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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拨开云雾见朝阳

暴雨整整下了一夜,村里的人除了一些老人和孩子被劝了回去,剩下的妇女汉子们,换好衣服,便全都在这守着周宁远。

几个大男人小心的将周宁远的衣服换掉,快速的用热水擦拭一遍,用毯子盖好,虽然山上没有医院,但是这些基本的常识,山里人比任何人都知道。

一阵忙碌后,众人这才送了一口气,各自找个地方随意的坐了下来,小声的闲聊起来。

“大贵媳妇,你家大贵没事吧?”

一个穿的稍微干净些的妇女擦着头上的雨水,双眼通红,语气中带有一丝埋怨和自豪的说道:“没事,大贵就擦破了点皮,和周老师比起来,好多啰!”

“没事就好,这次要不是大贵喊的早,周老师....”

“不错,平时我以为大贵只是有点小聪明,怂的很,没想到,大贵这次...”

“对对对,大贵媳妇,这次你回去,可不能埋汰大贵,我家里还有只下蛋的母鸡,明天我回去...就把它炖了,给大贵和周老师补补...”

大贵媳妇听到众人的话,一想到昨晚,大贵想都没想,就背着麻绳冲下了山路,大贵媳妇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听到大贵媳妇的哭声,村民们连忙出声安慰。

“没事,我这是高兴的哭的,我家的男人,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还有,二蛋他娘,你家就那一只下蛋的母鸡,你杀了,你家二蛋吃啥子去?你还是留着吧,我家还有几只已经不叫歇塘的老母鸡,明儿,我就宰一只,放心好了...”

.....

看到大贵媳妇没事,众人也呵呵的笑着,可是看道一直昏迷不醒的周宁远,众人的心情又变得的沉重起来,有些妇女已经背过身去,默默的抹起了眼泪。

“周老师...是个好人!”

“唉....”

夜,慢慢的过去了,随着东方升起的太阳,昨夜的暴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惊醒了守在房子中的众人。

“快点,周老师醒了,周老师,快喝点水...”

“哎呀,倒什么水嘛?弄点茶,就是那白开水,放点盐,我家男人上次中暑,就是这么搞过来的...”

众人手忙脚乱的端茶倒水,随着乡亲们的嘈杂声,周宁远撑着眼皮,慢慢的睁开了一丝缝隙。

看到屋里担心的相亲,周宁远那张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用力的抬了抬头,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周宁远也只好放弃。

“周老师,来,喝点茶!”

乡亲们小心的将周宁远扶坐了起来,一个汉子坐在床边让周宁远靠着,好让妇女们喂水。

略有些咸的茶水,温度刚刚好,周宁远慢慢的张开嘴,将碗里的水全部喝完。

经过了生与死的较量,周宁远最终短暂的活了下来,人只要活着,那么希望就不会断掉。

“周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

“咳咳咳..咳!”

“我没事...就是..咳咳咳..就是嗓子还是有点干。”

周宁远有气无力的喘息了一会,勉强的小声说道。

“周老师,我再给你倒一碗,你先等着啊!”

周宁远微微的眨了眨疲惫的双眼,笑道:“那就多谢张婶子了。”

“谢啥,要不是你周老师,我家的山娃子,估计这么大还在玩泥巴了,昨晚,周老师你可吓死我们了,我家那娃,就跪在了雨地里,要冲下去救你...”

听着张婶子絮絮叨叨的话,周宁远湿透的内心闪过一丝温暖。

喝点水,周宁远感觉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用手支撑一下身体“嘶”身体关节的地方,一阵专心的疼痛。

“周老师,你这是要起来吗?”

被周宁远靠着的汉子看到周宁远的动作,连忙问道。

“是啊,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哪里能让你们一只待着啊,昨晚多谢大家的救命之恩了,我在这谢过大家了。”

听到周宁远的话,村民们连忙摆手喊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都没做什么,你真要谢啊,就去谢大贵,大贵昨晚才是真爷们。”

大贵媳妇听到,没好气的说道:“都不谢,这是大贵应该做的,只要周老师没事,他皮糙肉厚的,也就受点罪,没得事哈!”

