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太监,正在搬着家伙什。
苏曼心里汗涔涔,看着就要离开的公主,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脱口直言道:“堂堂天启国公主,竟然为了一只猫,丝毫不顾及下人的性命,这话传出去只怕不能安抚人心。”
“你说什么?”青烟本来正扶着公主离开,听到这话扭头怒斥,“来人,将她的嘴赌上。”
苏曼目光如炬,义正言辞继续道:“这宫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今日公主下令不要说。可是流言蜚语也未必空穴来风,到时候,旁人会如何揣度公主的为人,公主心里应该和明镜一样。”
这世子啊,公主啊,一个个都是不好惹的,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自己还能不能安生过日子啊?
倾城公主本不想搭理,可听着这话不由得转身,斜觑着眼前的女子,冷冷一笑道:“这是皇宫,本公主的亲哥哥乃是当今皇帝,我的母后乃是当今太后,你一个小小婢女,如此不识抬举。五十大板轻了,来人,一百大板,一板都不能少。”
一旁的宫人听着,不由得有些震惊,这精壮的男子都熬不住六十大板,一百板这不是要人命吗?
“还不动手?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公主的话竟也不敢听。”青烟亦是一脸怒意,朝一旁的太监发令。
好一个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公主。自己就是觉着那猫儿可爱想要逗弄一番,而今却成了别人的口实。
自己与这天启国,真是八字不合。
这感觉真是很不安,苏曼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浑身血液也在加速流动。一股阴森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她的心扑通扑通似乎都要爆炸了。
一百大板,她努力反抗却还是被人牢牢按在了板凳上。
“救命。”苏曼虽然被按着头却还是大声呼救。
青烟走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冷一笑道:“方才你对公主出言不逊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如今你将公主彻底激怒了,却还想有人救你。这可是皇宫大院,今儿个的惩罚你休想逃。”随后冲两旁的执行太监递眼色道,“给我重重打。”
形势十分危急,苏曼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眼瞅着一旁的太监正卖力地朝着木板就要朝自己身上打来时,她立刻闭上了眼眸。
“怎么公主连我的人也要打吗?”
倾城公主循声望去,只见荣轩一袭藏蓝色水纹长袍,颀长身子如翠竹,浑身透着一股震慑之气。
站在两旁执行的小太监们,面面相觑,不敢喘大气。
青烟低着头,蹑手蹑脚地退到了倾城公主身边,余光不时瞟过那名婢女,这才发现她并没有穿宫装。只是这颜色相似,图案也略微有些相似,她当真没有仔细看。
一味只想着公主心疼绒球,哪里还会仔细观察。
可这婢女居然是世子的人,青烟脑袋一直冒着汗,呼吸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南风上前,冲那两个小太监瞪了一眼,那两个小太监识趣地将板子放在一侧,跪在地上道:“世子恕罪,奴才们并不清楚这是世子的人。”
苏曼被南风扶起,她看清了荣轩,一路飞快地跑到他身后,仿佛他就是一座大山。
倾城公主咬着牙怒视,冲那太监吼道:“本公主说的话,你们敢不听吗?”
这个荣轩,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不给自己台阶下。
倾城公主内心满是愤懑,不过区区一个婢女,至于如此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吗?
“世子,这里可是皇宫。本公主教训一个下人,还轮不到你插手吧?”倾城公主反驳,面上浮出可见的不满。
青烟杵在后头,稍稍扯了扯她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公主,还是不要与这位世子有明面上的瓜葛。
在这宫中,文武百官哪个见着世子,都得恭恭敬敬。皇帝对世子,也是礼让三分。
世子手中紧握兵权,皇帝碍于这一点,不得不顾及着。
倾城公主柳眉一挑,走了上去迎着荣轩凌厉的目光,嘴角一扯笑道:“在这宫中有些人就喜欢趋炎附势,但是本公主才不怕那些个蛇鼠虫蚁。”她一道说着,一道用不屑的视线扫过荣轩。
不过是仗着他生父在世取得的荣誉罢了,一个世子也敢在自己头上叫嚣。
她倾城公主才不畏惧,她偏要逾越雷池。
他到底有什么不可一世的地方,不就是个继承生父荣誉的世子,他的手段恐怕没有比他父亲镇南王高明多少吧。
荣轩面色一冷,狭长眼眸微微眯起,语气也比之前冷了几分:“是吗?公主娇生惯养在宫中,所以觉着这人命还不如一只畜生。既然公主觉得我有些僭越了,不如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皇帝,请皇帝定夺如何?”
倾城公主闻言,之前的火焰褪了许多,这皇兄日理万机,若是知晓自己为了一只猫而严厉惩罚一个婢女,只怕自己也不占个理字。
届时流言四起,于自己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倾城公主那双眸子骤然间变得平静,底下是暗暗隐藏的愤怒,她若有所思地扫过世子身后的那个婢女,伸手拂过绒球的身子,状似无意道;“好,很好。世子居然说了皇兄,那本公主自然要给世子一个面子。只不过,世子如此袒护一个婢女,可见此女绝非寻常之人。听说前些日子皇兄有意为世子赐婚,世子拒绝了,莫非就是为了此女?”
话音刚落,苏曼顿时睁大眼睛,瞅了瞅南风。南风也看了看她,随后看向世子。
荣轩脸色平静不咸不淡回答:“上回南诏国使臣来求婚,倾城公主以自己年纪尚小为缘由拒绝了。如此看来,公主难道是心有所属了?”
“你。”倾城公主对上那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心里满是怨恨,这个家伙看起来老老实实,骨子里头坏得很。
他居然敢质问自己,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青烟,我们走。”倾城公主懒得再搭理他,临走之前目光仿佛透着针尖扫向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