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属于我的时光就在我不断像朵断茎的花朵般下坠的过程中不断的倒带,就像在一瞬间我的灵魂籍着光飞快的行走。我在这样的时光里,凭借一个旁观者的记忆游走了他的一切,走过了他一生中挣扎的,回望了他一生兴奋的和我的一生。
……
我的身躯就在金色的粉尘中溃散,本应该感到光的热度,却只遗留下心寒。于是打破窗上,出现直面黑暗天际的空洞,而后没有后悔的跃入。回头他的身影也在像摇曳的金盏花般不断的崩溃,只是眼神中堆积着的恐慌,愤怒,不甘,惊愕种种都消散了,只剩下无所作为的迷茫和空洞。这里好的坏的都已经被粉碎,迎接新的自己,也成为尘埃中的一部分。
……
不过是在浓郁如同实质般的黑暗中点着唯一的光亮,像失足落水的人紧紧抓住手中迁徙的稻草。在过往的岁月沉淀出如今对光明深入骨髓的向往——因为无声无息的明天,那明天的光是如何,那明天的云是如何,那明天的事是如何,那明天的彼此又是如何。只是忽然被慢慢推开的大门将这黑暗中无所遁形的光给吹散。这一切如同慢放的错觉,看着烛焰像黄昏揉碎的红云被无限拉长。紧接在空气强力的簇拥下变得稀薄。在瞬间像老去的额发般消弭了身影,只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的花火在漆黑的灯芯上闪烁着像苟延残喘的——而后熄灭。
可即使在黑暗里也看得见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愤怒,如此的不甘,如此的无助,如此的充斥着对真实生命的渴求,到现在才真正的看清他骨子里的欲望和渴求,看清他最为真实的一面。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的声音已经河底静止的水一样冰冷而淡漠——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是真的害怕,我依旧记得那夜不可阻挡的睡意,不可挽回的梦。而我还不想死,我也不能就这样失去你,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一生永远都不分开吗。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让我活下去呢。”他的语速在面目狰狞之中越来越快就像狂想曲一般,最终成为一声不甘的野兽的嘶鸣。
缓缓的起身,走上前去向他脸上啐了口唾沫,“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条失去灵魂失去旅行的哈巴狗。让我恶心。”他的脸在不停的扭曲着在黑暗中显得仿佛千万条蜈蚣在其上蠕动着,然后并没有嘘寒问暖就有一阵温热——其实早已经看到他手中明晃晃的翻涌着血色的利器。
可是依旧讥讽道,“你还认为我会让你这样不光彩的活下去,不,这是真实而又可悲的幻想,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你也并不真正的了解女人。”转身下一刹那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中可以像潮水般挥散翻动的甜腥气味当他那被血色沾染的手掐向我的脖颈。使劲一挣,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跑到了阳台,并将门死死的堵上。
已经不再听到斯斯的狂唤,也不再听到玻璃瓷器在地上粉身碎骨的声响,也终不见在听到木制相框中那曾经欢笑的夕阳下的影子支离破碎的虚妄——早已走到了终点,到此彼此又能委曲求全些什么。远方的钟在安静中响起,金色的光也在我身上渲泄——忽然万分感谢那个敲响钟的人,以这样的一种姿态见证不也精彩吗。
……
到了最后短暂时分,一切本不应该属于我的物事,皆如同炙热阳光下陈旧的雪般消融,就连光明都在此刻彻底离我远去,就像可耻的小人寻觅了新欢就抛弃了旧爱。行走在秋夜的黑暗中也难得的寻找到一根红烛。知晓它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它从来都不曾意味着什么。哪怕只是使我更加的看清那可憎的火的背叛,却忍不住的低声哭泣去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