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子哪经得住这般诱惑,一个个急着冲了出去,顾不得什么妆容仪表。吴应麒只听前堂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李香玉道:“我分明见他进来的,你们藏了他。”
一人道:“这位妹妹,你这是何苦,男人是来我们这寻开心的。你让他不开心了,他还会回去和你好吗?”
李香玉怒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又一人道:“你呀,一看就不懂房中术,锁不住男人。不如今日姐姐们教教你?你亲眼瞧瞧我们和你相公怎么开心的,你一学就会,他在家里也开心了,不就不来了吗?”
李香玉怒急攻心,断断续续地道:“你们……你……你们……不要脸!”只听一声惨叫。
忽地老鸨道:“来人啊,这小婊子打人了!”
李香玉道:“我清清白白的,你们才是不要脸的婊子!”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老鸨惨呼一声。然后是一群汉子的喝骂声:“你这只母老虎寻死了吗?”“你死男人了是不是?”
吴应麒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心里大为不快,心想:“他男人不正是我吗?虽说眼下不是,但今后也一定是了。不对,她这么彪悍,又要杀我,我镇不住她,日后是不是她老公也未可知。”可无论如何还是坐不住了,要是那些汉子人多势众,打伤了她,怎么办?
他冲出厢房,只听连连哀嚎之声,几条汉子倒在地上,两张桌子已经被打烂了,周围的饰物乱七八糟,老鸨和那些妓女躲得远远的。他定睛一瞧,李香玉正踹出一脚,那魁梧的汉子胸口吃痛,朝吴应麒飞了过来,摔在他脚跟前。吴应麒两眼瞪出,舌挢不下。
李香玉怒容满面,势如猛虎,朝他追来。吴应麒躲进厢房,关了门,上了门栓,从窗口翻了出去,只听那门栓“嘎啦”一声巨响,定是让踢断了。
他沿墙飞奔,心想:“那门栓都让踢断了,她那一脚,我这骨头还不碎开?”他一跃而起,抓着墙头,翻了出去,来到一条小巷,刚跑了一阵,只见前面人影一闪,李香玉飞落在前,把路给堵了。
吴应麒尴尬地笑了笑,一边往后退,一边道:“误会,一定是个大误会。”
李香玉怨愤地盯着他,步步紧逼,狠狠地道:“我早知你这奸贼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应该一剑杀了。今日既然让我再寻到你,我理该灭口,好让安阜塔的事掩盖掉。我回去也是大功一件,没人会再追究之前的失误,一举两得,万无一失。”
吴应麒愤然道:“我两次救你,你承不承认?”
李香玉一怔,点头道:“是,你是救我两次,但这次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本教大义。不可混为一谈。”
吴应麒怒道:“你胡搅蛮缠,混淆视听。我救你,你理该承情报恩,你非但不报恩,还要杀我,便是闹到皇帝老子那里去,你也没道理。”忽地一惊,心道:“他们不正是要杀了康熙吗?”
李香玉怫然道:“你这狗腿子!”朝吴应麒飞出一脚,吴应麒双手竖起格挡,顿时痛得骨头欲裂。
吴应麒大叫一声,不管三七二十,往前滑出一步。此时,李香玉的招式已经用老,也不曾想到吴应麒有什么武功来着,并未防范。岂料吴应麒左手扣着她的脚裸,右手戳中腘窝,她惨叫一声,右腿非但没收回来,且已酸痛至极,忙右腿借力,左腿飞起,击中吴应麒下颚。
吴应麒整个人腾空而起,往后仰倒,李香玉一个翻飞倒是站定了。吴应麒躺在地上恍恍惚惚,身体扭了两下。
李香玉走近道:“我这便杀了你!”欲要朝着吴应麒喉头踩下,却悬在空中,凝招不下,刚刚的愤怒和杀念,到头来只不过是冲动,她终是对吴应麒下不了杀手。痛苦万分,紧咬着牙。
吴应麒见她举棋不定,忙一个翻滚躲了开去,李香玉见他又跑,正待追上,忽然几把飞镖扎在身前地上。她抬头去瞧,小桃站在墙头,道:“你倘若敢动他一下,下回我让你喉头见血。”
李香玉道:“既然我不杀他,我也要将他带回去。”
吴应麒见小桃来了,忙与她汇合。小桃落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关切地道:“没事吧?”双手不自觉地握着吴应麒的手。
吴应麒摇了摇头道:“不打紧,这人没下杀招。”
小桃点了点头道:“她不是个坏人,只是情势所迫。”
吴应麒微微一笑道:“有你在,死也不怕。”
小桃羞答答地低着头。
李香玉见两人情意绵绵,说不出的火大,可心想:“我为何要与他们置气?”她道:“我今日不杀你,你也得跟我回去。”
吴应麒冷然道:“回去告诉钱澄之,不用想了,慧能大师已经带我下去走过一圈,里面的东西早已归我所有。杀了我也没用,我亲信俱知此事。”
李香玉惊诧万分,上回他派入地道的人一个都没上来。宝藏居然让吴应麒找到了?她是怎么都不信的。她道:“你不过是花言巧语,骗我放过你。”
吴应麒哈哈大笑道:“那三宝,你都不知是什么吧?不过我已经安葬了你手下几具尸体,你该谢我了。”
李香玉踌躇不决,道:“你一定是瞎猜的。”
吴应麒道:“那三宝,两件是小物,一件可放了不少箱子。我估计你大概都不知道,回去问问钱澄之吧,当初是他和慧能大师合力办得。”
李香玉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何况小桃在此,想要带走吴应麒显然很难。除非她下杀手,大家你死我活,指不定她能趁隙杀了吴应麒。可她连重伤他们都不愿意,何以出杀招?
她难过地叹了口气,道:“你们走吧。”
吴应麒道:“你怎么交差呢?”
她道:“跟丢了吧,大不了打不过你们。”
吴应麒心想:“她莫非对我有情谊?那当真可喜可贺了……哎,料来是还我救命之恩吧。”他道:“今天谢过了,告辞。”
他与小桃刚要走,只见一人冲了过来,堵住了另一头。吴应麒看了一眼便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