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月从黄昏到晚上时,疼的醒醒睡睡、昏昏沉沉,每次迷蒙的睁开眼,都能看见季夜白坐在床边,她稍动动,季夜白就探身摸摸她的脸颊,被轻抚的感觉太舒服太美好,她想笑的,但伤口太疼了,也不知笑起来像不像哭。
她想让季夜白也去睡觉,但总是意识晕乎的沉迷于他的抚摸中,渐渐就又睡着了。
在白天阳光普照整个房间,肆月醒了过来,意识也随之清醒。
嗫嚅的跟季夜白说想要回家去,不想待在医院。
季夜白连个眉头都没皱,也不觉她在无礼任性,半小时内,妥当安排一切后,就带她回了家。
张阿姨觉得自己还不算老,但一颗心脏都跳得不听她使唤了。
一帮人推着移动病床进入季家,肆月横躺在上面。
季夜白只简单说肆月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让他们不用担心。但张阿姨两耳朵嗡嗡地响,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肆月难得出次门,回来总要带点伤。
这还是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吗?
张阿姨惶惶然看向季夜白的目光开始有丝不信任。
肆月伤在腹部,不能坐、不能站,目前只能躺着,季夜白让人把她放在了自己床上。
肆月想出言说不要,但被别人慢慢移动到床上的过程中,她的意见太微乎其微,站在一旁的季夜白显然不会听从。
肆月怕就怕跟这人独处。
晚上,季夜白让她吃了消炎药,就跟她躺到了一起,肆月是僵硬着屏息的,可一忍住呼吸,再轻轻吐出一口,伤口就牵带的疼到不行,嘴里不停倒抽冷气,眼睛也忍不住泛酸。
“伤口疼的厉害了?”
季夜白话说就想掀开她的睡衣看看早已包扎好裹着包纱布的伤口。
“别、别看!”肆月急了,之后,小声嗫嚅,“也不是……太疼的……别看了……”
这样躺在一起已经足够尴尬,还要露出受伤位置给他看,她很难做到。
季夜白没有再去看她的伤口,只是侧过身,贴近她的脸边,伸手轻抚她额上的发梢。
耳边的呼吸热热的,一下又一下,肆月心里惊异难耐,身体僵硬着连偏过头都做不到。
更令她吃惊的是,季夜白的嘴碰触了她的额头,她震惊的整个人都微微哆嗦着。
“怎么就能傻到连个‘小心’都不说就直接挡刀了呢……”季夜白低低一叹,没再犹豫地吻上她。
肆月从没有想过季夜白的吻能温柔到如此地步,她甚至忘了身体哆嗦的疼痛,忘了曾经被拒绝过。
她是那么沉迷于这个意外的亲吻里,忘了周身的一切,整个身体抽离在半空中,连意识都模糊了。
可心底却鼓动的犹如雷鸣,眼睛里止不住的湿润往外流。
季夜白一下一下地轻轻吻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不断擦拭着她的泪水,渐渐地,她哭出了声,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伤口也带的疼了,人就哭的越发汹涌,像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什么东西终于找到了出口,发泄地太过迫切。
也许是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季夜白才像是惊了般,抽过纸巾,给她细细地擦拭脸颊,嘴里还无奈般地叹着气。
“勇敢的女孩子就该有勇敢的样子,怎么现在哭的像是在闹洪灾呢”
肆月抽噎着,涨红个脸,双睫湿润莹光,一副可怜委屈惊吓着的样子。
“老老实实睡觉了,不哭了,嗯?”
脑袋楞楞的点点头,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