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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日礼物

回到北京的岁月里,和金麦唱片的合作,是我最不愿提及的。

最初我的音乐事业,就像过了气的歌手,大家并没有因为我的过去,而愿意听我的音乐,我的生活平淡无奇。

然而,只有第一年我的生日,始终记忆深刻。

先说说北京的陈振吧。

陈振在北大学习期间,除了经常找我约会外,别误会刚回北京二三个月吧,我就和星哲不合分手了。不说周星哲了,陈振除了经常找我约会外,就是到学校外的中式餐厅打工。

中式餐厅的刘姨,那一口地道的河南话,真是记忆犹新啊。我总是听不懂,让陈振帮我翻译,因为陈振是郑州人。有一次,我听刘姨说我是“齐整妮儿”,我还一直以为是说哪个齐刘海女生呢。

说来好笑,生日那天一早,我就跑到陈振宿舍楼下,给他发QQ让他下来,平时都是陈振等我下班。

7:00给陈振发过去一条QQ:

“大懒虫,快点起床啦,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很久了。”

7:05陈振没回复,说好的昨晚陪我过生日呀!我马上给陈振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手机只剩一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我刚失望地挂断电话,就收到一条陈振QQ:

“抱歉,我马上下去。”

还早,太阳才爬上博雅塔,阳光才从我的脚上,爬进我的眼睛里,这时陈振出现在我面前。曾经的悲伤,等待的焦急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下暖阳里我的笑容。陈振对我说:

“让你久等了。怎么,星哲没来北京吗?”

陈振一说,我想起来了。昨晚我告诉陈振,周星哲一早到北京来找我,怪不得他今天一大早睡懒觉。星哲是我现在最不愿提及的,很快我就对陈振说:

“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凭什么见他。”

陈振把外套穿好,接着对我说:

“朵朵,到我打工的餐厅吃早餐吧,那里离学校很近。”

我和周星哲吃过早餐,陈振肯定还没有,我只能依着他了。我笑着说:

“哦,你睡懒觉,还没吃饭。行,赶快走吧。”

陈振点一下头,接着又松了一口气,他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不一会儿,我们俩就慢慢走出校门外了。陈振笑着对我说:

“朵朵,是真的吗。我不相信,你可是从来不放别人鸽子啊。”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昨晚陈振到公司找我约会,我因为加班太忙就爽约了,让他等了一晚上,难道他都忘了吗?!我对陈振说:

“假的。”

等我肚子笑得不疼了,连忙跟陈振解释:

“我最讨厌过生日别人表白我了,我就和星哲大吵一架,我让他走了,现在就直接来找你了。”

陈振一听,低着头微微一笑。很快他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他急忙对我说:

“白朵,我觉得,我现在不饿了,咱俩直接去什刹海吧。”

陈振的反应让我觉得奇怪,但我并没有太过追究,到什刹海公园后,我还急着把重要的事告诉陈振。我对陈振说:

“可是,我们快到餐厅了,你还是吃点什么吧?”

陈振停下脚步,接着对我笑了笑。我也只能停下脚步,看着陈振,等着他跟我说话。

“都怪我啊,刚想起来,今天餐厅没开门,害得我们走这么多路。”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我轻松地对陈振说:

“没事,那我们直接去什刹海吧,到那里你再吃点东西。”

我和陈振一起转身,直接走到路边,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然而可能是是太早了,很久都没等到出租车。

陈振的手机铃声响了,他迅速拿出手机一看,接着用手划了一下,很快对我说:

“抱歉,我的闹钟。”

我注视着陈振手机的锁屏界面,没察觉有什么不对。我点点头,这时陈振的手机铃声又响了,就在我的面前,我立刻跟陈振说:

“快接啊,刘姨电话,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她在附近看到我们了。”

没想到,陈振央求的说:

“刘姨真有急事,找其他人也一样。朵朵,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

我叹了一口气,真让我不解,陈振肯定有所隐瞒,我马上说:

“如果刘姨的事太麻烦,你可以再推掉。陈振没事,快点接电话吧。”

陈振站在路边一阵踌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通刘姨的电话。陈振没开扬声器,也依稀可以听到,刘姨大声地讲道:

“喂――小伙啊,工钱给你准备好了,这会儿给刘姨帮帮忙儿呗,碍不着你买个手机、过生儿表个白,你看中不中?”

