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予箐把话说完,原本热热闹闹的主桌,瞬间变得静悄悄的,眼睛或明或暗的都往她那儿瞄,脑子里也都在琢磨同一个问题:霜洋是谁?
平时就酷爱八卦的阿申,趁着钟予箐智商不在线,挑头问出了大家的心声:“霜洋是谁?”
其他人都赶紧把耳朵竖起来听。
只见,钟予箐面带娇羞的笑了笑,对阿申合盘托出:“是我准男友,可优秀了,等他下回来找我的时候,我介绍你认识他喔。”
阿申又接着问她:“该不会就是今天上午来府里找你的那个吧?”
听这话音,阿申像是已经见过陈霜洋了,钟予箐忙兴奋的问他:“咦,你见过啦?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有气质,他今天还带了胡饼给我吃呢。”
从钟予箐这番话里,阿申得出一个结论:“呵~我现在总算知道,中午你为啥一直打嗝了。”
钟予箐现在不想聊关于打嗝的话题,她在意的是,她还没有听到阿申对陈霜洋的评价呢,便急不可耐的催促他:“快说,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阿申态度中肯的回她:“好是挺好,但是,你们俩不都是男的吗?”
经阿申这一提醒,钟予箐忽然想起来,对啊,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的啊,她怎么给忘了呢。意识到自己好像酒后失言了,她忙用手掌使劲儿狠狠拍了下额头,感觉略清醒了一点后,对满桌的人说:“对不起啊各位,失陪了,我可能有点不清醒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见钟予箐摇摇晃晃的离席,阿田忙主动过去扶她,被钟予箐发觉后,她忽然停下来转向阿田,郑重其事的说:“阿田,你是一个大好人,谢谢你。”说完,对着阿田深深鞠了一个大躬。
这个大礼行的,阿田目瞪口呆。
鞠完躬,钟予箐转身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摆手:“谁都不要送我,我好着呢。”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钟予箐一步三晃的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别人都开始晨练了,钟予箐却憋在屋里不敢出门,昨晚发生的事,她还隐约有点印象,感觉已经没脸再见任何人了,只好躲在局促的房间里做做平板支撑,波比跳什么的,能多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
直到该用早饭了,钟予箐才不得不从房间里出来,脸也恢复成了一贯的淡紫色。到了饭桌上,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只有阿甲不知道她的脸平时便是紫色的,只觉得跟昨天晚上不太一样,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问:“小钟啊,你这该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其实从早上睁眼的那一刻起,钟予箐就已经在后悔,这个老铁认得草率了,在听他问了这个冒犯意味甚浓的问题后,更是恨透了昨天酒后失态的自己,怎么就跟这么一个钢铁直男称兄道弟了。
另外三个护卫在听到阿甲的话后,乐得差点没从嘴里喷出饭来。不过阿田很快发现,钟予箐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怕小师傅觉得他们几个合起伙来欺负人,忙代她向阿甲解释:“不是,钟小师傅的脸色,平常就是这样的。”
阿甲似乎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眼睛直接凑到钟予箐脸上仔细观察,嘴里还念叨着:“不对啊,昨天晚上我瞅着还挺正常的。”
钟予箐生怕被阿甲看出什么端倪来,忙别扭的往后躲了躲,不许他看。
钟予箐如此明显排斥的举动,令阿甲很是不解,追着她问:“怎么躲开了,还害羞呐?”
害羞你个头啊!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钟予箐快被阿甲没完没了的‘呵护’给烦死了,急赤白脸的对他发火:“你一直离我那么近干嘛呀?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钟予箐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表现的烦躁,就越是让阿甲感觉她性格有别于其他人,想要逗她的心思也就越重,成心憋着坏问她:“咋了,酒醒了就不认哥哥了?”
钟予箐黑着脸埋头吃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看着她一副生闷气的样子,阿甲意犹未尽的笑了笑,打算等她心情好点了再逗,也开始专心吃饭。
饭后,大家一起清理桌椅碗筷,阿由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哎,快愁死了!”
其他人好像都知道阿由愁在哪里,除了表情略跟着沉重了点,还是该干嘛干嘛。只有钟予箐不清楚,便好奇的追着阿由问:“怎么啦?你愁什么啊?”
阿由闷闷不乐的说:“我是在替侯爷发愁啊,一个惯于披甲上阵,驰骋沙场的人,却让他终日赋闲憋在府里,一两天倒还没什么,时间长了,侯爷可怎么受得了。”
钟予箐是那种典型随遇而安的人,阿由所说的这种烦恼,放到她这儿基本不存在,只听她轻巧的说:“这有啥可愁的,侯爷的未婚妻在哪儿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趁着这个机会,咱热热闹闹的在家办喜事,娶妻生娃不就好咯。”一生就生出个开国皇帝出来,多攒劲,嘿嘿!
阿甲吃饱喝足了,又开始找事。人家钟予箐不过是跟同伴聊几句闲话,过过嘴瘾,却不幸让他抓住了把柄,过来拉着钟予箐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夸:“哎吖~此计甚妙!来来来,你把这几句话再原封不动的说给侯爷听一遍。”
“喂喂,你别拽我,我说着玩儿的。”钟予箐生怕阿甲真带着她去找司徒承,奋力抗争起来。
让她和护卫们围一块儿打打嘴炮还行,胆敢跑到司徒承跟前去造次,那不是背着粪筐满街窜--找屎(死)吗。
“说着玩儿也行啊,带上侯爷一块儿玩儿呗,我看侯爷待你也不差,你怎么那么小气呢。”阿甲严厉的批评了钟予箐。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钟予箐玩儿命般的往后拖着,死活不走。
“我自己去有啥意思,你得陪我一起去。”阿甲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身手了得、孔武有力,哪儿能让钟予箐轻易挣脱了,俩人一路走,一路闹,直奔着司徒承的起居室去了。
此时司徒承刚做完晨练,正一个人用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只是没怎么在意,不一会儿,便看到钟予箐和阿甲拉拉扯扯的闯了进来。刚进门,就听阿甲精神振奋的说:“侯爷,小钟有一条良策想献给您。”
“我没有,他陷害我。”钟予箐情绪激动的否认,脸上写满了委屈,感觉离哭出来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