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两天一直都是陈霜洋在照顾她的,虽然不曾有任何怨言,但钟予箐终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照顾的,便向他提议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不如咱跟医生商量一下,现在就办理出院吧,过段时间再来复查一下就行了。”
陈霜洋没有同意:“多住几天吧,至少等伤口痊愈了再说,现在就回家的话,太容易露馅,你不是不希望阿姨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此话倒也在理,只是,又要继续麻烦他了,让她怎么好意思嘛。
尽管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对彼此互有好感,但毕竟还没挑明呢,眼下还只是同事关系,钟予箐于心不安的说:“最近几天,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
陈霜洋在上完药后,悉心在伤口上盖上纱布,又用医用胶布将纱布固定好,方若无其事的问钟予箐:“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不是觉得一直这么单方面的使唤你,怪无以为报的吗。”钟予箐讪讪地说。
陈霜洋脸上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把用过的工具一一收到治疗盘里,扭过脸来,跟她开玩笑:“小时候看过不少电视剧,一般年轻女性在跟帮她的人说无以为报这种话的时候,不是应该会跟着以身相许之类的词汇吗,怎么没听见你说?”
钟予箐的脸皮厚度到底还是不达标,立时便透出些羞臊的神色来,不过,仍不肯轻易露怯的跟陈霜洋打哈哈:“我倒是想许啊,就怕你不敢接。”
“你都还没许呢,怎么知道我不敢接。”陈霜洋步步紧逼的看着她问。
好吧,不敢接的是她才对。钟予箐使劲儿干咳了两声,又被迫使出了传统技能,顾左右而言他的跟陈霜洋打岔:“你说我这疤能消喽吗?”
陈霜洋没有接话,只定定的看着她,好像等不到答案,便不肯罢休似的。钟予箐发现这一情况后,没有选择直面问题,而是假装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没话找话:“这要消不了可坏了,胸口留个大疤,多影响美观啊。”
没意思,不聊了,陈霜洋端起治疗盘,去还那医生了。留钟予箐一个人在病房里自怨自艾:唉!早知道一开始就不乱说话了,这说到一半又没胆了,确实挺没劲的。
之后,钟予箐又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这期间,也一直都是陈霜洋在照看她,每天在医院和单位之间来回穿梭,却乐此不疲。一周后,在医生的准许下,总算是可以出院了。
出院当天,留钟予箐在大厅座椅区等着,陈霜洋去收费处办理了出院手续。
见陈霜洋办完手续向自己走过来,钟予箐忙提前站起身迎了迎,但见他一手拎着住院的那套东西,另一只手,极其自然的牵了她的手便走,像是两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似的。
钟予箐脑袋有点没跟上节奏,不过,双脚还是很配合的跟着他走了。
走出几步后,陈霜洋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钟予箐的表情特别有意思,呆呆的傻傻的,便忍俊不禁的问她:“怎么了?”
钟予箐摇着头回他:“没什么,就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既然怀疑我认错人了,还傻呵呵的跟着我走?”
“长那么好看,不走白不走。”
“看来,你对我的色相还算满意,不介意我直接带你回家吧?”陈霜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钟予箐震惊的往后撤了撤,想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陈霜洋就猜到她肯定又要打退堂鼓了,没好气的提醒她:“嗯什么嗯,先去我那儿洗个澡,要不一身的消毒水味儿,一进家门就露馅了。”
哦,原来只是去他家洗个澡呀,吓一跳,还以为是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呢。
钟予箐默默在心底为自己擦了把汗。随后,又了解到陈霜洋是自己一个人住,就更是丢掉了所有心理包袱,到了他家以后,跟领导下基层调研似的,背放着手,边四处看,边点评道:“嗯,不错,比我房间整洁多了。”
陈霜洋跟在‘领导’身后,毕恭毕敬的解说着:“知道领导要来视察,特意收拾的。”
原来是这样啊,钟予箐不禁好奇,他的房间在收拾之前是什么样的?既然陈霜洋认可她这个领导,便给了她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底气,耀武扬威的拷问他:“说吧,那些女性的鞋子啊、口红包包啊什么的,都藏哪儿了?是自己主动交出来呢,还是非要等我查出来,这两者的待遇可是不一样啊。”
陈霜洋从容不迫的看着钟予箐,回她:“从大学毕业以后,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呢,家里也没有姐姐或妹妹,所以,你说的那些东西基本不存在,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觉得还是搜查一下吧,这样既给我洗脱嫌疑了,你心里也踏实。”说完,主动对着她抬起胳膊,示意她先从他身上搜起。
嗬~底气倒是挺足的。
因为没胆量真去陈霜洋身上摸一通,姑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好了。钟予箐摆手示意他把胳膊放下,又接着盘问他:“那毕业以前呢,交过几个女朋友来着?”
陈霜洋抿了下嘴唇,故弄玄虚的对钟予箐说:“你凑过来一点,我小声告诉你。”
钟予箐脑子有点钝,也不想想,房间里除了他俩又没个外人,有小声说话的必要吗?陈霜洋让她凑过去,她就当真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于是,陈霜洋只是往前探了探脖子,便轻易的将嘴唇碰在了她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后,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回她:“上幼儿园的时候交往过一个,不过后来老师把我们俩的座位调开了,我就失恋了,认识你之前,一直都是单身。”
脑门上被陈霜洋用嘴唇封印了一下后,钟予箐瞬间老实多了,一点领导的架子也没有了,只听得小心脏怦怦作跳。不过,还不耽误她强装镇定的教育人:“咳~调个座位就分手了,可见你这立场不怎么坚定啊。”
那回头他俩要是不在同一个部门了,岂不是也要以分手收场?
陈霜洋忙委屈的对‘领导’解释:“不是我要分的,当初人家之所以愿意当我女朋友,是因为我帮她吃掉了她不喜欢吃的青椒和胡萝卜,后来位置调开了,自然换其他小朋友帮她这个忙,我也就不幸沦落成普通的小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