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岩的夏天里,万物总是习惯在巨大的如伞盖般的榕树下乘凉,这是随着光阴流逝而逐渐褪色的惯性,也是一季接一季的夏天的行迹在岁月中死去的证明。
实际上在我记忆中的过去的年月里其实对于夏天仿佛没有多少真实的记忆,只有已经被夏给捂热的不再冰凉的水流淌过身体的湿润以及漫长的暑假里,窗外若隐若现的的蝉响,那听起来就好像是岁月的喘息——正如总是有人在我生命中念叨着人是擅长忘记痛苦的生物。它的嘶鸣让我在巨大的楼群间怀念。
现在已近夏末了,可是这里的天气依旧只有在降落无常的雨后才会涌现出些许清明的凉意,可能这就是靠近回归线上的盆地所特有的状态吧——实际上也挺喜欢的,毕竟也已经安心忍受了从孩童到青年间这十多年的时光了。对能够习惯的事并没有多少不情愿。
现在一年之中,也就这个时候可以像个少不知事的孩子一样过活。内心虽说有些不忍,但是爸妈一直坚持着一些事情不肯松口。当然毕竟不是老莱娱亲,如果爸妈希望的话,也愿意就只是安心的坐在起居室里简单的帮着浇花。
其实每每都是在七八月的时候回来,这一次也没有多少意外——毕竟人闲下来的时候会更容易被孤独的触角所缠绕,也希望在那之前多陪着些他们。希望他们不单单是坐在无趣的肥皂剧前肆意也无谓的消费时光——实际上我也没有改变多少。
但不论在哪里生活,相似的时间最终会使得生活变得庸常而自在——这也使我在这座城池里继续过着一点一线的生活。不到处找人寻欢作乐,也没时间去拜访记忆里的故人。不希望别人轻易走入我的世界里,也不想要将触手伸到陌生人的维度——哪怕曾经相处过。也就这样在家里看着书而后写字,在家里听着歌而后写字,在家打着游戏而后写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可能挺死宅吧,也挺百无聊赖,但还是觉得自己要比杜五郎好一些。只是老妈终于看不惯,在一个漫无目的的下午把我推出去让我出去走一会。
走着走着就像是在明媚的阳光下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快速成长的城池中绕圈圈,不知不觉间像被什么牵引着就走到了原本呆过的学校——只是被有心人又再一次粉刷之后崭新的令自己有些陌生。于是日头里剩下的那些时间都只是我在那哪怕已经粉饰却依旧狭小的操场上自在的转圈圈。
于是在一次次漫无目的的游走中,脚步轻缓的一点一点走过了河,也走过了山丘,走过了一片如同干燥苔藓的平房,也经过一条带着离人快速远离的铁轨。来到了一片长松矗立的地处,这里的空气清香,像是弥漫着古人所燃烧着的松枝气味——只有过去的人的身旁才会有久远的气息,这也是一个同快速前行的时代航船所相违背的地处——可是又见到他,在此见到如同白日出没的月球的他——对于梦境中的相逢不应作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