在大山上生活了八年,周宁远深深知道一个男人对于家的重要性,虽然大贵媳妇这样说的轻松,可是他依稀可以看到大贵媳妇泛红的双眼中,夹杂的一丝泪光。

“那真是多亏老王大哥了,原本,我让他不要下来了,可没想到,我这条烂命,还是让他救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只有七天可活,要是因为自己害了王大贵,周宁远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老王大哥,现在没事吧?”

周宁远看着王大贵的媳妇问道。

“没事,没事,好得很,昨晚回去洗洗就睡了,安逸的很。”

王大贵媳妇抽了抽鼻头,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大贵没事,这让周宁远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神向屋里看了看,接着外面泛白的光亮,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箱子,箱子上的雨衣李毅还是那样,在雨衣上,那半瓶矿泉水,稳稳的摆在那里.....

“那个,张大哥,你扶我起来一下,在这么躺下去,到明天,我就没法给孩子们上课了。”

周宁远动动了身子,慢慢的将腿从毯子里抽出来。

“嘶...”

膝盖的皮破了一大块,虽然被草草的包扎过了,可是一动,那股撕裂的痛,还是让周宁远的嘴角一阵抽搐。

“周老师你别动,别动,我扶你起来。”

身后的汉子连忙起身,将周宁远慢慢的扶下了床。

周宁远在姓张汉子的帮助下,慢慢的直起了腰,从床上,缓缓的下来了。

“张大哥,你松手吧,我也就那点皮外伤,没事。”

周宁远笑着让张大哥松手,自己在屋里慢慢的走了几步,虽然依旧很疼,可是慢慢适应后,也就感觉不怎么疼了。

外面的天虽然露白了,可是还没完全亮,就在众人说着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周老师醒了吗?”

“你个死老头子,你说话轻点,要是吵着周老师,看我家狗娃子不拔光你的胡子。”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多嘴,你也小心点,别把粥洒啰。”

听到屋外传来的说话声,周宁远笑着说道:“是张大爷和张大娘吧,快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听到屋里传来周宁远的声音,屋外的张大娘又是对着自家老头子一阵埋怨。

“你个死老鬼,让你说话轻点,现在好了,把周老师吵吵醒了....”

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张大爷拄着拐杖,张大娘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大米粥,小心翼翼的向周宁远走来。

“周老师,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早上怕你醒来饿着,就给你端了碗粥。”

周宁远看着两位年迈的老人,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大娘,你和张大爷两人把粥端回去给孩子喝,我已经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咳咳咳...”

周宁远没有说完,一阵来得不是时候的咳嗽让他无法在继续说下去。

站在边上的几人,连忙拍着周宁远的后背,给周宁远顺顺气。

“周老师,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没事。”

周宁远弯着腰,用右手摆了摆,沙哑的说道:“可能昨晚被雨水呛得,等太阳出来,我出去晒晒就行了。”

“周老师,你看你都这样了,来,听大娘的话,将粥喝了...”

在张大娘的目光下,周宁远知道再说下去,就是浪费了两位老人的一番好意,只好笑着接过粥,慢慢的喝起来。

山上都是穷苦人家,这里到处都是石头,可以种庄稼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几处,别看这小小的一碗米粥,在这大山里,一个月都未必舍得喝上一次。

看到周宁远慢慢的喝完粥,张大娘这才满意的笑着说道:“这才对嘛,喝完粥身体才能好点。”

将碗递给张大娘,周宁远对屋子里的乡亲们说道:‘昨晚实在麻烦大家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大家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张大哥,,在这麻烦你跑一下,告诉大家,别过来了,我已经没事了,让大家放心好了。’

“回去吧!”

周宁远看着打着哈气的众人,笑着催促道。

“张大爷,张大娘,你们也回去吧,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你俩一定要慢点走,我这没得事的。”

看周宁远坚持,众人相互看了看,笑着应道:‘那周老师,你自个注点意,我们就先回去啦。’

“放心,这点小伤,我周宁远还应付的过来!呵呵呵。”

昨夜守着周宁远的几人确实已经困得不行了,在周宁远的劝说下,各自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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