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星暗暗唾骂自己粗心大意，如今被卫宸提醒穿错衣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衣物竟是过于宽大。
她不得不向翠玉屏风后挪步去换掉身上的衣服。
她以为卫宸该是如她般只能看个大概，或者说白雾实在太浓郁给她一种一定能模糊人视线的错觉，于是借着雾气的遮掩红了一张老脸，撇撇嘴，肆无忌惮地翻了个大白眼。
卫宸见她如此孩子作态，无声地笑笑。
十五年来，这孩子总能牵动他的情绪，自她及笄以来，这种影响更是明显了许多。
他没有提过，神的眼前没有秘密。
换句话说，只要他想，莫说这白雾，这屏风都是阻挡不了他的窥探的。
卫宸抬眸时，北野星已经褪净了身上衣物，穿上了给她准备的亵裤，正撩开头发，反手系肚兜的带子。
他静静看着她侧身去拾剩下的白裙。
曲线玲珑美好。
卫宸淡漠眸底微微泛起波澜，红了耳尖儿。
他轻轻垂下长而浓密的眼睫，不再看她。
他知道她进来，只是鬼使神差地没有说话，一直都安静地瞧着她，把她的惊叹神色尽收眼底，直到现在看她换衣服，才觉得有些羞赧。
他又把头转到一边，闭上眸子平复心绪。
半晌。
“殿下现在可以把衣服还给宸了么？”
他的声音在这热腾腾的雾气中依旧显得清冷，任谁都能通过这声音来判断出主人的冷清性子。
翠玉屏风后北野星还在折腾着穿那套裙子。古代裙装无比繁复，尽管手边这套白裙是比较简单的样式，还是让她费了好一番精力。
听卫宸问话，北野星手上动作不停，她系上最后一条裙带，回了一声“稍等”。
她把换下来的男式衣物一件件叠好，就近把原先给她放置衣物的托盘拎过去，把叠好的衣服整齐地摆上去。
北野星单手托起托盘，绕过屏风走到灵泉边上，弯腰把衣服放到原本摆放的位置。
“孤先出去了，衣服还给国师了。”
卫宸没说话，于是北野星就径直出了竹屋，也没有顾得上行礼，背影显出落荒而逃的尴尬狼狈。
竹屋里卫宸在温泉里不紧不慢站起身子，缓步向衣服那边走去，灵泉水顺着他的腰线漾开，又在他身后撞出波纹。
他走到温泉边上，只扫了一眼叠得整齐的衣服，便径直踏着台阶，光裸着就出了温泉。
卫宸左手一招，白光闪过，已然是穿戴整齐的样子，就连一头湿发都已经干了，柔顺地披散在身后，散发着如缎的光泽。
他转头向墨竹林出口方向看去，神之眼让他看到北野星刚刚入了阵。
于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掐了一个决。
给墨竹林临时加上了一个结界。
做完这些，他竟然有些愉悦。
他想，既然那孩子越发影响他的心境，想必就是母神曾卜算出的那个生死劫的钥匙了。
他本该学着先辈，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除掉她，也好避免生死劫的降临。
可是奇异的是，他淡漠了那么多年，如今竟然有些不忍动手。
不过他也不是会纠结的性子，既然不愿杀，那便把她带在身边，凡人区区百岁，而他只要保证百年内她没有机会开启生死劫便好。
卫宸抬步向外走去，竹屋的门自动打开，在他出去后又自己关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北野星出阵后发现竟然还有结界，于是又退回来，正好看见卫宸出了竹屋。
她怒视着他。
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也不回话。
就连洛洛都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北野星越发感觉自己憋着一口气，憋得她难受得不行。
生气！
她隔着石桥，又狠狠瞪了卫宸一眼。
卫宸也没计较她的无理，反而还冲她弯了弯唇。
虽说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气。
但是他莫名地……
越来越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