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吗？
“说实话，从我和你最近的熟悉来看，即便对文娆来说，你也是比他更好的选择。
“过去和现在都是。
“那个人胜在更有魅力吧。可能你们没有缘分。”
章浩涵一边听，一边看着覃黎表情凉薄的侧脸。这样的她让自己熟悉起来了，是几年前经常见到的，面无表情又一脸戒备，还喜欢故作z老成的样子。她话里都是自以为是的句子，他也不急着打断她。倒是她认真给他分析和开脱的样子，真的蛮好笑的。
“你说是吧”覃黎转头，“我无意冒犯，如果你还忘不了她的话，你还可以再追追看，人心总是会变的，而且你们还有过好时候不是吗？”
说到这里的覃黎倒是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他对自己的刻薄简直空穴来风、莫名其妙，就直直地望着章浩涵的眼睛。
她的杏仁眼写满了对他们还能破镜重圆的信心，直勾勾的眼神让章浩涵的心下又变得恶趣味了起来，他左手自然地搭上覃黎摆在桌面上的右腕，凑近她，眼瞅着覃黎的眼珠子不安地颤动起来，瞪得更圆了。
“你也觉得，他比我更有魅力吗？”
覃黎心跳着别过脸跳下高凳，偏偏又提起那个人。他凑得很近的那种危险感，与平日里的沉稳可靠都不相同，让她恍惚到，觉得章浩涵和程燃的脸都快要重合了。
“你在瞎说什么呢，我都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了，谈何……”覃黎感到窘迫，她虽然从文娆的角度那样说着，从来不曾想过这样的事情。但从心底里来说，无论如何否认，程燃的魅力在她们两人的少女记忆里似乎都无法消磨。
她转而想要避开这个话题，“我还得回我大姨家，我先走了。”“西和嘉园？”
“嗯，怎么了？”
章浩涵已经先行推开了便利店厚重的玻璃门，冷风灌了进来，敞着大衣就下了楼的覃黎猛然一阵寒意。
“走吧，一起回去。”
……还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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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咖啡馆。
“我家里有三套房子，一套在新开区，两套在城中心。现在看都是学区房，新开区的那套，你要是嫁进来能生个男孩儿，就加上你名字。”
“不过，我妈说了，我家就生一胎，而且必须是顺产。”
“能跟我爸妈住最好，晚山墅那套是个小别墅，能住下咱们。结婚以后幼儿园老师就别当了，在家陪陪我妈做饭，以后带带孩子。”
“哎——你干什么”
覃黎看到前面那个短头发的女生起身就是一杯咖啡，毫不留情地全泼到侃侃而谈的男子身上。那女孩甩下一句：“我哪一句答应嫁给你了，谁爱嫁谁嫁去。”
说着头也不回气鼓鼓地甩着胳膊走了出去。姑娘走出去，覃黎才得以看出来，坐在卡座上的男子，不是什么油腻的嘴脸，竖着蓬松的分头，带着一副金色眼睛，面容也还白净清爽，穿着西服版型的大衣，很容易得出像是银行职员的结论。如果不是刚刚那番相亲言论的话，倒不是什么讨人厌的模样。
他用咖啡杯旁的纸巾马虎地擦了下脸，大衣和毛衣上染上了深褐色，发现对面有女人在偷看这里的八卦，他讪讪地扶了眼镜，拎起包起身去结账了。
被发现的覃黎低头看手机，3：47，离约好的四点钟还有十三分钟。这咖啡馆的相亲席还真是一茬一茬的。她刚刚学到了一个好招，待会可以只要一杯冰气泡水，这样既酸爽又不会让别人的衣服不好洗，自己还真是体贴。想着，对面就坐下来一个人影。
“红色蝴蝶结，你就是覃黎吧？”
闻言，覃黎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子，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穿了件青灰色的冬季夹克，烫卷的侧分刘海下，两变还是露出了铲青的痕迹。敢情这位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来相亲的吧。她这回算是明白这位家庭小康外形俊朗的海龟到底是为何屡屡相亲不得志了。
“是，您是司先生？”
“司航。”这人的眼神不假思索地望着自己，让覃黎自己也感到有些尴尬。听到司航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得到应证了。昨天听说相亲对象姓司，敏感如她当下反应说会不会就是这个昔日的幼儿园同学，果不其然。覃黎仔细望了望司航的脸庞，和幼儿园毕业照里相比全然少了那些婴儿肥，脸型周正，五官虽然张开了，还是有那标准的浓眉大眼，只是小时候的塌鼻子变成了坚毅的鼻梁。
真的有人长大不会长残啊。他小时候是个小正太呢。那时候就是颜狗的覃黎天天追在司航后面想和他玩，但是小正太理都不理她。可惜司航显然没有认出她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般好记性。覃黎多少有点失望，但是小时候自己那些丢人的事情，算了不记起来也好啦。
“总觉得你有点眼熟欸。你是哪个高中的？”她心里咯噔一下。
“哦我记得阿姨说你是箐高的，我是红衫高中，说不定是以前补习班见过吧。”司航确实是自来熟。“你还没有点喝的吗？要喝些什么？”
说着顺手就拿起了手边的皮面折叠本酒水单。覃黎一听喝的，就想到刚刚那一幕经验场景，面对司航她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她不禁莞尔，“就在你来之前，你后面的位子上也坐了一对来相亲的，没有谈拢，女方直接一杯咖啡泼上去了呢。”
“那要给你也点一杯咖啡吗？一会儿用来泼我嘛。”
“我看一看吧。”
看到两人翻开了菜单，侍应生已经走到桌边了。
“我要一杯蓝山，你呢？”
“红茶拿铁，外加一块柠檬栗子塔。谢谢。”覃黎合上了菜单，这种场合，只要一尴尬她就会埋头吃东西。
“先生需要一些点心吗？”
“那多两块配茶饼干吧”，司航说着也把菜单递给了侍应生。他确实觉得覃黎的面庞有些熟悉，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晚城那么小，她和自己同龄，在哪里见过都有可能吧。觉得追着问人家高中小学补习班不太好，他摆摆头作罢。
“听说你在西川工作？”
“嗯，而且近两年也不打算换工作。”
虽说是相亲，覃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把这次会面作为物色结婚对象的打算。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在大姨家，大姨一直三句不离覃黎没有谈朋友，让廖妈妈和覃爸爸面上难堪，覃黎也不会讲出来有个“小开”相亲对象，想要挽回爸妈一点颜面，结果被廖芳云抓住把柄，回来非让她把这相亲见面给坐实咯。
“你就为了妈妈去看看吧，不行就算了。”芳云女士不想给她压力，但是终归也着急了。
覃黎也是想让芳云女士怂一口气有个心里安慰，但是她根本不可能辞去在四十所的工作，留在晚城结婚生子也是天方夜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