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劳累,终于在12月22日这天晚自习击垮了叶安澜。
下午政治考试时,叶安澜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她以为是最近太疲劳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并没有太在意,依然按部就班考完当天所有的科目。第一节晚自习,郝承天发现叶安澜脸蛋儿红通通,声音无力时,叶安澜已经是发起了高烧。
“好了,你们都安心学习吧,我陪着安澜就可以了。”在何乘风给县医院做院长的母亲去过电话后,郝承天拒绝谢婉婷等人要陪同去医院的提议,一个人带着叶安澜去了县医院。
有人就是方便,他俩儿到医院时,县医院就已经为叶安澜准备好了病房和医生,郝承天跑前跑后忙个不停,到晚上八点时,叶安澜的病症已经摸清——过度劳累后引起的轻度贫血,身体虚弱,再加上天气寒冷,于是病毒入侵就感冒了。医生很快为叶安澜配好输液的药品,以及后期的治疗方案,便离去了。
期间,叶安澜的姑姑——何乘风的母亲叶福琳过来了一次,询问了叶安澜的病情,狠狠批评了她对自己身体的不爱惜,并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息身体,然后便很快离去。
这是郝承天第一次见到何乘风的母亲,第一印象觉得何母是一个很慈祥、随和的人,并不像何乘风讲的那样霸道、专断。不过在对待自己儿子早恋的事情上,一个母亲会如何做,郝承天还真想象不出来,也许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择手段也为未可知。
郝承天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脸上略显苍白的女孩,心中没有由来的一痛,都是因为他,才让她遭这一遭罪啊。他心中默默念叨着医生的叮嘱,“等烧退了,她就可以回去了。唉,即使你们是高三学生,也不能不注意身体啊,这也太拼了。这几天按时吃药,学校就不要去了,先休养几天,把感冒先治好。这轻度贫血,也不是大事,不用着急,可也不能不当一回事,日后千万不要让她太过劳累,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补补。当然也不用太麻烦,药补不如食补,小米粥、大枣、枸杞、老母鸡汤、动物的血、南瓜羹,这些都是有健脾益气养血的作用,多吃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夜里十点半,叶安澜的烧退了,郝承天帮助她穿好外套,便离开了医院,一则叶安澜不想影响姑姑的工作,二则她想陪着郝承天走走。她还是病人,借这个机会正好心安理得、正大光明的让郝承天背着她走啊。
“唉,天哥,我走不动了。”走出县医院没多远,叶安澜便撒娇道。
郝承天很痛快的在叶安澜身前蹲下身,道:“来,我背着你走。”
“谢谢天哥。”叶安澜乖巧的爬到郝承天的背上,任由他背起自己,她把小脑袋搭在郝承天的厚实的肩膀上,呵气如兰道:“天哥,你可慢点,别摔着了。”
郝承天双手用力向上托了托叶安澜的身体,自信道:“放心吧,就你这小身板没几两重,背你还不是绰绰有余。”说完变迈动双脚向前走去,脚踩在路边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安澜。”郝承天轻声道
叶安澜伏在郝承天背上,一脸爱恋的瞅着郝承天侧颜,轻声“嗯”了一声。
“以后一定要注意休息,我的英语不用你和若薇再操劳了。”郝承天感受着叶安澜近在咫尺的气息,认真说道。
“我知道,所以最近我也没有帮你补英语啊,倒是若薇天天为你补习来着。”叶安澜好想就这样让他背着,只静静地看着他那刚毅的侧颜,就让人心醉了。
“傻丫头,小说可以等到我们高考后,你再替我续写啊,我等得起。”郝承天并没有回转头看叶安澜,语气平淡,但内容让叶安澜吃惊。
“你怎么知道?”
“推理,也许一开始不清楚你要我那半部作品干什么?但是通过最近一个多月你的反常表现,大概能够知道你的目的。你也是,半部随随便便的涂鸦我都没有拿它当做一回事,你又何必当真呢!而且,即使你补全了又有什么意义。人已经离开了,隔阂已生,又怎能是一部作品所能化解的。”郝承天虽然推断出了某些事情,但显然真相还有一段距离。
突然在郝承天心中形象这么高大,叶安澜有些心虚的说道:“也不是啦,一开始是想拜读你的大作,但是当沉入其中后,就心痒难耐,想试着补齐后续的故事,班门弄斧了。天哥,好啦,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会立刻终止这件工作,全身心投入到高考的大业上来。”
“好吧。”郝承天也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没办法,但还是劝慰道:“明天的英语考试,你就别参加了,好好在家养病吧。”
叶安澜调侃道:“天哥,你是怕我打了全文科班的脸吗?如果是,我一定谨遵哥哥你的嘱咐,安心在家养病。”
“去你的,别打岔。”郝承天也是被她说乐了,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
叶安澜嘟嘟嘴说道:“好吧,都听天哥的,我在家休息还不行?唉,只是一次摸底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日方长,就让文科班第一的名头在谢婉婷那里多留一段时间吧。”
“乖,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文科班第二名一定是你的囊中之物,跑不了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文科班的第一可也是郝承天的目标啊,虽然这个第一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染指,但他又怎么能甘心让给叶安澜。
“呦,你这是得陇望蜀啊,等你进入第一梯队,再来抢这个第一吧。现在嘛,小鬼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就安心努力学习吧。”叶安澜笑靥如花,趴在郝承天背上,和他斗着嘴。
郝承天坦诚道:“好吧,我承认,我比你和婉婷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正在无限缩近,我相信在高考前,一定可以和你俩并驾齐驱,最后谁是第一,谁能笑到最后!”