陈振猛地把手机拿到另一边接着说:

“刘姨我有点事,先挂――”

陈振还没说完话,就立即把手机挂断了。

陈振的反应又一次让我不解,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不停在脑海中重复着刘姨的话。

陈振面对一脸茫然的我连忙说:“对不起,白朵,我现在才知道,你讨厌过生日别人表白,我――”

我听着陈振的话,立刻明白了。陈振打算今天拿了工资,直接去买手机,在我生日当天表白我!手机是表白礼物,我不敢相信,这些事陈振竟一直瞒着我!

我还没有等陈振说完,就一气之下离开陈振走远了陈振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我顺着公路慢慢走,没回头看陈振一眼,准备自己打出租车。陈振说,什么到餐厅吃早餐,说什么餐厅又没开门,我真是越想越气。

随着一辆出租车到来,我就立刻招手坐到车后座上,对着司机说一声:

“国贸大厦。”

我随即关上车门,把陈振落在原地。车子缓缓开动了,我看陈振害怕了,身体轻微地颤抖着。我想,我和陈振就到此结束了。

陈振从车窗上看着我,猛地地追着出租车走,口中不断地喊着:

“对不起,我错了”。

我坐在车里,扭着头避开陈振的视线,我不自觉地开始流泪。很快,我擦掉眼泪对司机说:

“师傅,请开快点。”

当车走远些,陈振就在公路上跑了起来,车越来越快,陈振就跑得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整个大街上的人都注视着陈振。

当出租车离陈振很远时,终于再也看不到陈振了,却还能听到陈振的呼喊声:

“对不起。”

车子一下子停住了,我抬起头一看,出租车停到了红灯前。

陈振停下了呼喊,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是陈振,我就是不想接,我转过身看陈振在干嘛。

只见陈振手里拿着手机,全力加速奔跑,汽车不断穿梭在陈振两边,发出连续汽笛声,陈振毫不在意地跑着。

我看陈振这么努力,我在想,我是不是误会陈振了。可我不愿回想刚才的事。我转回身看着绿灯,在出租车再次启动,准备转弯离开时,我把陈振的电话挂断了。

我听到陈振大喊一声: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表白。”

出租车越来越快,我微微回过头,陈振在我的视线中一点点消失,他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再次加速奔跑。

我又看向汽车的前方,陈振竟然会相信,我真的讨厌生日的时候,别人对我表白这种话,我对陈振更加失望了。

出租车停住了,停在北大校门口人行道前,人行道上一大群人正来回穿梭。我回头没看到陈振,希望不要在追着出租车,不要在马路上疯跑了。

我正想着,忽然看到陈振跑过红绿灯转弯口。陈振看到出租车停下了,又一次加速奔跑,口中不断地高喊:

“我错了。”

“我不该今天表白。”

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我迅速转身看人行道上人还多不多。这时司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后视镜对我说:

“咋了,情侣闹矛盾啦。这人啊,在一起没干过仗才不正常。”

我对着后视镜的司机欠了欠身。

司机接着说:

“小伙子挺有劲啊,这情侣之间该有距离,就要创造距离。”

司机话音刚落,人行道慢慢空了出来,出租车马上加速走远了,回头可以看到,陈振已经接近出租车了。

陈振在人行道停住了,他弯着腰、不断地大喘气,他拿起手机又准备打电话,我马上关机了。

陈振随后收起手机,他好像越挫越勇,拼命加速奔跑。

车子飞快跑着,陈振丝毫不示弱,他也飞快跑着,车转弯,陈振也转弯。

“滴――”

一辆大货车从陈振身边呼啸而过,汽笛声震耳欲聋。当出租车转过弯就加速了,陈振努力加速,还是被甩远了。

我正回头看着陈振,突然出租车猛然刹车了,差点没把我从座椅上摔下来。我抬头一看,出租车又一次停在红灯前。

过了一会儿,我转过身看陈振。他反倒跑得越来越慢了,想必陈振也达到自己体能的极限。

陈振和出租车的距离一点点缩小,在他与出租车仅相隔几百米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只剩小跑了。

很快绿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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