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承刚离去不久,钟予箐就发现,营帐门口多了两道身影,走出去一看,是阿申和阿由在门两边儿把守着,便问他们:“你们杵在这儿干嘛呀?”
阿由回她:“侯爷怕你像上次那样,不打招呼就走了,命我们俩在这儿看着你。”
钟予箐听了这话,气的脑门儿直暴青筋。行啊你!司徒承!说翻脸就翻脸是吧!
司徒承当晚没来营帐打地铺,钟予箐一个人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根本睡不着,心里很纳闷,他这是去哪儿野了?再说这才多大点事儿啊,就玩夜不归宿,看来这家伙严重缺乏调教啊。
自从跟钟予箐不欢而散后,司徒承心里郁闷透了,吩咐了阿申和阿由把她看紧后,一个人走去营外的山头上,坐下看日落。
关外的落日分外壮观,浩瀚的天际与空旷的荒野连为一体,除了寥寥数只飞雁做点缀外,便只见瞬息万变的炽烈云霞,和一轮即将消失不见的残阳,莫名给人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感。尤其是当这看落日的人,心里面还有一个想要留住的人,更是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无能为力。
阿甲去营帐找司徒承时,发现阿申和阿由在营帐门口守着,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低声问了几句,便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打听出侯爷的去向后,拎着两坛酒便跟了过去。
阿甲找过来的时候,夕阳已被天地间的接口所吞没,司徒承孤孤单单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阿甲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随手递给他一坛酒,并开口问:“什么情况?见不着人的时候,天天魂不守舍的,这才见面第二天,就开始闹别扭了?”
司徒承接过酒,顺手便开了坛,痛饮了几口后,方回阿甲:“她告诉我,她在这儿待不了几天就该走了。”
“所以,你就乱跟人发脾气了?”阿甲凭直觉猜道。
司徒承语气坚决的说:“对,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她离开。”
阿甲苦笑着劝他:“不想让她走,就多想点办法把她留下来,可以跟她好好沟通啊,何苦非要坐在这里生闷气。”
司徒承神色颓丧的说:“没用的,她心里装的是别人,不是我,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会选择留在我身边的。”
陈霜洋这个名字,整个司徒侯府谁不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只能是一厢情愿。
阿甲却不这么认为,便恨铁不成钢的指点司徒承:“你是不是呆呀?她心里要没你,回来这一趟干嘛?”
阿甲的话提醒了司徒承,他欣喜的想着,她心里或许也是有他的吧,毕竟在他抱着她的时候,依稀能够感觉得到,她也是充满欢喜和感动的。
可是,她现在却告诉他,她最终还是要离开,他真的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去面对这个问题。
阿甲看着自家兄弟为情所困,挺替他难受的。感情这种事,虽然大家都没经验,但不是还有这样一句话嘛:旁观者清。
何况阿甲看问题向来比旁人通透,便在几口酒下肚后,对司徒承说:“想要留住她,不能光凭蛮力,你也清楚自己是在夺人所爱,还这么横,人家怎么可能会选你。”
经阿甲略一点拨,司徒承也觉得自己太过急躁,忙虚心的向阿甲请教:“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阿甲想了想,缓缓说道:“想办法软化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另外,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留住她。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要记住,趁着她在身边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别总惹她生气,不要辜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当晚,哥俩各喝完一坛酒,就地躺在山头上聊了半夜,返回军营的时候,已近四更。
司徒承担心此刻进营帐,会把钟予箐给吵醒,便跟随阿甲去了他那边,到他铺上躺着了。
阿甲则走到盛桓床畔,把小孩儿往一边推了推,也躺下睡了。
天微微亮时,外面走动的人陆续多了起来,阿甲睡眼惺忪的起身,推了一把还在睡梦中的司徒承,催他尽快离开:“快回去吧,让那帮兔崽子知道主帅被夫人赶出营帐睡,又得沸腾上两天。”
睡了半觉后,司徒承清醒了许多,坐在那里自我反省,昨天态度那般生硬的对她,她肯定生气了吧,便愁容满面的问阿甲:“她要是不理我怎么办?”
阿甲叹了一口气说:“你昨天那么拽,她不理你不是很正常吗?回去先哄哄再说吧,实在没辙了,咱再坐一起商量对策。”
于是,司徒承趁着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返回了营帐,门口是阿申在守着,守了大半夜的阿由刚刚回去休息,司徒承挥手示意阿申离开后,进了营帐。
床上的钟予箐还睡的正香,司徒承动作轻缓的走过去,坐在床沿,俯身凑近了看她,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去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却不小心把人给亲醒了。
钟予箐睁开眼睛,发现司徒承把脸贴她那么近,皱着眉头对他翻了个白眼,翻身转向了另一侧。却正好给司徒承腾出点地方来。司徒承顺势侧身躺下,从身后抱住她,她却忽的一下坐起来了,绕过他下床了。
司徒承不得已跟着坐起来,目光幽怨的看着她冷漠的背影,问她:“你要去哪儿啊?”
钟予箐浑当没听见,走到案前,坐下来趴在案上接着睡了。
司徒承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抱起她,打算放回到床上,原以为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情,过程却相当艰辛,小姑娘又是踢又是捶的,最后,还是他强调了一句:“去床上睡,我不动你了。”才总算消停下来。
为了让钟予箐睡踏实点,把她放去床上后,司徒承果真不再轻举妄动了,安静的靠在床沿思考要怎么获得她的原谅。
看来,还是得去找甲哥给他支招儿。
阿甲在收到司徒承的投诉后,决定亲自去会会钟予箐,让她不要总折磨自家兄弟了。
钟予箐这次回来,只请了半个月的假,从京城来这边的路上,已经耗去了近四天时间,回去至少也要四天。观察司徒承的态度,是休想指望他派人送她了,只能她自己想办法,而她对路况又不熟悉,还不敢走夜路,想了想,决定收拾了东西,趁早上路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