏者;如果是双数,游戏者不仅得不到吹出来的杏核,还要往小坑里赔杏核,吹出来多少杏核就得往小坑里赔多少杏核。这是游戏的规则,大家都乐意遵守。就这样大家轮流游戏,反复地围在小坑前吹杏核玩,直到把小坑里的杏核吹得一粒不剩,然后重新往小坑里对相同的杏核,继续下一轮游戏。经常吹到上课铃响起,我们才灰头土脸地将大把的杏核塞进口袋里匆匆忙忙地往教室里跑。
我一直没搞清楚巴旦杏是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小时候吃过的个头较大的一种杏。通常都是麦收过后,在布谷鸟的鸣叫中,巴旦杏由青变黄慢慢成熟,味道香甜,还是沙瓤的,含糖量高,杏核个头也大。我们玩吹杏核的时候用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巴旦杏的核。
小时候的游戏“斗智斗勇比力气,自创乐趣不言愁”,玩吹杏核的多是男孩子,偶尔有女孩子参与,我们对她的要求就会宽松一些。毕竟女孩子家肺活量真的很小,一口气下去,一粒杏核都吹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我们还会在杏核的一端用削笔刀的尖刃打个小洞,再用细铁丝把里面的杏仁一点点掏空,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地吹气,就会发出一种简单的声音,我们称这种玩具为杏核哨。随着气流的轻重缓急,杏核哨发出的声音也抑扬顿挫,虽然吹不出严格意义上的音乐,却是我们童年里难以忘却的快乐音符。
集上有个邮电所,那时候邮寄包裹都会在外面压一枚铅印,拆封的时候需要解开铅印,这样保证邮寄的过程中包裹不被人私自拆开。我们经常去邮电所寻摸废弃的铅印,找到后就如获至宝地取出掏空杏仁的杏核,用小刀一点点切下铅块,小心翼翼地塞进杏核里,塞得满满的,这样一枚沉甸甸的杏核就做好了。
塞过铅块的杏核我们是不舍得参加吹杏核比赛的,因为不小心就会输掉。杏核吹腻了,我们总会想方设法玩出新的花样来。偷偷地用大人的牙刷把杏核刷干净,杏核表面的纹理各有不同,自然的纹理真的很漂亮,上课的时候偷偷地在手心里用大拇指搓着自己喜爱的杏核。随着时间的推移,杏核的颜色会发生变化,由浅到深,最后杏核表面如同包了一层浆一样圆润锃亮。
如今盘玩各种金刚、菩提、龙眼、紫檀的越来越多,也是每天用棕刷子刷皮、沁色,直到包浆。想起二三十年前玩过的包浆杏核,我突然间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