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情有些严肃的看着林汐。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像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下一刹林汐有恢复了如常的模样。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会让人有时间来得及拍下其窘况的模样——就像一个年少眼神却淹溺于倔强中的孩子。
阳光穿透湿润的水汽照在他的脸上,仿若平实的照片。于是说着:“下去吃早饭吧。”
在我吃完煎包后,手捧着豆浆走到屋子外面,看见破碎的城镇,是被现实和老旧的过去反复拉扯的模样。忽然有想贴近它的冲动,于是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话说这附近有些值得去看看的东西,你想要去看看吗。”我的视野扫过流动的景物,像是不经心的对着林汐问道。
他先是愣了一会,紧接着说道:“好说,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的手上,干什么当然是听你的咯——是什么。”林汐的脸上在短短几秒间演替出业余演员的装模作样。
嘴上没有明确的表明意思,手上动作却比实际要更加的实诚,直接将一只手手托在下颚,笑着用另一只手调整了坐标——这逼怕是在等我说出来。
“说实话不是很喜欢一举一动都被人明了,感觉活的很透明,像是我的所有都能被你看到。”随着冷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冷静点,我对男人并不感兴趣。”看着林汐就那样一脸的义正言辞,一副正人君子做派,不禁发笑。
“谁是呢。”回应道。
“这才是君子做派吗。”
“你这话从你的嘴了蹦出来真是让我感到淋漓的讽刺。”
“哦,那你是觉得我是你爸爸吗。”看着林汐的脸上流露出狡黠的笑容但已经习惯他的这幅模样就于是继续往下说。
“但不得不说有些地方你确实更好,可能把手放在解开谜团绳索上的人有许多,但是能下着决心拉开的人可能就不再遍及了吧。”
“哦,谢谢夸奖。”林汐眉头散开,很是得意。看到这样的表情让我后悔不能这样做。
“我刚刚是说我自己。”但林汐索性装作没听到,于是不过是不了了之。
其实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林汐是明了自己需要什么的人,这点我也是清楚的。表面上是个感性的,但其实骨子中是理性的。在某些事上是向来不喜欢拖沓的。以至于远比我想象的的要快的迅速的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看望着远方恒重的色彩仿佛在此凝固成了长久的景象,似乎从并不遥远的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多少变化,十年前见过,十年后是初见它。
我们沿着村河道行走,绕过田间小路,眼前的阁桥横卧在青岩与河之上。望着夏季河水喧腾而掩盖了鹅卵石和岩石的宽大溪沟,横跨两端峡谷,如同彩虹般跃起的木拱廊桥。是一座难以轻易遇见的古老虹桥。
“你说的就是这个吗,有些不符合我的审美情趣诶。”
“你都来了,都知道了,废话还这么多。”早年也就习惯了他的这种性格。林汐动作有些滑稽的脱下了鞋,让脚静置,在依旧温和的溪水里手是觉得温适的。感觉前不久下过了雨,觉察空气里有夏雨特有的氛围,只是河水仍空留清澈。
“你这样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着当着林汐的面脱下鞋裤跳入了水中。回头看去,林汐的表情在被溅起的水链打击到后变得惊异显得有趣。心里也暗暗地欢笑着。
然后在水中翻腾的我看着林汐慢慢的也走上那座桥——其实自己并没有踏上过它。这样的一座安静的岁月的精心的雕刻品就这样长久的驻留在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的时空中。忽然之间脑海中想起来多年以前曾经看过的廊桥遗梦。就觉得没过一会身体就好像在下沉。
林汐在桥上在干什么其实是可以想见的——也是可以看见的。不喜欢他像多年以前保持一副难以知晓的姿态从我的世界……可是心里却不自主的怀想。
知道林汐在抚摸着风霜的痕迹,知道林汐不过是在经历他原先早已经历过的物事,他的神情依旧是恢复到了他寂寞下来的时候那种单稚而又平静的——我一直记挂着那个阳光分割着的操场。为什么是这里,不是那里。因为那是看着他的影子就这样盘上了边上的树,看起来寂寞——可是寂寞。
我想起林汐离开以后,这座城池显得潦倒而又落寞,就像任由他像一条洄游的鱼,使我像一尾活在干燥鱼缸里的。我曾经那么吃惊的看见……
然后,就没有然后,十年前林汐果然飞起来了,飞走了,根本没有落点。就这样让我一直记挂着。像一副最终没有完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