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予箐本想堵堵运气,奈何她运气向来衰的要命,刚一接近,对面的人就围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会儿距离近了,也看清楚了,对方有五个人,全是壮年男子。而他们这边只有俩人,还一个是女孩子,一个是未成年,战斗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面队伍里,有个特别没人性的,上来就提议:“直接把他们马抢了,送他们上路吧。”
钟予箐早就留意到,他们虽然有五个人,却只有两匹马,看来是惦记上他们的马了,连忙大声说:“马我们可以直接让给你们,没必要非得杀人。”
“哟,还是个女的呢。”一个人惊喜的说道。
“盛桓,下马!”钟予箐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厉声吩咐盛桓下马,自己暗中将马鞭握紧了收在袖中,迅速跳下马后,把盛桓拉到了她身侧。
对方最中间的那个人,也是唯二骑在马上的人,自发现钟予箐的真实性别后,眼睛便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并开口问他们:“你一个弱女子,带一个半大小子,大晚上的在这荒郊野外出没,就不怕遇到危险吗?”
钟予箐忍住没作声,暗想,这不是已经遇到了吗?
对方不客气的把他们的马牵走后,盛桓自发的挡在钟予箐身前,和对面的五人形成对峙之势,看样子是想凭他小小的身躯,护住钟予箐。
但是以钟予箐的观念,理应是她来保护盛桓的,便试图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却没想到,这小少年还挺有劲儿,任她怎么拽,都纹丝不动的挡在她身前。
此时,有个人心急的催促道:“公子,我们快走吧,被禹支的人马追上来就麻烦了,”
那个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钟予箐身上的人,却不以为然的回手下:“怕什么,现在不是已经到了汉军的地界吗,他们还敢大张旗鼓的追过来吗?”
钟予箐从她所听到的内容分析,对方好像也急着赶路,貌似后面还有追兵,便开口同他们商量:“我们姐弟二人因家中有急事,才不顾夜黑风高赶路,还请诸位壮士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那位被称作公子的人,却并不像钟予箐所猜想的那么着急,而是气定神闲的继续问她:“看你们过来的方向,应该是从汉军大营那边过来的吧?”
“是。”
“是何身份。”
既然已经承认了是从军营过来,钟予箐便理所应当的回他:“军属。”
那人好像不相信钟予箐的话,嗤笑了一声,说道:“军属?那你们的亲属,在军中是何职位,又与你姐弟二人是什么关系,居然会放心让你们走夜路?”
钟予箐不清楚,此人问她这么多,到底是想干嘛,便保守的回答:“我的夫君,在军中只是一名普通士兵。”
“杀了他们吧。”那人突然挥手下令。
这么喜怒无常的吗?给点时间缓冲一下会死吗?
钟予箐在惊诧之余,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上前一步,将盛桓护在身后,并迅速扬起马鞭,奋力挥开甩了几下,把对面的几个人逼的纷纷向后连退数步。
她的这番举动,让那下令之人很是感到意外,饶有兴致的往前倾了倾身子,似乎是想将她看的更为清楚些,并由衷的称赞道:“身手不错喔,不过我觉得呢,以你现在的处境,应该把马鞭放下,心平气和的回答我的问题,才是明智之举。”
钟予箐保持着防卫姿势不变,火气大的跟那人嚷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明智啊,是你先下令要杀我们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那是因为,你方才对我撒谎了,如果接下来,你还是不肯老实交代的话,那我们就比试一下,看究竟是你手里的马鞭厉害,还是从我手中射出的这支箭厉害。”说话间,那人已将弓箭架好,拉满了弦,剪头对准了钟予箐这边。
钟予箐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出,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也不敢轻易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对方拿她和盛桓的性命,跑去威胁司徒承。
她可不想做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事后被司徒承所看低,便壮着胆子问那人:“你一直逮着我盘问,怎么也没听你说出你的身份?这不公平。”
“我叫墨虔。”那人简短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钟予箐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某任匈奴单于的名字吗?据说此人手腕好像挺硬的,弑父夺位,心狠手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跑这儿来了,而且还让她倒霉的给撞上了。
墨虔在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反过来问钟予箐:“你的身份呢?”
“一名主管后勤将士的家眷。”钟予箐心存侥幸的又重新编了个身份,在察觉到对方拉弦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后,吓得她连忙大声纠正道:“好吧我说,其实我是司徒承未过门的夫人!”
谁也没有想到,墨虔会突然把弓箭放下,并命令手下:“想办法生堆火,照亮一点儿,让我看看这女的到底是有多国色天香,这么大的牛都敢吹。”
这话钟予箐听的很糟心,谁吹牛了?不知道你可以去打听啊!这头衔可是司徒承亲口封的好么?
“公子,点火容易暴露啊。”有名手下小声提醒墨虔。
墨虔有恃无恐的说:“暴露了也不怕,汉军又不会把本公子怎么样。”
主子既已下令,几名随从不敢不从,两人留在原地盯着钟予箐和盛桓,另外两人从四周捡来不少杂草和干柴,生起一大堆篝火。
借着熊熊火焰发出的亮光,墨虔对着钟予箐的脸打量了半天,最终说出两个字:“就这?”
一向自认美貌人间少有的钟予箐,听了墨虔对她评价后,血压蹭蹭的往上飙,要不是对方人多,她真想上去掐死眼前这男的。
眼看暂时没了性命危机,目睹了钟予箐在精神上饱受到那么大的摧残后,盛桓居然又毫无人性的朝她补了一刀,不服气的回墨虔:“就这怎么了?我们侯爷品味独特不行吗!”
经盛桓这么一‘打抱不平’,钟予箐已经不仅仅是飙血压的问题了,只见她默默伸出大拇指,摁在了自己的人中穴上。
在对司徒承品味的看法上,墨虔和盛桓倒是迅速达成了共识,深以为然的跟了一句:“照这看来,那厮品味是够独特的。”
马也抢了,人也打量完了,墨虔甚为满足的吩咐手下:“把这两个人绑了,一块儿带回去。”