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第一场雪落下,程慕笙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去祭拜父母。
程桦为了陪着程慕笙去给她爸妈扫墓特意选在这个时候休假,两人带着的那一大束栀子花,是从家里的花园里剪摘下来。她不是第一次来了祭拜父母,只是程桦一个人跟着来,也正是她想着。
程慕笙和三叔程桦,扫了墓,摆上祭品鲜花,恭恭敬敬地鞠躬。
程慕笙望着那黑白的照片,心里觉得苦涩,关于爸妈的事情,哪怕是细微的她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爸妈,女儿不孝,隔了这么多年才来看望你们。”
程桦揽着她的肩,安慰着她,“四弟四弟妹,慕慕回来,好好地回来了,你们也可以安心。”
程慕笙擦了眼泪,离了两步,抬起头来,“三叔,爸妈当年出车祸...........”
程桦眼里有着沉痛,“当年你爸妈一心念着你,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那时你不在宁市,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蓄谋已久,当年除了找你之外,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清理了那帮人。你之后回来,正沉浸在悲痛中,我们也顾不得跟你说这些。”
程慕笙刚擦干的泪又溢了出来,“如果,我没有离开宁市,是不是爸妈就不会出车祸?”
程桦劝着她,“不是的,跟慕慕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是冲着程家来的,谁都有可能。”
程慕笙即害怕答案,却又要问,“那么他又是冲着谁来的呢?三叔,这么多年了,告诉我吧。”
程桦开不了口,眼睛闭上了,少顷,才又睁开,“慕慕,你从前问我,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想你有烦恼,所以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却没想到是害了你。秦知时从小没了妈妈,爸爸又忙于工作,他从小是由姐姐带着长大,她姐姐在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姐姐受苦,更何况还是曾经认同的人,给他们带来最沉痛的苦。”
程慕笙几乎不能呼吸了,眼泪滑过脸颊,滴落在青石板上,有气无力地说,“所以,你们之间的纠葛,要我来偿还是吗?你瞒着我,他也瞒着我,所有人都瞒着我。这种事情,我不是最应该知道的吗,可是你们一个个都不说,看着我一步一步的陷进泥沼里。”
程桦往前一步,想要去扶着摇摇欲坠的程慕笙。
程慕笙的老毛病又犯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可是她的头脑却清醒异常,眼泪止不住的流,呼吸不顺到话都说不顺畅,“三叔,你和他没有区别,将我推进了泥沼里,却又没有办法救我。我,我却没有办法恨你们,都是我爱的人啊。”
她最爱的两个人,却给了她半世的惊苦,可她怎么也恨不起来。
程桦惊呼着上去扶住往后倒的程慕笙,眼里噙着泪,一遍一遍地叫着她,“慕慕,慕慕..........三叔错了,三叔错了。”
程慕笙抬起手来,想要去抹那张透过朦胧见到的脸,是她最喜欢的一张脸啊。这张脸,永远都是对着她笑的,现在却是皱着眉流着泪。喉咙涌上来一股腥味,呛得她头往旁边一侧,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程桦看着途血昏迷的程慕笙,早知她会追问,不想告诉她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慕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