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麒心情颇为沉重,他道:“那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或许吴应熊还没下杀手,不如我眼下就想办法去寻。”
宁采儿惨然道:“没了,人没了。家里送信过来,说……说我嫁过来的第二日早上,春儿死在门外,仵作对我家说,她被很多人……羞辱了,又被活活勒死。”
吴应麒怒极,拳头握得紧紧的。
宁采儿哽咽道:“他们……那个郭家的将军,好像叫郭……”
吴应麒道:“郭壮图?”
宁采儿道:“不是,叫郭壮勋。此人声称春儿的哥哥与天地会勾连,就这样把他们全家抓起来杀了。”
吴应麒猛地坐起,一手按着脑门,气得额头青筋条条绽出。这吴应熊杀他不成,还要羞辱他。派人对季天心下手,还亲自去对宁采儿动手。显然,如若不是关云鹏护驾送季天心去安阜园,估计也得像宁采儿这般在昆明一带被劫了。宁采儿坐起身来,依在他肩头道:“我这才知道什么叫苦命……老是怨这怨那,还做了一件错事,把那个妹子打了。”
吴应麒一怔,问道:“你打谁了?”
宁采儿道:“我……我心想相公有心去接季家的妹子,倘若来接我,便不会发生此事,便对天心生了敌意,那日她听闻我死了个丫头,来探望我,我骂走了下人,正躲在屋里哭。一见面,我控制不住自己,把恨意都冤在她身上,打了……打了她一巴掌。”
吴应麒苦笑道:“你们就是这么见面的?”
宁采儿道:“她居然说了声:‘叨扰了,我下次再来。’好厉害的定力,真沉得住。”
吴应麒点头道:“确是得体。”
宁采儿听了也不气,原本丫头死了,自己差点受辱,刚过门男人不见了,都没个说心里话的人,她气闷至极,无从宣泄,便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哭。此时,相公回来了,她有了依靠,也把一口闷气经过一番诉说全都宣泄了,心情好了不少,想起自己到底是个女人,身边是自己男人,日后还要面对很多一起争宠的姐妹。出门前,母亲嘱咐过,不仅要获得吴应麒的宠爱,还要博得陈圆圆的疼爱,这样才有机会成为正室。
她心念一转,柔声道:“相公别气了,日后再议吧,我们小心应付。”
吴应麒点头道:“是了,这个人如此歹毒,我当加倍提防。”
宁采儿紧张地道:“睡吧。”
吴应麒躺了下去,两人盖好薄被。吴应麒一直在想如何防备和对付吴应熊,对于春儿之死,心中的愤怒已无以言表。不知何时,宁采儿靠在身边,他才察觉她已赤着,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吗?”
宁采儿轻轻地道:“就是有点怕。”
吴应麒霎时间腹中之火上涌,道:“不用怕。”他翻了上去,唇甚轻快,技法温柔。宁采儿是大家闺秀,到底矜持,脸孔绷紧。可吴应麒何等功力?她难以招架,神色登和。
过不多时,吴应麒泥牛入海,宁采儿一惊,渐尝甜头。
稍息又战,反反复复,便是两个多时辰。
次日一早,吴应麒渐渐醒来,眼见宁采儿穿了衣裳,走了两步,腿却在抖,扶着墙,两腿往内弯,轻轻“哎哟”了一声。吴应麒忙问道:“没事吧?”
宁采儿脸红到似要烧起来,头也不回地道:“相公也太不怜惜采儿了。”
吴应麒也是老脸一红道:“第一次,有点欲罢不能。”
宁采儿娇嗔道:“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你们男人真是坏的很,也只有我们这些女人家本本分分,让你们欺负个够。”
吴应麒道:“真是冤枉。不过,我听你昨夜声音美妙,似也挺好的。”他抹了抹人中处,心道:“好在这回没流血。”
宁采儿埋怨地扭头瞅了他一眼,吴应麒发见她手里的红布,不,准确的说是块一半被染红的白布,恍然大悟,笑道:“你打算把那玩意晒出去给人看吗?”
宁采儿之前还是个矜持稳重、饱读诗书的官家千金,经过这一夜,又被吴应麒连连取笑,羞得无地自容,将元帕握成一团,硬是蹒跚着出了内室。
吴应麒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起床伸了个懒腰,小桃走了进来为他更衣,他倒是习惯了,小桃在他身后道:“吴爵爷是大人了。”
吴应麒一愕,旋即一笑道:“是嘛?”
小桃捏了他的背肌,吴应麒“哎哟”一声,小桃道:“听那些妇人说,那个会欲仙欲死,你怎么没死了?”
吴应麒嘿嘿一笑,转过身来,想要抱她,小桃退了两步,冷笑道:“你有了宁夫人,夜夜欲仙欲死。”
吴应麒心想:“女人妒忌心重,小桃是小女孩,懂什么?一通乱说而已。”他道:“没什么欲仙欲死的。”
小桃板着脸道:“夫人不知为何让我做你贴身丫头,比之以前更要寸步不离。我便在屋外杵了小半夜,等着伺候你呢,你都高兴的没喊丫头,光和野狼一样乱叫了。”
吴应麒心想:“母亲真好,知道我喜欢这丫头,还是让她伴在身边。”他尴尬地道:“你听见了?”
小桃“哼”的一声道:“你们俩叫得可好听了。”
吴应麒道:“不要生气。”
小桃道:“我一个丫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吴应麒拉着她的手,道:“好了,是我等你三年,你也得为我着想一下。”
小桃叹了口气道:“快穿衣吧,免得夫人想我一个小丫头在里面作甚么。”心里老不是滋味,想到要不是守丧,吴应麒第一次理该和自己一起。可为爹爹守丧乃是天经地义,便也没什么好抱怨了。
吴应麒出屋,早膳已在桌上,宁采儿坐在桌边呆呆出神。吴应麒笑着道:“吃吧。”
宁采儿打了个激灵,抬头道:“不呢,你不吃,谁敢动筷?”
吴应麒坐下,宁采儿又站了起来。他奇道:“你搞什么呢?”
宁采儿道:“我一个妾室,何以能与相公平起平坐,一起吃饭?”
吴应麒指着凳子道:“你给我坐下。”
宁采儿应了,老老实实坐定,似又想起什么,眼神空洞。
吴应麒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心想:“是不是昨晚我本领通天,你还在想念?”
宁采儿道:“想春儿。”
吴应麒心里一沉,道:“吃吧,有些事,不是你该考虑的。”
宁采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