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看钟予箐委屈成这样,忍俊不禁的说她:“小傻子,你怕什么呀,没事儿的,你只管说,侯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万一他要是罚你了,我代你受罚还不行吗。”
“你自己怎么不说啊。”钟予箐气恼的把‘献良策’的机会踢给了阿甲。
“可那话不是你说的嘛?”
“那你不是也知道什么内容了吗,你也可以说啊。”
司徒承依旧专注吃自己的,任他们二人在那边扯皮,直到没劲再扯了,才边吃边下令:“说吧,什么良策。”
钟予箐憋着气不吭声,看这架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了。阿甲只好替她说:“刚我们一起用饭的时候,小钟提议,说侯爷如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热热闹闹的办场喜事,娶妻生娃,不知道侯爷意下如何,反正属下是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撺掇他娶妻生娃?除了这个小方士,可着整个候府找,也没人敢这么干了吧!司徒承这回是没心情吃下去了,放下筷子看向钟予箐,想问问她,此话是不是真的出自她口,却发现她已经用双手捂住脸,不打自招了。
虽然钟予箐看上去已经认识到自己犯错了,但司徒承并不打算放过她,表情严肃的问她:“把手放下来,我娶妻生娃,于你有什么好处?”
钟予箐移开捂着脸的手,低头哼哧了半天,才小声憋出三个字:“热闹嘛。”
这理由,倒也附和她性格,司徒承却气的直想笑:“仅仅是为了满足你喜欢热闹的心态,我就要娶妻生娃给你看。”
司徒承这句话说的不对,钟予箐觉得有必要反驳他一下,便一时忘了自己的待罪身份,理直气壮的说:“怎么能说是为了满足我呢,受益者明明是你啊!”
“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志向就是成家立业,娱妻弄子?”司徒承眼睛里都快喷火了。
钟予箐才忽然想起来,阿由刚说过的,司徒承是惯于披甲上阵、驰骋沙场的,对这些儿女情长之类的,可能不感兴趣。便又连忙替自己打圆场:“都说了,闲着也是闲着。”
“府里的地不让你扫吗?墙根的草不让你拔吗?”
钟予箐刚想说:我来你们候府,又不是来给你扫地拔草的!不过想了想,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立正挨打,才是正确姿势,便立即摆正了态度说:“侯爷我错了,我肤浅,我无聊,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认错流程,老拿手了,一看就是惯犯,以后绝对有的让人头疼。
既然钟予箐已经摆出了合适的认错态度,司徒承便打算就这么算了。不过,在放过她之前,仍不解气的重重看了她一眼,说道:“想要热闹,倒也不必非要我娶妻生娃那么麻烦,府里多一个你,就够热闹了。”
为求个宽大处理,钟予箐唯唯诺诺的应和着:“是是是,侯爷说的极是。”
念她表现还算乖觉,司徒承宽仁松口:“下去吧。”
被获准可以离开后,钟予箐仿佛掌握了瞬移技能,火速从司徒承房间里消失了。
看着她逃命似的跑掉,阿甲在一旁随意坐下,问司徒承:“哪儿捡来这么一个活宝。”
“阿申不是给你介绍过了吗?秦将军推荐来的。”司徒承面无波澜的回阿甲。
想起昨晚初见钟予箐的场景,阿甲不由轻笑了一下说:“看上去怪怪的,没说上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谁家派来的卧底呢。”
算下来,钟予箐来候府也有好几天了,且在这短短几天内,给司徒承带来过不少欢乐,按理说,多少该在他这儿积累了一点好感吧,可是在评论钟予箐的时候,他还是不厚道的夹带了一丝轻蔑:“卧底要是都变成他那样的,就什么心也不用操了。”
“那他到底是干嘛来了?”
“保护我啊。”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司徒承居然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嗤笑,也不知道是觉得这个说法太可笑了,还是纯粹高兴成这样。
从司徒承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里,阿甲至少已经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侯爷跟这个小方士的八字,好像挺合的。
简短聊了两句关于钟予箐的话题后,阿甲才想起来说正事,问司徒承:“你说,路弘那小子到了边防,能撑几天不向朝廷告急?”
司徒承不愿对未知的事情妄加评论,就随便应付了一两句:“仗还没打呢,多思无益,我们还是耐心等消息吧,说不定最后传来的是捷报呢。”
阿甲却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十分笃定的说:“我对他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匈奴的将士们多为牧民出身,善骑射且勇猛凶残,作战经验又十分丰富,朝廷却派一个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只会纸上谈兵的文弱书生去抗敌,我敢打赌,不出半个月,就会有坏消息从边境传来。”
司徒承心里也清楚,阿甲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他还是不愿意抱着敌对心态,去讽刺一个与他同样为朝廷效力的人,只中肯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是真打了败仗,也没有什么可置喙的,只要他别丢了城池一跑了之,使关内的百姓受战乱之祸就好。”
边防失守、民不聊生,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只是,一场战役的最终结果,不是仅凭个人意愿,或某一部分人的意愿就能改变的,阿甲也很是无奈的说:“会不会沦落到那一步,也只能看天意了。”
之后,二人又就近日朝事聊了几句,阿甲才慢悠悠从司徒承房间里出来。
闲来无事,阿甲又开始想念才不见了一会儿的钟予箐了,只是满府找了一大圈,也没找见她人在哪里,便问正在房间里擦兵器的阿申:“见小钟去哪儿了吗?”
阿申仍旧专注擦着自己的佩剑,随口回他:“好像是跑到马厩那边,刷洗他的马去了吧,刚见他跟管理马厩的伙计借了护理马的用具。”
阿甲便又跑到后院找人,发现钟予箐果然在那里给马洗澡。
在刚刚发生过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后,阿甲仍厚着脸皮以兄长自居,一上来就搭着钟予箐肩膀,责怪她:“过来洗马也不跟哥哥说一声,害的哥哥到处找你。”
钟予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烦躁的想拨拉开他,奈何两手都占着,真上手的话,大概要蹭到阿甲身上污渍,便换了个策略,负责任的对他说:“把你胳膊收回去,提醒你哦,我可是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