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时应该洗个澡的。再好好睡一觉，昨天在那边肯定睡不好吧。”
乔治脱下制服，放下警徽，坐在餐桌主位，手里拿着餐刀，将盘里的柠檬鲈鱼从头那里切入，划开了冒着蒸汽的鱼肉，一股清香味萦绕在鼻间。
“有点，哈唔~”
格温捂着嘴打着哈欠，孔雀蓝的发带可以遮掩长发不修边幅的缺点，但不能隐瞒一整夜的疲劳。格温摇了摇头，脖子有点酸，同时把瞌睡虫赶了出去。
“你过去的时候走得急了。这儿，你的钱包。”乔治掏出粉色的皮夹钱包递给格温，上面没有了鞋印，已经擦的干干净净了。
“不需要作为证物吗？”
格温收下了钱包，语气还是有点重。倒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迁怒乔治，而是在这之前他们两个在打工的事情上发生了争执。
“不，不用。”
桌上、整间屋子，只有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声音，两人都沉默着。
“……格温，我很抱歉对你说了那些话。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考虑，我不该多插手的。”
乔治用叉子叉起一块鲈鱼，滑嫩的鱼肉在嘴里融化，他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是，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打工的事可以等高中再说。”
格温停下了刀叉，她和父亲聊天的话题又回到了打工的事上了。
“我不想什么都依靠你，乐队是我和朋友们的爱好，我希望自己能靠着自己就办到。”格温其实对乐队并不感兴趣，她乐感也不怎么好。
“买个架子鼓……好吧，车库隔音效果不错，所以我不会阻止这一点，可是你要知道自己这次多么危险。如果不是那个男孩……”
“尤利西斯，尤利西斯·丹恩。我的新朋友。”
“好吧，尤利西斯。”乔治按摩了两下太阳穴，然后喝了口汤，今天在警局说了一上午，回来就吃的午饭，还没有喝过一杯水。“有人想对我下手，所以我不会允许你再这么晚回来了。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那……”
“你听我说，格温。我不会阻止你打工，我知道你一直想独立，海伦会为你高兴的。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遵守好上学放学时间，我会安排你到中城中学的宿舍住，时间可能有点长。你之前不是一直期待着和你的朋友一起留校吗？打工的事留到高中以后吧。”
“……可以吗？！”
格温本来还对自己被禁止打工感到生气，听到能住宿舍时，对新生活的期待反而压过了被禁止打工的不满。这样不就可以和玛丽、贝蒂她们住一起了。
哦不，宿舍是两人间的。
“当然，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毕竟奥斯本的孩子可是因为住宿而在那个贵族学校大发脾气……”乔治难得开了一次玩笑，不过很难触动格温的笑点。
“抱歉，我并不想了解那些事。”格温低着头继续切着柠檬鲈鱼，这是她学会做的菜，不过怎么也比不上她母亲做的味道。
乔治多少也能明白格温为什么对奥斯本不感兴趣，他看着格温背后，竖立在客厅柜台上的那个相框，心头感慨不已。
“好吧，我们不提这个。对了，你堂妹吉尔给你寄了明信片，还有南希婶婶寄的吃的，你……”
……
回到家，或者说住所的尤利西斯，刚打开卧室的门，一只橘黄色的猫咪就凑了过来，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裤腿上蹭。
“好了，小家伙。我知道你饿了。”尤利西斯将背着的破烂吉他包放在墙角，然后从卧室的小冰箱里拿出一袋100g的猫粮。
“喵呜~”
“乖乖吃吧，橘子。我现在需要整理屋子。”尤利西斯将客厅里放着的大行李纸箱推进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摆放到各自位置。他室友是个高年级的学长，虽然有点黑，身材是横向重量级，不过那张亚裔的脸让他亲近不少，听说他家在夏威夷，而且已经被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位教授看中了。
“谢谢你，内德，我会请你来顿大餐的，31街的墨西哥风味餐厅如何？”
将手机里的信息编辑好，尤利西斯发送给他之后就躺在床上了，明天要上学了，他待会还得赶紧把作业解决，现在，就放松下心情，躺一小会。
“嘟嘟……”
“你知道，有时候餐厅很会挑人，比如墨西哥那啥，我觉得她很适合我。所以你的邀请我应了。”
尤利西斯看着手机回的短信，笑着发回去个emoji就跳起来了，他需要冲个澡，然后把作业解决完，晚餐还早得很。
第二天的早上，背着黑色禧玛诺都市骑行包的尤利西斯是在校门口被堵住了。
闪电走了过来，带着傲慢的表情看着他。昨天在医院不欢而散，今天没想到会在校门口再次相遇。
不过尤利西斯不是因为闪电而被拦下的。
输人不输阵，闪电给了尤利西斯一个挑衅的表情，就带着身边的小弟进了校门。那个跟班好像是在校园新闻频道里的主持人，爆炸头的黑人杰森。
“你好，小伙子，咳，尤利西斯。”
乔治被他身边的格温盯了一眼，换了个称呼。
“早上好，尤利西斯。”格温也笑着向尤利西斯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先生，格温。有什么事吗？”尤利西斯可不觉得对方只是为了表示对救了他女儿的感激之情的。
“我昨天本来想去医院找你，结果那个医生说你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了。所以今天只有到这里来找你。”
“是关于前晚上的事吗？”尤利西斯瞄了眼格温，她今天的状态还不错，只不过，手里拎着个大号行李箱。
要转学吗？
“是的，这件事我想先给你通知一下。”乔治的腰被格温的手肘顶了一下，“是的，需要和你交流一下。今天下午有选修课什么的吗？”
“选修了德语和技术。大概4点半结束课程吧。”
乔治看了眼格温，眼神里的意味只有她才明白。
“那我过来接你吧，你有电话吗？”
“有的。”尤利西斯将电话号码给了乔治。
“保持手机信号通畅，到时候联系。”
“嗯，我会的。”
乔治回到了警车，挥手和格温道别，然后径直开往警署。格温则给了尤利西斯一个眼神，让他跟自己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