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月在一步步适应夜白给她打造的这些改变时,过程不算太难,但还是有些问题无法一步到位的。在新画室画画,这点还好;但在新房间睡觉,就有些不行了。
她以为已经在那张床上睡过一个晚上了,接下来也是能够睡着的。
可事实证明不行,躺在床上,闻着床单被子枕头里那不太熟悉的味道,她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不是害怕,因为透过那扇尚未紧闭的门的缝隙,她能看到隔壁房间的亮光,知道夜白还没有睡,就在隔壁;不是不安,她的心里除了有些不适应和不习惯之外,倒还是挺欣然的,毕竟她要独立、要勇敢。
可,就是没有办法入睡。
已经好多天没有听到季母的声音了,没有季母的晚安,没有季母的怀抱,一点季母的气息都没有,她,想念的不得了了。
用力眨了眨眼睛,肆月眼睛变得有些红润。
抱着被子下床,书柜边有她跟季母在家里钢琴前的一张合照,她坐在右侧,季母坐在左侧,两人正在四指连弹,抬头迎视着正前方,母女俩笑的如出一辙。
拿过照片抱在怀里,肆月没再上床,坐在床脚,裹着被子,就着门缝里的那点儿亮光,憨憨然睡了。
可是,第二天,人是在床上醒来的。
昨晚抱在怀里的照片,安静的放在床头一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踩着拖鞋就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季夜白正站在试衣镜面前穿西装外套,身材挺拔、面容俊朗。
无论谁看了,都会被迷了眼。
“早,”夜白微笑。
“嗯,早,我…我昨晚……”肆月有些支吾。
“你睡觉不太老实呢,下次睡觉小心点,别再掉床下了,不然好大的一声响,我还要把你抱回床上”
肆月的脸“轰”的红了,吭吭哧哧,“谢…谢谢你…”
夜白笑笑,翻手整理自己内里的衣领。
此时,肆月似乎忘记了她是自己坐到床下的,夜白哪里听来的“好大一声响”,而且,她的房间内满地铺的都是加厚羊毛地毯,声响又何来呢。
……
晚上再次睡觉时,肆月心里劝着自己一定要在床上睡,可辗转来辗转去,在实在睡不着后,还是抱着照片、就着门缝的那点亮光坐到了床脚。
当然,第二天还是在床上醒的。
吃早饭时,对着夜白那张温和的脸,肆月心里暗暗的想,今晚一定要在床上睡了,不能让人以为她是个麻烦的家伙。
可白天坚定的想法到了晚上总会有所改变,到了后来,她自己都觉得她好像就是为了等夜白把她抱上床睡觉才坐在床脚的。
每天竟然都有了期待,每每坐在床脚的时候,脑袋里都在想,夜白到底会什么时候过来,然后抱她上床。
幸运的是,这样的机会没几天就出现了,竟真被她等到一次。
季夜白过来时,她半睡半醒,被抱上床的时候,她还有些知觉。可夜白只是放下她就走了。
再来,夜白晚上直接到她房间,说看着她睡,等她睡着了再走。
不明白季夜白为何如此的肆月,那晚乖乖躺在已经睡了很多天的床上,竟真的很快睡着了。
似乎从那天开始,她开始习惯在床上入睡,而远离了床脚。
事后,季夜白说,“肆月,总算不会掉下床了,这说明任何习惯都是改的掉的,用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