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尖刃在离张知语眼睛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拿着匕首的少年身体也从腾空着落到了地面上。少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张知语,手上的匕首却一直无法动起来。只听“嘭”的一声,持刀少年,影卫摇光就向后飞出去了,倒在了远处的地上。摇光接着爬了起来,却站着不动,眼中少了一些凶狠,多了些视死如归。
张知语带着一丝挑衅道:“给你个杀我的,我不用灵力,你敢来吗?”
少年扔是不动,他知道,即使张知语不用灵力自己还是不可能杀得了他。少年凶煞的眼神放缓了一些,问道:“你敢杀我吗?”
张知语颇有兴趣地看着他,反问道:“有何不敢?”
“我要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你的其它影卫还会誓死追随你吗?”
张知语不禁笑了两声,道:“你以为你现在在哪?我在这里不留痕迹地杀你难道很难吗?”之前暗藏的影卫早已分散各地了,能有互相联系的基本上不存在。况且影卫在训练时是分了好几组,一组也就这么几个人,他们所认识所知道的影卫,不会超过七个。
少年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张知语,没有再看着他的眼睛了。片刻过后,他的眼神又向着这木头的地板上。
张知语道:“你很痛苦吧,你被人操纵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自己获得了自由,却又被我们找上了,还要夺走你的世界。”
摇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回想着自己的一生,自己在寻风门度过的日子。被人逼着修炼,逼着杀人,干了有七八年。当北都变成空城后,影卫似乎也不再有了,他终于自由了。自己一生最开心的时光似乎就是拜入寻风门的那八年。八年来风光无限,称赞自己的声音总会时不时在耳边响着,他成为了寻风门最优秀的弟子,久违的友谊与爱情都来到了他身边,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摇光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又抬起头看了看张知语。张知语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摇光拿起匕首,用尽全力向自己的左胸刺去,顿时血液飞溅。既然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那至少让决定一下自己的生死吧。摇光倒在了血泊之中。
皇家武府,议事堂。
坐在对着门的那个位置的人,是一个白发老头,武府的掌门人,徐观。徐观面前正跪着一个面容端庄的女子,有二十余岁的样子。周围的座位都是空的,只有一对夫妇坐在徐观一旁。
“萱儿,你还想要闹些什么?”老人发话道。
“我说过了,我想知道,徐子青,你们的亲儿孙,不是当年被凶兽给吃了吗?那昨日在我们武府门口的乞丐,又是谁?”徐萱一字一句地说。
坐在徐观一旁的男人发话道:“徐萱,当年子青确实是和我出去历练后走丢了,最后我找回来了子青被凶兽咬烂的衣服。子青或许是靠自己或者有贵人相助,然后又回来了也不是不可能。”
徐萱不为所动,道:“那子青是宁愿在京城当乞丐,也不愿意回家里来了?我只想听实话。”
“嘭”!男子把桌子一拍,站来起来,问:“难道你觉得我骗了你不成?我当年没有找到子青,我就不痛心吗?在子青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怎么想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徐萱跪在地上哑口无言。妇人走到徐萱面前,把她拉了起来,对着她一番劝慰。
徐观见事情也差不多了,道:“子青的事情我们会查,而且一定会查清楚,他是你亲弟弟,也同样是我的亲孙子啊!可以了,萱儿,你下去休闲吧。”
等徐萱走了后,男子发言道:“唉,本来当年的事就是为了瞒住她,现在却还是让他知道了。”这名男子便是徐萱的父亲,徐若水。坐在他身旁的妇人,也就是徐萱的母亲,张钰。当然,他们也都是那八个乞丐中的徐子青的亲生父母。
徐观握紧拳头,怒容显露,念着一句:“张知语!”
清风茶馆里来了一位少年,少年身着一间金纹紫袍,身后还带着两个下人。店里小二一看见,连忙招呼:“程小少爷,今儿怎有空来我这喝茶?来,楼上请。”
如果张知语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认得,这程小少爷就是自己在皇家武府碰到的少年,程亦。
程亦对小二道,:“来三壶小醉茶,还有带点甜品上来。”
小二道:“少爷,我们这里不卖甜品,只卖茶。您忘了吗?”
程亦说:“我知道啊,我只是忘记买了,反正也不远,等会我会连茶钱一起付了的,劳驾了。”小二赶紧应声道:“不敢不敢!”就赶紧跑出点外去了,顺便招呼了一下其它小二上茶。
程亦找了一出靠外的桌子坐下了,两个下人开始也不坐,被程亦训斥了一声:“都多少次来了,还要我来请你们坐下?”然后就扭扭捏捏地坐了下来。
茶端了上来,三人一人一壶,各自倒着喝。
程亦问:“这几天京城有什么趣事吗?”
其中一个下人回答:“有。”
程亦见他这么会说话,有些烦地问:“什么事?”
那名下人接着说:“昨日清晨,皇家武府门口摆了好几具乞丐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个乞丐,被徐掌门的孙女徐萱给认出来了,那个乞丐是徐掌门好几年前被凶兽给吃了的孙子,徐子青。”
“哈哈!”程亦突然笑起来,“这倒真是件趣事。这几个乞丐,包括徐子青,是怎么死的?”
“受了剑伤,看样子是一剑致命的。小的看了一下那几具尸体,可以确定他们有六人生前是练过体修的。”
程亦问:“体修之人,倒也真有去当乞丐的,体修哪阶哪层?”“最高是一个一阶八层。”
程亦邹起眉头,道:“一阶八层那得多壮啊?这种样子还去乞讨?”体修一阶的人一般无法把肌肉凝聚的,所以在较高层的时候会显得高大且四肢十分壮实。
“小的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一阶八层的人,看起来却跟只剩骨头了一样。但是小人用灵力查看过,肌肉强度确实是一阶八层。”
程亦低头喝着茶,喝了一口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徐子青?我记得他当年传出死讯的时候是体修一阶一层吧。他什么实力了?”
“呃,一阶四层。”说到这,两个下人都不禁“噗嗤”一笑。当年徐观这孙子丢净了脸。文不肯学,武不肯练,十几岁了也没什么成就。要是普通人家还好,可他是徐观的孙子,难免被百姓们当作下饭趣事。
“一阶四层,好歹也是有进步啊。徐观啊,当陈王的狗还把自己的孙子拉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