“哎哎,天哥,你怎么拐到药材市场这边来了?”叶安澜看着郝承天背着她转到了去药材市场的小路上来,感到很奇怪,穿过药材市场是比走大路的路程要近上很多,但是药材市场的路太偏了,无论是路况,还是照明设施都不好,大晚上的,很少有行人路过这里。因为是青山县经营药材的地方,外地客商或外地来讨生活的人就比较多,鱼龙混杂,难免有不法之徒混迹其中,夜晚行走在这条路是不太安全的。
“医生说了,你有轻度贫血,需要好好补补,这不是正好路过药材市场,看看能不能买些需要的药材。再说了,这条路要近得多,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呢。”郝承天今晚注意力都放在了叶安澜身上,失去了往日的警觉心。
“天哥,我们不能从这条路走。”叶安澜很是坚决,因为她知道未来药材市场会出好几起刑事案件的,虽然现在没有发生,但不代表危险不存在。
“为什么啊?”郝承天不解地问道。他还是一个中学生,即使是在聪明,也是一个社会的菜鸟,何况他并不知道未来发生的事。
“这条路况不好,我们也不熟悉,从这里走很容易摔跤的,你就忍心把我摔着了。关键是这药材市场,外地人多,鱼龙混杂,从这里走,危险系数太高,你平时挺警觉、小心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这么粗心了。”叶安澜耐心解释着,心中却不无吐槽道:“大哥,你一个人也许没事,但今天你可是带着一个拖油瓶啊,我的战斗力可是渣渣的水平。合着往日你的小心、警觉是装出来的,不愿意陪我逛街时,时时刻刻拿安全做挡箭牌,真正有危险时,你却是一个傻大胆啊。这都十一点了,这个时间点,这鬼天气,哪里有药店开门啊。”
郝承天及时认识到了他的错误,道歉道:“安澜,是我大意了,我不该把你的安全置于危险中,我们走大路。”
一边说着,郝承天边转身向大马路走去。突然,他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然后疑惑地问道:“安澜,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你也听到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在药材市场里。”
“我也听到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办?”
“你放下我,我先往大马路走。”叶安澜回答的很干脆,她和郝承天一样,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既然听到呼救的声音了,那就不会不管,也许这样会把他们置于危险中,但不管良心上过不去。她看着转身向小巷疾跑而去的郝承天,叮嘱道:“天哥,事不可为,千万别逞强,我不想你出什么事情。”
“嗯。”郝承天用力点了点头,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向药材市场摸去,这一刻,郝德旺老同志所传授的技巧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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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咱们把这妞弄到哪里去享受啊?太漂亮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洋气的妞。”一个小混混双手抬着一个女孩子,手不时揩着油,一脸淫笑着说道。
“嗯,这大冷的天,是得找一个好地方,好好享受享受,也不枉我们哥仨紧盯了她多半天。”那个叫马哥的混混早已魂游天外,做着他那美梦去了。
“马哥,我记得有一个外地客商因为经营不善,不干了,上个月离开时,那个仓库还没有租出去,前几天我还去过,也许是走得急,床铺都还在,要不我们去那边?”另外一个马仔不忘表现道,是不是想尽快享受到手的美食也说不定。
马哥低头想了想,虽然是大晚上,但就这样抬着一个人在路上走被人撞见就不好了,到时煮熟的鸭子飞走就可惜了,还是就近享用的好。于是点头道:“三儿,记你首功,我们走。”
被抬着的少女早已经是泪眼朦胧,不住的徒劳挣扎着,心中却是充满了无限的悔恨和恐惧,她不应该不告诉萧姐,偷偷一个人出来瞎逛的;她不应该迷信她的武力值,现在看来她学的都是一些花拳绣腿,之所以平时没有吃亏,是因为她的身份,别人让着她,连三个小混混都斗不过,她也是白活了;她恐惧自己的清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毁在了三个混混身上,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啊,即使日后抓住他们,千刀万剐了他们,她也难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放开那个女孩。”黑暗中传来的粗犷声音让女孩心中一喜:天不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