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眉头微皱,别有深意的望着堇年,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本王知道你报仇心切,可若是我方走错一步,便会落得满盘皆输,你也该好好沉淀一下自己了。”
堇年轻轻点头,心中有苦却说不出似的。
桃花苑内,叶华裳斜靠在贵妃椅上面无表情,春桃从外面匆匆走来,见叶华裳便迅速行礼:“主子,奴婢打听到了。”
“说。”
“似乎与莫孺人有关,她前些日子去找王爷的次数比刚进府那一年还要多,可她具体与王爷说了什么,奴婢就不清楚了。”
春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稍显畏惧的望着眼前女子,心中生出些许畏惧。
“许是多年前的事情,也不知这莫桥究竟是什么来头,与叶怀素如此要好。”
叶华裳深吸一口气,一双宛如柔荑的手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恨意已经毫不遮掩,她本以为只要有当年叶雪茹的事情存在,叶怀素就不会有翻身的哪天,可万万没想到……
“主子,如今能救二夫人的也只有王妃了……”
“娘亲不是还没死吗?她不过是病了,躺在床上一觉不醒罢了,你慌什么?何况如今我是王府的人,不再是太尉府的二小姐,她的事情,与我何干?”
叶华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回想起幼时柳轻柔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她对柳轻柔竟没了丝毫担忧之心,任由她如何,都与自己无关。
一连几日,王府当中格外平静。
叶怀素端坐在梳妆台前,巧月站在一旁打量着镜中绝美的女子,笑意盈盈:“主子今日好美。”
“走吧,今日进宫可不能耽搁了时辰。”
叶怀素早已习惯巧月的甜言蜜语,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道,巧月轻轻点头,便随叶怀素一同走出止惜院。
王府门前,叶华裳站在赫连墨的身边说着些什么,可赫连墨却仍旧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见叶怀素前来,他的唇角才隐隐勾出一抹笑意。
“臣妾参见王爷。”
叶怀素俯身行礼,赫连墨便抬手将她拉了起来:“不必多礼,启程吧。”
全程,他都未曾多看叶华裳一眼,似乎一旁的女子是个摆设,只握住叶怀素的手上了马车,叶华裳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两人,心中的嫉恨与不满尽数显现出来。
“主子,王爷这态度与从前简直天壤地别,王妃莫不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春桃嘟着一张小嘴格外不满的嚷嚷着,心中颇有不满。
“闭嘴。”
叶华裳早已不想听身边这婢女多说半句话,句句都让她心中感到格外不舒服。
马车内,街道上传来的嘈杂声皆落入了两人的耳中,叶怀素低头不语,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抬手轻轻掀开布帘,朝着外面张望了一眼。
嘴角也浮现出些许笑意。
“你倒是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赫连墨薄唇轻启,温柔的声音缓缓传来,叶怀素微微一怔,松开手中的帘子的木讷的点了点头,面庞也不知不觉中浮现出些许红晕。
“平日闲来无事,本王自会带你出去闲逛,可下次,可别再让人欺负到你的头上了。”
赫连墨说着,带着些许责备的点了点叶怀素的额头,那双犹如星辰的眼眸满是宠溺的光芒,叶怀素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你害怕?”
见她一言不发,赫连墨心中有些不满。
“没有,臣妾只是……受宠若惊。”
她自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在这王府顶着一个虚假王妃的名号过上一辈子,可没料到赫连墨竟会对她如此温柔,常常她也怀疑赫连墨对她的温柔是不是别有用心。
“那年在桥上所遇之人,是你吧?”
赫连墨眉头微皱,凝视着面前的女子低声问道。
“王爷与臣妾相识那日便相谈甚欢,后不知王爷去了什么地方,再也没了音信……臣妾等了许久,竟等到了王爷与茹儿的婚事。”
叶怀素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那时怎会不嫉妒?可嫉妒过后便是满满的心痛,那等痛楚让她回想起来仿佛会要了自己的命一样。
“本王一直以为,茹儿便是你。”
赫连墨声音低沉道,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心中也莫名觉得有些失落,他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所爱的人究竟是谁,若是他不知道桥上那名女子究竟是谁,一直将她当做叶雪茹,那他岂不是恨了自己所爱之人一辈子?
“事情既然都过去了,王爷又何必再重新提起?”
叶怀素轻轻揉了揉额头,对于过往的事情只字都不想提起,辅国将军不会不知道是她害了柳轻柔,今日进宫,辅国将军必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也绝不会对她客气。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就是害怕赫连墨被牵连。
“你的所作所为本王都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本王也不愿责怪你,若是出了事,我便与你一同扛下来。”
赫连墨嘴角微微上扬,别有深意的凝视着叶怀素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话语中的温柔与爱意,皆在一瞬间浮现出,叶怀素呆滞的望着眼前男子,笑意盈盈:“王爷可是爱上臣妾了?”
一片寂静,赫连墨未曾说话,他只是低头不语,仿佛没有听到那句询问的话。
“王爷,到了。”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堇年的稍显警惕的声音,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赫连墨起身下了马车,叶怀素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也款款起身紧跟其后。
她抬头望着宫门,心中不免有些畏惧,锦衣卫守在门前威严无比,她长叹一口气,不免哀叹这宫中女子过的有多么凄惨。
犹如笼中鸟一般,生活在这宫闱当中,凡事不能听不能问,就连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都会被一些不知名的规矩所牵制着。
“主子,您怎么一直在发呆啊?”
巧月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注视着叶怀素低声问道。
“没事,不过是觉得这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罢了。”
她冷笑一声,转身便踏入了宫门中。
瞧着走在面前的赫连墨,一身青衫翩翩,些许发丝散落在,纤瘦高大的身姿早已与幼时那名男子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